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6-師兄,你口口仁義道德,可是這相府後院,那個是仁

那獅子貓得了自由,一下子便躥開了跑到了外麵院子裏,應伊水剛巧要進門,看到裏麵跑出來的黑影不由嚇了一跳,登時道:“這個圓毛的畜生,真是討人厭的很!”

這話她說的一點兒也不含蓄,老夫人和應如雪都聽見了,卻是神色大為不同。應蓮煙記憶中老夫人似乎並不喜歡貓之類的寵物,這些年隻養了那隻雀鳥而已。據說還是老太爺臨終前特地讓人買來的,說是留個念想旎。

而應如雪則是十分喜歡寵物的,而最為喜歡的便是這獅子貓了,隻是頭段時間獅子貓掉毛,惹得應如雪不悅把獅子貓打入了冷宮一段時日,這次病好了才又抱著獅子貓四處招搖,原因是過段時日京城貴女有個愛寵集會,比拚的便是其愛寵。應如雪有意一展芳姿,自然這愛寵也不能差了那去,所以便又寵愛這獅子貓起來了。

“四姐姐,這是怎麼了,今個兒好大的脾氣。”應茹柔一臉關懷道,隻是言辭裏卻沒什麼關懷的意思!

應伊水聞言臉色一變,想要反駁,隻是看到應茹柔那又養得圓潤潤的臉卻是冷笑一聲並不搭理她。

應蓮煙冷眼旁觀,卻知道應茹柔這是想要討好應如雪鞅。

應如雪生病這段日子,柳姨娘滿肚子火氣沒處撒,基本上都落在了應茹柔身上,她自然是害怕的,眼瞧著應如雪再度光鮮明媚,自然是想方設法的討好了。隻是……應蓮煙眼睛微微一眯,這馬屁卻是不該在這裏拍的,因為這分明是要給老夫人難看。

“姐妹之間哪那麼多虛禮?還有畜生就是個畜生,一身怪味道還四處亂跑,萬一撞到了貴人該如何是好?”老夫人臉色不佳,應常喜始料未及,有些委屈似的退後了一步,倒是應如雪兩麵難做人,臉上的笑意幾乎僵硬了去。

說應伊水不懂規矩,那豈不是說老夫人不懂教養孫女兒?她都有些懷疑了,應常喜這到底是要討好應如雪呢,還是要栽贓陷害應如雪呢?

“是如雪疏忽了,回頭定會讓丫頭們好好管……”

“啊,快攔住那貓兒!”外麵忽然傳來的驚叫聲打斷了應如雪的話,惹得她眉頭一皺,臉色有些難堪。

後院裏養貓的隻有她自己而已,是哪個大膽的,竟敢對她的獅子貓不客氣?

隻聽見外麵一聲尖銳的叫聲,隱約著嗚鳴地叫聲,“快攔住那貓兒,小鳥被它叼走了!”

不知是誰大聲一句,老夫人旋即變了臉色,“你養的好畜生,竟是來我這老婆子的院子裏發威!”

眾人擁著老夫人就往外去,應如雪也是一臉的委屈,“老夫人,這貓兒向來乖順,從來不吃什麼雀……”隻是看到獅子貓嘴裏叼著老夫人最是寵愛的鳥往自己懷抱裏跳的時候,應如雪頓時花容失色,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雀鳥的脖子似乎被獅子貓咬斷了似的,兩個翅膀無力地撲扇著,老夫人已經是一臉慘白,厲聲吼道:“把這畜生捉住給我亂棍打死,我重重有賞!”

應如雪聞言登時臉色慘白,想要求饒隻是看到老夫人那一臉厲色,哪還敢說話?眼看著幾個粗使婆子一擁而上,把獅子貓堵在了角落裏。

隻是那獅子貓卻是害怕了似的,不願意束手就縛,幾個婆子又忌憚著什麼,不敢上前,登時被那獅子貓闖了出來,連帶著一個婆子臉上都貓爪子劃了一道。

半死不活的雀鳥被獅子貓丟在了地上,洛雨連忙上前卻見雀鳥脖子上已經被咬了一個大洞,眼看著便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這些年一直是洛雨照顧這雀鳥,雖是現在不在聽雪閣裏當差,可是每每應蓮煙來請安的時候她也是會在廊下逗弄一會兒雀鳥的,見到雀鳥這般登時眼淚都出來了,“老夫人,這,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也是心頭一酸,當時老太爺纏綿病榻,臨死前卻是吊著一口氣把還是雛鳥兒的雀鳥塞到了自己手裏,說道:“留著它,當個念想,就當我還活著,給你碧兒。”

老太爺和自己年輕時頗是恩愛,有這雀鳥添香的樂趣,老夫人上了年紀卻最是懷念往事,每每看到這雀鳥便覺得老太爺還活著似的。

如今這雀鳥在自己麵前奄奄一息,老夫人登時眼淚便流了出來,應伊水看著隻覺得心疼,“還不快去請溫子然來瞧瞧!”

應蓮煙聞言險些失笑,要是溫子然知道自己被應伊水當做了獸醫,也不知該是如何鬱悶呢。隻是看著奄奄一息的雀鳥,應蓮煙眼中閃過一絲晦暗。

這廂老夫人如同有了主心骨似的,隻是看著滿院子亂竄的獅子貓卻是氣不打一處

來,狠狠道:“還不給我把那畜生打死!”

