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在穆朝的南方,那裏世代生活著苗人,故而又稱苗疆。苗疆的景色別有一番景致,到處附著百年大樹而起的竹樓,地上蔓延著各種植物的莖蔓,粗大壯實。
長滿綠草的主路旁邊,是四處播種的不知名的花朵小草。各色的蝴蝶在花朵上曼舞,也有許多昆蟲圍著某些植物嗡嗡地叫,而且越是鮮豔的花朵,它周圍的毒蟲越多。
若是別日,景玄越或許能夠欣賞一番,如今,他一心隻想著早日拜訪五毒教的教主屈雲。
整個苗疆類似於一種宗教統治,他們信奉神農氏為他們的守護神,同時又把中原人所害怕的五毒——蛇,蠍子,蜈蚣,蟾蜍,蜘蛛奉為神靈。
苗疆人把自己成為五聖教,而中原人,因恐懼毒物和苗疆的巫蠱之術,則稱他們為五毒教。
五聖教有著守衛疆域安全,維持部落人員生存秩序的責任,現任教主又十分體恤人民,大家都很服從五仙教的管理,無論入不入教,都已經把自己當做是教裏的一份子。
在苗疆人的眼裏,中原人都是愚蠢的。
他們為了權力爭鬥不止,同胞互相殘殺,視利益為最上,不敬神靈,所以他們生活在苦痛之中,因為這是天神在懲罰他們。
屈雲早年生活在中原,目睹了眾多苦痛,回歸苗疆之後,更加加強人民之間的團結管理,體恤民眾,苗疆人十分尊重她,把她奉為心善的女媧娘娘的轉世。
互幫互助,團結友愛,孩子們愉快的玩耍,大人們辛勤勞作,妻子體貼丈夫,孩子敬重長輩,一切都顯得那麼祥和美好。
就像是世外桃源。
景玄越看到這番景象,回想自己國家的樣子,忍不住唏噓感歎。
隨著一起來的柳涵,也不禁誇獎苗疆的這種氣氛。
柳涵感歎道:“我記得二十多年前,謝力尹將軍試圖攻打苗疆,欲將苗疆變成我們國土的一部分,卻怎麼也打不進去。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景玄越搖頭笑道:“戰火實在是對這裏的一種侮辱。”
到了五毒教的神壇,遞了穆朝皇帝的手信進去以後,屈雲並沒有立即答應召見他們倆,反而客氣地請他們先休息一夜,第二天再說。
苗疆人對中原人並不友好,但也止於不冷不熱,他們沒有中國那麼多的禮數,從小被尊崇著長大的景玄越卻沒有生氣,隻歎息說:“在我朝,能做到像他們這樣的不獻媚,行為磊落的隻有李天機大人了吧。”
柳涵反而笑道:“王爺如此定論尚早啊,你又不是他們的主人,自然不需要對你太多禮數,明天見見他們如何對待他們教主便可知了。”
縱然十萬火急,但到了別人的地盤隻能客隨主便了,於是便忍耐了一天。
第二日一早,用完了苗疆特色的食物,便有侍衛過來稟告:“兩位遠方來的客人,我們教主有請。”
五毒教處理大事的地方,是在一個聖壇中央的一個由石頭壘成的古堡裏——祝融殿。聖壇建在苗疆的高地上,以石柱為支撐,地上鋪滿大理石,以中央廣場為中心軸,建起了數座宮殿。
聖壇以外的地方,是偌大的平原,綠油油的平原之間分布著銀帶一般的河流,河流四通八達,能帶你去任何都可以去的地方。
景玄越與柳涵坐著竹筏,順著水流向著不遠處高聳的聖壇而去。
下了竹筏,進入了聖壇開放式的大門,聖壇裏麵立了許多的柱子,上麵雕刻著各種動物的圖樣,仔細看,可以分辨出是五種不同的動物,分別是蛇,蜘蛛,蜈蚣,蟾蜍,和蠍子。
聖殿裏麵,來往的教眾來往匆匆,絲毫沒有覺得是什麼不可以來的地方,一邊的草地上,男孩子對唱山歌,女孩子隨著歌聲翩翩起舞,他們吹著一種獨特的樂器,吹著吹著,便看到蝴蝶翩翩圍著他們飛舞。
當然,隨地而見的小動物也不少,蛇啊,蛤蟆啊滿地爬,他們也不怕他們咬傷自己,居然一邊與之嬉鬧,玩的十分開心。
兩人對著這一切都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跟隨著侍衛進入主殿,屈雲早已在主位上等待。
令兩人十分吃驚的是,屈雲竟然是一個長相十多歲的小女孩。
柳涵差點生氣,如果不想幫忙,也不要耍他們玩啊。
倒是景玄越倒是挺淡定,也事先打聽過屈雲因早年練過五毒神功,期間不小心分神,練功出了差錯,導致隨著年歲越長,容貌越年輕。
