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沒有攔著她,聲音有些淒涼地說:“自從你與他在一起之後,你總是這樣對我客氣疏離,可能我們就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了。”
一套曖昧不清的話,讓在座的眾人都不禁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歐陽雁荷停住腳步,轉身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蘇易,蘇易他這麼說啥意思啊。
蘇易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溫柔萬千道:“你要畫像,告訴我便是,還用的著偷什麼簽嗎?你的事,在我心裏,永遠是第一位的。”
“蘇……蘇易,你你你別這樣……”
蘇易嘴角噙著笑問:“是不是很感動?”
他哪隻眼睛看到了感動?歐陽雁荷隻覺得他好像哪個筋搭錯了,忽而眼珠一轉,摸了摸他的額頭,溫柔地勸道:“蘇易,有病要去看大夫,知道嗎?”
“噗——”範遠忍不住樂了,笑道:“燕姑娘,到底是燕姑娘。”
蘇易放開她,嘴角還留著幹笑,“罷了,你們畫吧,沒我什麼事,我走了。”
“不送。哎呀,找大夫別找別人,找卓斐就好了,卓斐醫術可好了。”歐陽雁荷不忘囑咐道。
畫完了三人仕女圖,範遠說要單獨為歐陽雁荷畫一幅,屏蔽了眾人,才有空說一些私密的話。
歐陽雁荷擺好姿勢,斜靠在美人榻上,淡淡問道:“你知道玉小鬱他們的動態嗎?”
範遠似是知道她要問這些,一邊提筆一邊說道:“玉公子行蹤不明,不過我打聽到他們的總部在護紅山莊,護紅山莊的主人柳紅苓曾是陳夫人的一個侍女。”
“那,他們最近有什麼動作嗎?”
“隻聽說,他們殺了不少貪官,並且劫走了貪官家的所有錢財,我看他們的目的是為了錢。”
“可他們要錢做什麼?”
“這個還沒打聽出來。不過有錢總歸好辦事。”
歐陽雁荷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別動,我正在畫臉,笑一下。”
範遠畫了兩筆,雙眉緊蹙,似是猶豫了一下,道:“有個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歐陽雁荷心裏納罕了一下,僵著脖子道:“沒什麼不可以說的,說吧。”
範遠停下筆道:“您父親歐陽老先生前段時間去了護紅山莊一趟,進去的時候拉著幾輛馬車的貨,出來的時候空空如也。”
“什麼?!”
歐陽雁荷吃驚地站了起來。
便知道她會如此激動,範遠讓她重新坐下,道:“年初玉公子往歐陽家送了大批的彩禮,想來便是這些,如今算來,也隻是物歸原主而已。”
歐陽雁荷氣惱道:“我想我爹終究是忘不了我娘。你說,事情已經是這樣子了,她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真是搞不懂她怎麼想的。”
範遠淡淡笑道:“你是她的女兒都不知道怎麼想的,我們這些外人又怎麼會知道。”
歐陽雁荷冷哼了一聲,在想著她到底在搞什麼。
範遠道:“別板著臉,畫醜了可別怪我。”
忽然想起什麼,她問道:“玉小鬱畫畫是不是也很好?”
範遠忽然頓了一下,神色有些飄渺,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喔,挺好的。”
歐陽雁荷狐疑道:“可我沒聽說他有什麼作品流傳出來啊?”
範遠道:“是麼,其實我也隻是胡亂一答,不要當真。”
歐陽雁荷見他目光躲閃,似是有隱瞞,她當然不指望靠範遠套出什麼話來,她能知道的,都是別人願意讓她知道的,忽然想到,如果她說出的話,範遠也告訴了同樣想知道自己的消息的人,會是什麼樣子?
仔細想了想,似是閑聊道:“昨天我進宮見過皇上了。”
範遠果然有興趣,接茬道:“是麼,皇上他長什麼樣子?”
歐陽雁荷不在意道:“我原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其實就是一個老頭,白發蒼蒼的,你可不知道,他看到我第一眼,就覺得我跟一個人很像,看了我很久,可深情了,嚇得我差點以為要納我為妃呢。”
想到去年皇帝納了蘇妃,範遠訥訥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說,我這才有點害怕嘛……”歐陽雁荷表情微妙,說道:“皇上說他曾經特喜歡一個女子,我就跟他喜歡的那個女子長得像。也不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唉,這世上竟然還有老皇帝得不到的女人。”
範遠忽然道:“好了,畫好了。”
“是麼,我看看。”
畫上的女子托著下巴,慵懶的靠在美人榻上,目光悠遠地看向遠方,若有所思,臉上的表情栩栩如生,身側花瓣飛揚,蝴蝶環繞。
歐陽雁荷讚歎道:“不錯不錯。”
這畫風,跟那幅畫還真的有點像呢。
範遠道:“這畫我回去給你裱好,回頭送到恒王府,作為你的新婚禮物可好?”
歐陽雁荷咧嘴一笑道:“必須好啊。”
範遠也笑了,說道:“燕姑娘,作為朋友,我想對你說一句話。”
歐陽雁荷期待地看著他說道:“什麼話?”
範遠道:“將來成親了可別與別的男子單獨共處一室了,也不要隨便對除了恒王之外的男人微笑牽手,我知道你是無意,可別人便不一定這麼想了。”
歐陽雁荷有些納悶,“你說我和蘇易麼?他隻是——”她想解釋什麼,又停了下來,她需要跟他解釋麼。
範遠歎道:“也許是我想多了。燕姑娘,如果你真的是燕姑娘,我是多麼想娶你為妻。可是,你是歐陽小姐,未來的恒王妃,就當那個對你存有非分之想的人就是我吧。”
歐陽雁荷咬了咬唇道:“謝謝你,範遠,你的話我會記在心裏的。”
再次見到樂辭的時候是琴女出場撫琴的午後。
景玄越答應了她隻讓她在鳳舞酒樓呆一晚,隻是等了一天,沒想到等到的不是景玄越本人,而是樂辭。
鑒於上次的事情,戀蝶對樂辭還有些敵意,還故意添油加醋的將那件事說給花泉聽。花泉欲找樂辭理論,卻被歐陽雁荷攔住了,說都是誤會而已。
樂辭來這兒,必然是景玄越的意思。
歐陽雁荷將樂辭請到二樓的一個包廂,正吩咐讓小二通知淩穀去炒幾個拿手的菜。
樂辭阻止道:“姐姐,不用那麼麻煩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歐陽雁荷見她鬱鬱寡歡,忍不住擔心起來昨晚商談的過程,關心道:“怎麼了?是不是景玄越對你說重話了?”
樂辭笑了笑道:“我對姐姐那樣,姐姐竟然也不怪我,還這麼關心我,樂辭受之有愧。”
歐陽雁荷道:“都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我能理解。”
樂辭眸光黯淡道:“喜歡的人?是啊,想當初,景哥哥去苗疆,我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他是我喜歡的人。可他,卻不是我等待的那個人,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的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