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計未得逞,又添新賭約 text3

關於襄南文武館,他能夠打探出來的消息隻是文武館無貴賤之分,人人都可以進去學習,而文武館之所以能夠容納千百餘人進入學習,背後竟然是得到了襄南商會的支持,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士農工商,商排在最末,商人們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後代能入朝為官,光大門楣,同時也能使故裏榮耀。

流連數日,隱約覺得這個城池的氛圍似曾相識,但一時竟也想不出來。

他相貌俊秀,身世不凡,做乞丐,讓自己每日髒兮兮的,掩蓋原本的容貌,更多的是一種反抗,一種宣泄,也是一種對自己保護。

他知道,很快便會有人將他做乞丐的事傳到那人的耳朵裏,他相信,這一舉必定消除了許多人的疑慮。

其實,一無所有,也沒什麼可怕的,反而讓他看清楚了,哪些人才是忠誠的,哪些人是趨炎附勢的卑鄙小人。

這一天下午,該打聽的消息他也打聽到了,歐陽雁荷被采花賊輕薄的消息如願地傳遍了大街小巷,景玄越聽了隻是笑笑,他用歐陽雁荷給的銀子換了一大壺上好的女人紅,找了個角落咕嚕嚕喝了個痛快,不知不覺間感覺麵前越來越暗,心裏正想著天黑的怎麼那麼快的時候,有一個低沉的男音響起:“這位小哥,天氣寒冷,可否借口酒水喝喝?”

被稱為小哥的男子猛地抬起頭來,先是一愣,然後嘻嘻笑道:“可以,拿去!”

他晃了晃酒壺裏的酒,一把甩了過去,笑得如晚霞一般燦爛,有一種好友相逢的喜悅,在這樣的情形下,又是如此的可笑。

柳涵在他邊上蹲下,喝了一大口,嘖嘖讚道:“沒想到您竟然討的如此美酒,這做乞丐也還不錯嘛。”

景玄越皺眉看了看西斜的太陽,溫柔地笑道:“這可是我賺的辛苦錢換的酒,便宜了你小子。”

柳涵好奇道:“敢問殿下,您是如何賺的這辛苦錢呢?”他一早接到一直在暗中保護恒王的侍衛雲起的飛鴿傳書,說王爺大晚上被人擄走了,害的他急急的放下手中的事情,從合歡鎮快馬加鞭趕了過來,卻不曾想到這個人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還在這悠哉悠哉的喝著小酒。

景玄越嘿嘿笑了一笑,神秘兮兮地道:“這可是跟我的聲譽有關,不能告訴你。”

柳涵本也不是八卦之人,淡淡道:“隻要不是太子的人便好,看殿下的心情,也一定是件美事。前些日子皇上得到密報,說是永安城有反意,聖上說您對永安城的狀況最為熟悉,便命我前來尋你回宮。我在來的路上在合歡鎮逗留了一會兒,發現玉玲瓏那些人近些日子還算安穩,並不曾發現有任何動靜。”

景玄越苦笑:“我已是一介布衣,還回宮去做什麼。”

柳涵接著道:“主上說,永安要反,命您前去鎮壓,將功贖罪。”說著從懷裏拿出景淵帝的密詔。

他抬眸,眸中寒光四射,冷冷地看著明黃色的布卷,反問道:“我有罪?納我未婚妻為妃,反倒是我有罪?你也是有深愛的人的,若是換成雪兒,你也未必如我。”

柳涵臉色一變,沉聲道:“恒王切莫拿我和雪兒作比較。容我說句實話,殿下未必深愛柔姑娘,而若是柔姑娘她執意不肯,這事也未必能成。”

前半句還讓他有種擊中下懷的感覺,下半句卻讓景玄越驚訝出聲:“你說什麼?”

被貶之前,他以為蘇柔心中隻有他一人,進宮,也是迫不得已。柳涵側過身去,歎了口氣,將他這些日子打探到的消息如實告訴景玄越:“那天深夜,是柔妃故意安排的。”

還記得那是一個月前的晚上,柔妃娘娘蘇柔派人傳了信息給景玄越,讓他在宮門關閉前來未槿宮找她,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景玄越此前一直對蘇柔突然進宮為妃的原因不解,自從蘇柔尊為後妃之後,又一直不得見麵尋得緣由,便一直托人傳話給柔妃,問之緣由。而此時她竟不顧皇家顧忌邀請自己入宮,定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商量。

蘇柔是好友蘇南同父異母的妹妹,自從蘇柔的母親終於得到蘇家的承認之後,蘇柔也隨著她的母親進了蘇家,成了蘇家唯一的一位大小姐。那年,蘇柔已經八歲了。

其實蘇柔在家裏還是備受寵愛的,蘇家兩個兒子一個粗枝大葉,一個輕浮浪蕩,哪有女兒家貼心,就連蘇南蘇易的親身母親蘇夫人也很疼蘇柔,小時候的蘇柔便經常隨著蘇南一道出去玩,便結識了當時還是二皇子的景玄越。

過了幾年,十三四歲的蘇柔已然出落成了一個美麗的女子,而她欽慕景玄越的心思再也不能更明顯,於是在大家的笑話和起哄中,將蘇柔推到了景玄越身邊。景玄越也覺得蘇柔婉約大方,頗有好感,且她的父親是護國功勳,也不算是高攀,便沒有十分抗拒,默默接受了她與他是一對的事實,那時,蘇柔年紀尚小,景玄越便想著待時機成熟之時,便將她娶進王府做王妃,給她自己所能給予的最好優待。

那一次夜遊木槿宮,蘇柔聲淚俱下地說起自己嫁給皇上的萬般無奈,又說她唯一心愛之人隻有二皇子一人。

景玄越心中五味雜陳,麵前的女子是他這麼多年唯一真心相待的女人,這些年來,他不曾在兒女之事上麵用過心思,蘇柔的似水的柔情讓他以為自己早有了一位一心人,此時,忽如其來的背叛讓他不知所措,竟改變了他素來穩重淡定的性子,執著地尋求一個原因。

然而,事實正如自己預料的那般,並不是蘇柔背叛自己,她也是迫不得已,她還是愛自己的。

“柔兒,不如我們離開宮中,私奔吧。”

想了許多,景玄越不想說什麼相思之苦,既然真心相愛,還有什麼比兩個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然而還沒有等待蘇柔反應過來,這句話恰好被皇帝景淵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