景玄越行了一禮,溫文爾雅地說:“在下是來自大穆的景玄越,此次前來,是有事想請教,還望屈教主加以援手。”
屈雲從主位上站起來,笑道:“我們苗疆不用這麼多禮,兩位隨意就好。你們的事,我昨日從阿米娜的信上已經了解了。”正在說著,突然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直奔著屈雲而來,伴隨著銀鈴般的叮咚聲。
“屈雲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屈雲笑著拉過小姑娘的手,說:“我聽說你一直在研究我教古老的秘術噬魂蠱,不知有什麼結果?”
小姑娘穿著苗疆特有的服裝,帽子衣服上掛滿了銀飾,走起路來才會叮咚作響,此時她皺著眉,絞著手,低著頭說:“還沒搞懂這種蠱術是如何配製的,我年紀尚小,還未見過它本來的樣子。”
屈雲含笑介紹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靈蛛使、巫族公主樂辭,從小喜好專研各種蠱術,擅長用蠱,解毒。”隨即又將景玄越介紹給樂辭:“這兩位是來自中原的客人,近些日子,噬魂蠱又出現在了中原,還傷了許多人。”
樂辭抬頭看向目前的兩位男子,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目光在掃到景玄越腰間那塊腰墜時,不由一愣,然後一蹦一跳的走到景玄越麵前嘻嘻笑道:“你們中原的男子都是長的這麼俊俏麼?”
這個好像跟今天的議題沒有什麼關係吧。
景玄越與柳涵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個笑容燦爛的小姑娘。
樂辭負者手像大人一樣搖搖擺擺地說:“姐姐,我本來不想幫這些中原人的。”
屈雲不著急,等她繼續把話說完。
樂辭邪魅一笑,目不轉睛地看著景玄越:“但是呢,如果這兩位客人能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便同意幫助他們。”
景玄越見有轉機,忙說:“樂辭姑娘有什麼要求盡管說。”
隻有屈雲隱隱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樂辭一跳蹦到景玄越身旁,拉著景玄越的手說道:“我要是救了你們中原人,你答應留下做我的丈夫好嗎?”
景玄越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女子,也太不矜持了吧。
而柳涵,看到景玄越如臨大敵的樣子,此刻居然特別想笑。
屈雲知道客人為難,便說道:“樂辭,不得無禮。”
樂辭不動,拉著景玄越問道:“小哥哥,你有妻子了嗎?”
妻子,景玄越想起下落未明的歐陽雁荷,心中一痛,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
柳涵解圍道:“我們公子已經有未婚妻了。”
樂辭開心道:“未婚妻?那就是還未結婚,那我還是有機會的啊。用你的妻子,換你們中原人的性命,小哥哥,這個要求你答應嗎?”
“這個……”景玄越為難道,“小妹妹,結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須得兩情相悅,你尚年幼,可不要胡亂說話誤了自己的終生幸福。”
樂辭道:“我沒有胡說,這件事情我已經考慮了十年了,總而言之,我十年前就知道自己要嫁給一個中原人了,景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娶我的。”
屈雲警告道:“樂辭,你在說什麼,你可是靈使,怎麼能跟中原人結親呢,有違我教聖規。”
景玄越道:“樂辭姑娘,我對未婚妻用情至深,你的要求恕難從命,請提出別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