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5-小美人,你說太傅來捉奸了,本宮該怎麼辦?

“小美人,你說太傅來捉奸了,本宮該怎麼辦?”

捉個毛奸!應蓮煙要咆哮了,爹爹會來,絕對是因為應如雪告了狀的。

錦墨居外,燈火一片砦。

“老爺,那賊人從書房往後院裏跑,跑到這裏就不見了蹤影。”手持火把的護院指著錦墨居的門匾,一雙眼睛腫滿是火光鰥。

應相一臉凝重,剛想要說話,不遠處卻又傳來一陣嘰嘰喳喳聲。

“姨娘,表妹昨個兒就丟了東西沒敢聲張,今個兒劉姨娘的東西也丟了,這賊人也太大膽了些,姨娘捉到一定要嚴懲!”

應如雪的聲音由遠及近,她簇擁著的正是劉姨娘宋氏。

“老爺,您怎麼也在這裏?”劉姨娘一臉驚訝,看著爹爹身後的十多個護院,不禁問道:“莫非前院也遭了賊子?”

爹爹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錦墨居。

前院後院都遭了賊?這可真是湊巧。

難怪昨個兒應茹柔丟了東西,原來柳姨娘是打的這個算盤。借著搜尋失物為由來搜查錦墨居,而搜查之時應赫言剛好在這裏。

錦墨居是爹爹的心頭禁忌,柳姨娘到時候一定會把事情捅到爹爹那裏去的,不管是家法伺候還是跪祠堂,她都能給應凡一報了仇。當然,也能把這髒水順帶著潑到自己身上。

難怪,老姨娘提出讓應赫言住在玉緣苑的時候柳姨娘沒有反對,竟是想到了這一步。

不過,她千算萬算卻獨獨沒料到錦墨居裏不止應赫言和她,竟還有個太子煜的存在。應蓮煙轉過頭,唇瓣卻碰到一陣冰涼的柔軟。

“小美人投懷送抱不夠,竟還是獻上香吻,本宮還真是驚喜呢。”

應蓮煙這才恍然,自己竟是無意間吻到了那妖孽!她不由耳垂火熱,幸好一片黑暗什麼太子煜也瞧不出什麼。

“那太子殿下可有獎勵?”她壓低了聲音,耳朵卻無時無刻不警惕著錦墨居外的一舉一動。

太子煜似乎不滿她的一心二用,揉了揉她的耳朵道:“那本宮把從太傅書房裏找到的美人圖送與小美人可好?”

書房?

美人圖?

“那賊子是你?”應蓮煙驚訝地抬起了頭,卻正好對上了太子煜那無邊深邃的丹鳳眼眸,那眼角蜿蜒了一片的曼珠沙華似乎燃燒著一般。

“自然是本宮了。”太子煜唇角慢慢勾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仿佛做賊子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一般。

屋外,腳步聲越發沉重,火把一點點靠近這主屋。

“仔細搜查,別漏下哪裏,讓賊子逃脫了。”劉姨娘的聲音中透著如爹爹一般的嚴肅,應蓮煙剛想要開口,身子一輕卻被太子煜帶離了地麵。

“我弟弟他……”她輕聲道,耳朵卻被太子煜咬住了,“再來一下,本宮倒是可以施以援手。”

登徒子!

坐在橫梁上,眼看著那火把越發清晰,應蓮煙心裏一橫,閉著眼睛靠近了他,隻是……唇瓣一涼。

她驀然睜開了眼睛,卻見太子煜搖著頭,自己的唇瓣吻著的卻是他的手指。

地上,一道身影掠過,一瞬間便消失無蹤了。

應蓮煙這才放下心來,而持著火把的家丁已經推開了陳舊的門,頓時屋子裏燈火通明。

爹爹和柳姨娘先後進來,神色卻並不一致。

應蓮煙居高臨下,又恰好躲藏在視覺死角中,堪堪把兩人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爹爹的目光複雜而深沉,似乎還帶著一絲愧色。

而宋氏則簡單的多,是熊熊烈火般的狠毒,恨不得將這錦墨居燃燒的一絲不剩似的。

“老爺,姨娘,沒人。”

“相爺,沒人。”

“姨娘,沒人。”

“……”

劉姨娘的眼中滿是不能置信,“怎麼可……你們好好搜搜,可別落下哪裏讓賊子藏匿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爹爹,卻見他冷哼了一聲,負手走了出去。

很快,錦墨居恢複了平靜。

應蓮煙想要下去,奈何自己被某人抱在懷裏,半晌隻折騰下去許多灰塵。

“你把他怎麼樣了?”她沒指名點姓,太子煜卻也知道是誰。

“自然是哪裏來的回哪裏涼快去了。”他說的輕飄飄的,應蓮煙的心慢慢安穩下來。也罷,今晚劉姨娘和爹爹兩路夾擊,自己能躲過去已然不錯了。

日後再帶哥哥他來便是了,想來經過今夜這事,劉姨娘對這錦墨居怕是恨之入骨,也不再會這般看守嚴謹了。

“多謝太子殿下,隻是不知太子殿下能否舉手之勞,也把清歡送回去?”

“噢?”太子煜微微挑了挑眉,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雲安城孫家嗎?”

