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子表愛意,永安終覆滅 text 4

玉小鬱不悅地蹙眉,她的掙紮反而刺激了他想征服的欲望,心裏暗暗湧過電擊般的衝動,也不管她的反抗,低下頭猛地向她的紅唇襲去,一如想象中的那麼柔軟,隻是牙關緊閉,唇間多了一絲剛強。歐陽雁荷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氣的狠狠地踩了他的腳,玉小鬱也不甘示弱,狠狠咬了一口那片柔軟,放開她,麵色冷冷地說:“來人啊。”

隨著兩名黑衣衛出現在玉小鬱的身邊,玉小鬱命令道:“她是恒王的同夥,把她跟恒王關在一塊,好好看著。”

如果這就是你要的,那好,我便成全你。

玉小鬱雙目如火,轉過身去,輕輕擦掉唇邊的血印。

兩名黑衣衛押著歐陽雁荷,正在往回走的時候,還沒有出了碧落苑的月門,陳夫人與淩穀剛好趕到。

陳夫人伸手攔住即將押送歐陽雁荷離開的黑衣衛,冷著美麗的眸子道:“我的女兒,豈能與恒王關在一起?!”

本來心已經很慌亂的歐陽雁荷聽到這句話,仿佛被雷劈到一般驚呆了。

什麼?眼前這位衣著華貴的婦人便是自己的娘親?這一次,她終於見到了她的廬山真麵目。

本來以為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認自己的人,這一刻居然承認了!

歐陽雁荷震驚地注視著這位婦人,她雙眸似水,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一頭青絲挽成墮馬髻,上麵插著一支藍寶石朱釵,著一襲玄色華錦委地,上鏽雲圖暗紋,峨眉淡掃,略施粉黛,約莫三十多歲,卻仍然掩不住曾經的絕色容顏,當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這個樣貌,就如同父親書房裏麵所藏畫卷上的那名年輕的女子一般,這麼多年,歲月並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許多痕跡。

曾問過父親,這名看著眼熟的女子是誰?

父親便深深看著她,那是你的母親,年輕的時候可是陳朝第一美人。

長大之後,無數次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象母親的一顰一笑,自己長得會和她一樣好看嗎?

如今見了才知道,她依舊很美,也多了一份冰冷傲然的氣質,自己哪及她萬分之一。

“您……大概都知道了吧。”玉小鬱也微微有些發愣地說,雖不是故意隱瞞,隻是到了後來,這事越來越說不清楚,想著等事情結束了再好好解釋。

“哼,你瞞著我不告訴我,自然有人會告訴我真相,隻是我痛心的是,你居然敢欺騙我!”陳夫人橫眉怒目,聲音冰冷嚴厲道,“你太讓我失望了,若不是緊要時刻,我定要好好處罰你。”

陳夫人轉頭看向歐陽雁荷,目光淩厲:“我把你留給你爹,你爹就是這樣教育你的?我原為你擇好了夫婿,你為何要逃婚?在外麵勾搭上景玄越那小子,這會子又跟玉小鬱牽扯不清,外麵傳你水性楊花,舉止輕浮,風流韻事談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比風流男子還厲害三分,若不是我今日親眼所見,我倒願意相信那隻是留言,哼,這就是你爹教育出的好女兒?!”

勾搭?水性楊花?輕浮?歐陽雁荷聽到眼前這個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自稱是娘親的女人指責自己,心裏也冒上一股火氣,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我爹怎麼教育我,關你什麼事!”

“啪!”陳夫人一巴掌呼過去,聲音冷的似寒冬飄雪,“你是我生的,憑什麼管不了你!”

歐陽雁荷捂住臉,各種情緒湧上心頭,眼圈不由發紅,目光裏充滿了濃濃的恨意,也怒吼回去:“嗬嗬,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別人告訴我有娘生,沒娘教!”

“你!”陳夫人氣結,揚起的素手頓在了空中,忽而冷笑道:“哼,我現在來教你還為時不晚,十八年來沒有管過你,就養出你這麼一副大逆不道的德行,既然你爹這麼失敗,那從今天開始,我就好好盡一個母親的責任。來人啊,將她關到後山的山洞裏麵壁,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把她放出來!”