眼見著老夫人動了真怒,幾個粗使婆子哪裏還敢疏忽?尤其是那個被獅子貓撓了一把的,更是一把揪住了貓尾巴,狠狠把獅子貓往地上一甩。

那獅子貓卻是反應靈敏,四個小爪子著地竟是一個打滾又想要跑,它頗是有靈性一般,知道這幾個婆子都要殺它,一下子便是躥到了應如雪懷裏,皮毛上沾著的雀鳥的血和羽毛都落在了應如雪的衣服上。

見應如雪抱住了獅子貓,老夫人臉色登時又是一變,“還不來抓住這畜生?”

那獅子貓可憐兮兮地瞧著應如雪,可勁兒在應如雪胸前亂蹭,應如雪見狀心中一軟,低聲道:“老夫人,這貓兒向來是乖順的,定是有什麼問題才會傷了您的雀鳥的。何況,這雀鳥並沒有死,求您不要處罰它了,如雪願意念經拜佛為這雀鳥求福。”

老夫人聽到念經求佛臉色微微緩和,剛要開口卻見那前去請溫子然的婆子跑來道:“老夫人,溫公子不在家,小廝說是和大少爺出門喝酒去了。”

老夫人臉色聞言驟變,卻又聽見洛雨嗚咽著道:“老夫人,雀鳥怕是不行了。”

雀鳥的眼皮慢慢往下垂著,翅膀也是再無力撲騰,老夫人還沒接過手去,便已經是徹底沒了動靜。

“給我把那畜生亂棍打死,誰要是攔著,一並打死了去!”

應如雪臉色倏忽一變,那粗使婆子已經從她懷中搶走了那獅子貓,不知從哪裏拿來了一個麻袋,將那獅子貓往裏麵一丟,然後係好了麻袋便是一悶棍下去。

“喵嗚……”獅子貓叫聲淒厲,起初還在裏麵四處亂竄,可是後來卻是連跑都沒了氣力,那麻袋也是慢慢透出了血色,隻看得應如雪臉色慘白,秀美的額頭上掛滿了汗水。

應伊水似乎不忍心看似的,扭過了頭去,隻有老夫人氣惱地瞪著,直到那麻袋裏再不發出一聲這才開口道:“把這東西給我丟出去,還有把這地麵給我打掃幹淨,別留下一根雜毛。”

便是連給獅子貓收屍的機會也不留給應如雪。應蓮煙看著洛雨哭成淚人似的,心底裏卻是無聲一歎。

她們對一個扁毛的畜生如此感情,為何會對人卻無動於衷?人心,真是不可測。

應伊水一路安慰著老夫人進了屋去,應蓮煙撇開了眾人去了四處亂走,不知多久抬起頭一看卻發現是到了月如閣。

明月閣,風波起。

前世的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的,便是今生芸夫人,柳姨娘和應如雪也是想要算計自己,隻是她看穿了逃過一劫罷了。

“師父憐你救你教你醫術,卻不是要你見死不救,害人性命的!”

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酒氣,是桂花酒的味道,甜而不膩,酒不醉人,隻是應蓮煙卻沒想到溫子然回來的這麼快罷了。

“師兄可否告知我害了誰的性命?小妹愚鈍,不知師兄所言何事。”

又是這般漫不經心,似乎全世界都沒什麼能入得了她的眼似的,溫子然不知道為何心裏燒得厲害,似乎那酒勁兒全部發作了似的,登時吼道:“你還敢說,我剛才去明月閣,看到你那丫環正是要埋了那雀鳥,那雀鳥身上為何會有魚腹草的味道?”

“師兄問我,我去問何人?這事,應當問明月閣的丫環才是。”倚欄而立,應蓮煙看著遠處的湖波蕩漾,眼中卻是波瀾不驚。

“喂雀鳥魚腹草的正是你的丫環,這難道也是巧合?魚腹草帶著魚腥味,若非如此那獅子貓何以無緣無故去捉那雀鳥!”惱怒應蓮煙背對著自己,溫子然硬是將她掰了過來,雙手掐著她的肩膀,恨不得將她捏碎了似的。

應蓮煙卻是渾然不覺一般,“師兄既然知道,你為何不再問一句,看那眾人中最傷心的卻又是誰?”

溫子然臉色一變,卻聽應蓮煙字字誅心道:“正是我那丫環,卿盈。”

雙手驀然一鬆,溫子然隻覺得眼前的人似乎像是一個惡魔,明明知道什麼都是她做的,可是卻什麼證據也沒有。

她說的沒錯,那眾人之中最為傷心的便是那洛雨,神色沒有半點作偽。那樣一個人,怎麼會狠心親手殺了那雀鳥呢?

“師兄,你口口聲聲仁義道德,這相府後院誰又是幹淨的?我不爭不搶最後卻不過是被她們陷害而已,讓我仁人君子不動她們,那你不如先去告訴她們,可千萬別得罪我,師兄你

是知道的,我最是小心眼的不是?”

溫子然聞言又是後退一步,隻覺得應蓮煙神色猙獰,似乎是地獄裏爬出來的夜叉一般,周身都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