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計未得逞,又添新賭約 text 1

外院伺候的丫鬟聽到聲音,慌忙來敲門,就在沒人應的時候,他們看到一邊的窗戶跳出來一個男人,眾人一時驚住了,隻傻傻地看著那人身形矯捷地離開了院子。

等他們明白了發生了什麼,頭腦稍微清楚一點的春秀喊道:“你們還不快去追那賊人!其他人在門外等著,我進去瞧瞧。”

眾人反應過來,都慌忙朝著賊人遁去的方向追去。

春秀推門進來,發現戀蝶姐姐昏倒在外室,心中涼了一截,她著急地跑進內間,映入眼簾的便是大小姐衣衫不整地傻愣在床上,邊上還有一些繩索,隻見小姐眼神空洞,明顯是受了驚嚇的呆滯表情,臉頰上布滿了紅暈。

“小姐!”春秀哭著跑過去拿開了小姐的繩子,並用被子蓋好她的身子,然後就一直哭,手足無措地不知道怎麼辦。

戀蝶聽到動靜,幽幽轉醒,好像剛才聽到響聲追進來的時候被迎麵推開的門撞到了額頭才至昏倒在地。等她搖晃著走進內間,看到眼前的一幕,看到哭成淚人的春秀問自己怎麼辦的時候,她發瘋一般拿起床邊的桃花絡跑出房門。

雖然不知道小姐是怎麼表演的情真意切,悲痛欲絕的,但是眼前的狀況明顯要比計劃中的要好很多。

一大清晨,隻見一個從西園飛奔出一個較小的身影直衝著素心院,小丫頭戀蝶頭上鼓著一個大包,隨著她劇烈的跑動,不時滴出血來。

“老爺老爺,不好了!!”

歐陽老爺快五十歲了,但是保養有加,看起來像是四十歲出頭的樣子,精神矍鑠,豐神俊朗,此時天剛剛蒙蒙亮,他已經起床洗簌完了,在院子裏打著太極進行晨練,忽然聽到戀蝶的慌亂喊聲,看也不看她,倒是不慌不忙的問:“小姐又怎麼了?”

“小姐,小姐,她……她上吊了!”

歐陽老爺一點都不驚訝,心知她對許戈這門親事不滿極了,必定要鬧出一些事情來表達自己的抗議,無非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心裏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於是身為襄南城商會會長的歐陽儀老爺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右手臂舒緩的繞個半圈,繼續說:“你叫小姐少折騰了,這些天她惹出來的事還少嗎?別說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就算死了也得是許家的鬼!”

戀蝶焦急道:“不是的,老爺,小姐早已經決定要嫁去許家,可是,昨晚上,昨晚……小姐……小姐她……”說罷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歐陽老爺感覺事情不妙,忙停止了練功,一轉眼看見麵容狼狽的戀蝶,不禁慌了,在屋裏梳妝的歐陽老爺的第五個小妾玉南音聽見聲音也跟著出來了,她向來知道歐陽丫頭的古靈精怪,便嗲著嗓門輕蔑道:“那丫頭能出什麼事?呀,你這頭怎麼了這是?”

戀蝶還隻是哭,欲言又止的樣子。

歐陽老爺急了,催問:“你快說啊,小姐她怎麼了?”

戀蝶咬牙作痛苦狀:“小姐,小姐她被人輕薄了!”

“啪!”五姨娘一巴掌拍在戀蝶臉上,啐道:“不知廉恥的小丫頭,這話你也說的出口!我們家小姐的名聲哪容得你玷汙,你不要臉就算了,我們歐陽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歐陽老爺雙目大張,瞪著戀蝶,顯然氣壞了。

戀蝶一個踉蹌,頭有些發昏,她極力穩住身子,捂著臉,膽怯地走到歐陽老爺身邊,遞給他一件粉紅絲線的桃花絡:“這個是我在小姐房間裏找到的,小姐現今還在房裏,您去看看便知。”

歐陽老爺一看見那桃花絡更加緊張了,這個絡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賊艾折花所專有的,他凡到每戶人家玷汙姑娘之後便留下這個桃花結,還在江湖上宣稱什麼命中注定的“桃花劫”,說是和那些被他輕薄過女子注定的緣分。

江湖傳聞,近來連連在襄南城作案的便是此人。

他最喜大戶人家的黃花閨女,凡是看上的小姐沒有采不到的。采到的女人又都得了失魂症。

歐陽老爺手一抖,桃花結掉在了地上,便邁步向西院走去:“去看看!”

玉南音似乎還不明白老爺為何慌張,目送歐陽老爺和戀蝶離開,悄悄地撿起桃花結,拿在手上仔細看著,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這絡子還挺好看的啊,扔了多可惜啊!”

“小荷,你快下來,你別想不開,有什麼事爹為你做主!”

歐陽雁荷房子中間梁上掛著一條白綾,隻見她哭得一臉梨花帶雨,嬌嫩的雙頰頸邊還留著被采花大盜輕薄過的痕跡,當然,這是她根據以往看過的春宮圖上的樣子補畫上去的,待到她老爹歐陽儀趕到之時,她哭聲越發悲痛,頭發散亂,衣衫不整地站在凳子上作勢要上吊,下麵卻有好些個小丫頭在攔著她,歐陽老爺心急如焚,隻得喊著:“來人啊,快去把小姐給我拉下來!”

順勢被五六個丫鬟家仆連拖帶拽的歐陽雁荷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坐在地上,掩麵哭泣道:“爹,女兒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要是外人知道了,我還有什麼臉麵給許家當媳婦啊!您就讓我去吧!”

“寶貝女兒,你聽話啊,你先下來,咱們什麼都好商量!”

不是他歐陽儀不信任自己的女兒,隻是她這麼貞潔烈婦的形容真真沒辦法與她平素的一貫表現不符啊,歐陽儀心知自己女兒一定是在套自己的話,但是還是先穩住她的情緒,至於這件事的真假,還是容他慢慢調查。

她忽地站起來,抓住剛才一道被她帶落在地上的白綾,作勢往脖子上套:“我不,我對不起爹,對不起許家,我不想活了!”

“寶貝女兒,不會有人知道的,那些人知情的人爹會處理的!”

她把白綾套在脖子上,流著眼淚道:“女兒受辱也就罷了,何苦要牽連無辜的人呢,女兒罪孽更深重了一層,日後入了地獄怕也要贖罪。”

歐陽儀一咬牙一跺腳說:“若是他許家嫌棄咱們,大不了咱們不嫁人了啊,爹養你一輩子!”

等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