處理完了與女兒的事情,陳夫人眼睛看著玉小鬱,冷道:“跪下!”

玉小鬱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不愧是母女,對吼的氣勢真是不相上下,看到她對自己的親身女兒都這麼做,也明白對自己的責罰輕不了,隻不過,他麵上出奇的冷靜,或許心如死灰,也不在意了吧。

“當初,我讓你去襄南城處理一下堡裏的資產,是誰借你的膽跑去歐陽府提親的?”

“當初,得知景玄越即將娶我女兒為妃,我命你將她帶回堡裏,斷了這份姻緣,你又是如何答應我的?”

“當初,我救了你和你姐姐,你是怎麼答應,將來好好報答我的?”

“你是我從小撫養長大,一手教大的,我沒有把自己女兒留在身邊,隻一心栽培你,希望你繼承我的心願,如今,你是要讓我失望了嗎?”

陳夫人顫抖著身子,一句句責問玉小鬱。

她手指指向堡外,聲音因為激動,也微微發顫:“馬上,也許大穆朝的軍隊就要打進堡裏來了,這兒,關著他們的王爺,原本是想幹一番大事業,如今,你這副模樣,恐怕連保衛永安堡的周全也未必能做到!”

“你真真叫我太失望了!”

陳夫人背著手,眼光裏閃著淚光,心裏也一直在問,難道這仇,真的報不了嗎?

陳佳瑤目光所及之處,發現天際竟發出耀眼的紅光,風中隱約傳來擊鼓行軍的聲音。

心下大叫不妙,穆軍已經這麼快打過來了嗎?

玉小鬱也發現了情況不對,正徘徊間,隻見淩堡主慌慌忙忙地走過來,拉住陳夫人急道:“夫人,不好了,他們打進來了。”

陳夫人臉色淡然,沉著點頭道:“夫君,你且帶著堡中護衛前去迎敵,淩穀,你將堡中老少婦孺遣散,希望前麵的衛兵能夠抵擋一段時間,好讓他們撤離。”

陳夫人安排好大家該辦的事情,卻惟獨沒有吩咐玉小鬱。

陳夫人走之前,隻深深看了一眼玉小鬱道:“我不怪你,隻怪,天不佑大陳。永安堡不久就被攻破,這個地方終不是久留之地,若是你無意聽命於我,那你也走吧。”

片刻之前還是氣勢淩人的陳夫人,此時竟有一絲傴僂老態,玉小鬱跪在地上,陳夫人走了之後,他還跪著,想起這麼多年,夫人對她的恩情,不是一聲對不起能夠回報的,可是,江山想要,美人也不想錯過。

玉小鬱抬起頭來,眼睛裏長滿了血絲,目光看向遙遠的蒼天,暗暗發誓:景玄越,你等著!

永安堡撤人的那一刻,淩堡主押著景玄越站在城樓上,要挾穆軍退兵,不想一邊的柳涵忽然從腰上扯下無雙劍,電光火石間,一劍削去了淩堡主的一條臂膀,掠身而起,擋在景玄越麵前,橫起雙劍護在胸前,神經緊繃,隨時準備一場大戰。

堡主受傷,永安軍大亂,群起而攻之。

城中百姓慌亂,有緊閉戶門躲避戰亂的,也有曾受過永安城主恩惠自告奮勇加入永安軍裏麵的。

城樓下,蘇南帶領著穆軍使用巨木撞擊著永安堡的大門,另一麵,景玄越和柳涵兩人麵對著數千人的守衛軍,艱苦作戰。

柳涵的一對無雙劍揮灑自如,削鐵如泥,身影在人群中跳掠如同跳舞一般,他一般不取人性命,隻是斬斷對方的手腳,不到片刻,銀白色的無雙劍上沾滿了血淋淋的血漬。

景玄越功夫不錯,但被千人圍剿,也隻能勉強護自己周全,完全找不到逃脫的機會,隻有與柳涵強撐著等下城下的援軍攻破永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