這個……戀蝶也是情急亂投醫,她什麼時候有通天本領了?歐陽雁荷心下尷尬,戀蝶傷心的有些不能自已,此時不是跟她講道理的時候,遂安慰道:“雪蝶姑娘你不會有事的,剛剛柳公子說樂辭或許能治你的病,她才離去了不到兩日,此時派人去追回她也許還有希望,所以你們不要太難過了。”
戀蝶忙不迭點頭,肯定歐陽雁荷的話。
歐陽雁荷站起身道:“那我出去讓他們派人去追樂辭,戀蝶,你不要哭了,你若一直哭,你姐姐更難受了。”
離開雪蝶的閨房,歐陽雁荷忙趕到樓下,打算央求景玄越立即派人去將樂辭追回。
放眼望去,一樓的客廳裏,卻不見景玄越的身影。
她看向蘇易:”王爺人呢?“
蘇易努了努嘴,道:”在外麵。“
她急匆匆地小跑著,卻看到了上午被派出去的雲起此時又出現在了這裏。
兩人臉色甚是嚴峻,景玄越眼角看到了站在門邊的歐陽雁荷,遂擺了擺手,讓雲起退下了。
“怎麼了?”
“其實我一離開王府就傳訊雲起若是追上了樂辭就趕緊截住她。剛剛雲起回報說,樂辭和蘇南經過合歡鎮的時候才追上他們,之後不知為何刮了一陣風,他們便失蹤了。”
合歡鎮,那可是玉小鬱的地盤。
“難道是玉小鬱幹的?”
“這個還不確定。你們聊得怎麼樣了,雪蝶身體怎麼樣?”
“虛弱得很。雪蝶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才不得不認回戀蝶這個妹妹的吧。到底這世間最親的人深受病痛折磨,戀蝶也不忍心不與姐姐相認。隻是戀蝶一向很信任我,她知道姐姐身子要不行了,一個勁的求我,剛剛柳公子不是說樂辭興許有辦法麼,所以我來問問你樂辭的下落,不曾想,她竟然失蹤了。”
景玄越聞言沉默良久,輕輕點了點頭說:“我們進去跟大家商量商量有什麼辦法可以幫雪蝶吧。”
剛進了內堂,隻是從進來到現在都沒現身的卓斐也匆匆趕了過來。
聽聞卓斐一早前去杏穀問他的恩師神農道人有什麼可以醫治的辦法,柳涵一見了卓斐就雙眼含光,忙前來迎接,急切地問道:“神農道人怎麼說,可有辦法?”
卓斐呼出一口氣,額上都沁出了細細的汗滴,他歎口氣看著柳涵說:“希文,你先別急,我先告訴你,恩師說他也沒有根治的辦法,但是他讓我帶來了冰魄珠,他說雪蝶姑娘是極寒體質,冰魄珠可以暫保她性命無憂,如果想讓她活下去,隻能將雪蝶送到天山深處的一個冰室,終生不出冰室才能活命。”
柳涵有些失神,喃喃道:“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歐陽雁荷知道,這是讓柳涵在家人朋友和戀蝶麵對隻能做一個選擇。天山那麼老遠的地方,來回一趟都需要大半年的時間。
渙散的目光慢慢凝聚,柳涵似下了很大的決心,點頭道:“隻要雪兒能活下去,刀山火海我都願意去,隻是……”他看著景玄越道:“隻怕希文不能再為殿下效勞了,辜負了殿下的多年的悉心栽培,希文從心底裏感激殿下希文的知遇之恩,若有來生,願再追隨殿下麾下,效犬馬之勞。”
景玄越顯得有些傷感,說:“咱們都是兄弟,不消說這些見外的話。還記得我當初對你說的話嗎,我們一定要強大,是因為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才能不被旁人左右,現在正是你保護雪蝶姑娘的時候,你已經是一個很強大的人了,如此,不算是辜負我。”
歐陽雁荷咬咬唇,男人們之間的感情,好像也很感人啊。
三日後。
所有的人都踏上各自的歸途。
柳涵和雪蝶在卓斐的護送下前往白蓮雪山,戀蝶與姐姐分別,被歐陽雁荷派人送往襄南城的家裏,而她與景玄越,明著說是回恒州成婚,實際上暗中悄悄啟程去了護紅山莊。蘇易則暫替了蘇南將軍的位置帶著蘇南的一群將士奉命剿滅叛賊,為協助景玄越,聲勢浩大地從官道一路跟隨。
歐陽雁荷與景玄越打扮成平民夫妻的模樣,一路上趕著馬車日日趕路,沿途的金燦燦的秋葉染盡千山,幸而秋天,秋高氣爽,兩人盡管趕路十分疲憊,心底裏倒是覺得特別踏實。
一日經過一片荒山之前,兩人在山腳下的茶寮歇腳喝水,遠遠地見一個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歐陽雁荷正詫異著,景玄越卻惱火起來:“蘇易,你擅自離開軍隊,該當何罪!”
蘇易白了景玄越一眼,淡淡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歐陽雁荷也忍不住責備道:“你作為主將,怎麼能自己單獨出來呢。萬一出現什麼岔子,牽涉的都是諸多關係,現在可不是玩笑的時候。”
蘇易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們不知道,那些將士都是跟了我哥十多年的兄弟,知道我哥失蹤了,一個個的急眼赤目了,白天黑色的就知道趕路,連口氣都不讓喘一下,我雖然是我哥親弟弟吧,可你也知道我紈絝子弟的名號早已響徹京城了,他們壓根不聽我的,倒是我哥的副將,在軍中頗有威望,他們隻聽他的,反正我呆著也沒意思,一大群人,我又不能用輕功,還嫌我走得慢,哼,小爺我自己走,看誰先到護紅山莊。”
歐陽雁荷聽他一通抱怨,也不知道說什麼。倒是景玄越接茬道:“既如此,那你走你的便罷,不要跟著我們。”
蘇易皺眉,不懷好意地笑道:“喲,這就開始嫌我礙眼了?想當年我和小荷穿一條褲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撒尿呢!”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蘇易一說話,就知道他那儒雅公子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歐陽雁荷略顯尷尬,瞪著蘇易道:“咱能好好說話麼!”
蘇易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撒嬌道:“小荷,難道你也要嫌棄我嗎?”
歐陽雁荷偷偷看了一眼景玄越,臉色鐵青,目露凶光,雙拳緊握地放在桌子上,好吧,他確實生氣了,他好像還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