應蓮煙心猛地一跳,近在咫尺,她看不到對方的神色,可是從那語氣裏卻聽出幾分異樣……

錦衣衛的手段她前世曾經聽皇甫鏡說過的,能讓活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能讓死人開口。

何況,孫家還有一個沒有死的人。劉媽,自己放了她一條生路,任由她離開了。

“太子殿下玩笑了,清歡本就是相府的人。”

她即使後來去了雲安城,那也不過是因為被送去的。歸根到底,她應蓮煙到底是相府的二小姐。

下巴猛地被捏住,眼前閃著明亮的光,是夜明珠柔和的光芒。

她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臉,還是忍不住再度驚豔。

夜明珠的光芒下,太子煜眉眼間更是多了幾分妖嬈,這讓她不禁想起坊間傳聞。有人說,當今聖上之所以這麼寵信這位八千歲,便是因為這一身好皮囊……

“怎麼,可是迷上了本宮?”

應蓮煙微微一笑,“太子殿下風采,清歡自是折服。”語氣連帶著神色,都是十二分的誠懇。

太子煜滿意一笑,“倒也是,普天之下,誰人不折服於本宮風采之下?”他眉眼間帶著一絲睥睨,竟是有帝王一般指點江山的氣魄。

應蓮煙腹誹了一句,麵上卻是狗腿的笑意。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直到最後還是應蓮煙打破了僵持。

“太子殿下,時辰不早了,您看您是……”

太子煜瞥了她一眼,手卻還是攬著她的腰,“怎麼,小美人這是在下逐客令?”

應蓮煙剛要解釋,他又道:“本宮記得,前段日子,倒是有個人對本宮下了逐客令,然後小美人知道他的下場嗎?”

應蓮煙聽周媽媽說了,半個月前兵部侍郎陳道勇因為嗬斥八千歲盤桓兵部衙門,傍晚時分陳氏父子三人齊齊進了詔獄,陳府如今一片陰氣,整日裏哭哭啼啼的,吵鬧著要告禦狀。

“清歡孤陋寡聞,讓太子殿下笑話了,隻是清歡是想問,太子殿下是不是方便讓清歡回去?”

太子煜聞言緊緊盯著她,良久才露出一絲不解,“小美人這是在邀請本宮嗎?”

邀請個屁!

應蓮煙幾乎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她下逐客令,他要挾她性命。

她回玉緣苑,他竟然說她邀請他?

他哪個耳朵聽到自己邀請他了?她明明說的是讓,而不是送!

太子煜看著幾乎要炸毛的某人,眼中閃過一絲愉悅。能看到這小丫頭炸毛,果真是有益於身心健康。

“太子殿下聽錯了,蓮煙沒有……”

“噓,小點聲。”太子煜堵住了她的嘴,食指輕輕地壓在她的唇上,“太傅還沒走遠,萬一回來可就糟糕了。”

竟然用這個要挾她!應蓮煙氣得心底裏癢癢,偏生眼前的人又是她不能得罪的,她艱難地點了點頭,腦袋往後移開了一些,慢慢道:“太子殿下說的是,此地不宜久留,蓮煙還是先行回去為妙。”

太子煜竟是點了點頭,帶著應蓮煙一躍而下,平平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就連塵埃都沒有激起,“也是,這裏的確不適合花前月下山盟海誓,還是小美人想得周到。”

見鬼的花前月下!

去死的山盟海誓!

雙腳著地後,應蓮煙連忙拉開與某人的距離,她轉身剛要離開,一人卻迎麵飛速而至。

正是老姨娘生辰的時候嗬斥過自己慢吞吞的那紅衣女子,似乎名字喚作飄雪。

“主子,柳姨娘的人去玉緣苑了。”

應蓮煙頓時瞪了太子煜一眼,若不是他拉著自己磨磨蹭蹭絮絮叨叨了半天,自己何至於現在如此被動?

應赫言好不容易躲過了柳姨娘的陷阱,如今又是自己……應蓮煙心念一動,身子又是驀然一輕,錦墨居已然是她身後的風景了。

柳姨娘正著人敲玉緣苑的門,守門的婆子麵麵相覷,她們可是知道的,三小姐特意交代了她們留著門,卻沒想到竟是等來了柳姨娘。

陳媽媽見門遲遲不開,知道其中必有貓膩,得了柳姨娘的眼神就上前一步,“還不快開門?”

她話音剛落,一個家丁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姨娘,那賊子闖進了風波閣。”

柳姨娘臉色驟然一變,隻是玉緣苑裏沒有半點動靜,這讓她不由心中有疑,認定了那是應蓮煙聲東擊西之計,“胡說,我分明看到這賊子來到這玉緣苑。”

“姨娘,相……”那家丁一臉苦色。

“再多話,小心你的舌頭!”

家丁苦不堪言,可是相爺他就要過來了呀!他憋了個紅臉,又害怕劉姨娘言出必行,不敢說話。

“母親,玉緣苑裏一清二白,並沒有什麼賊子,許是姨娘看錯了。”院子裏傳來低啞的聲音,隻是院門卻沒有開。

“三小姐?”陳媽媽懷疑道,她不由看向柳姨娘,卻見她也是一臉猶疑。方才那聲音似是而非,又帶著微微的顫音,總感覺並不是應蓮煙本人。

“陳媽媽有何話說?”

那沙啞的聲音再度傳來,陳媽媽的疑惑由三分變成了七分,“三小姐,是這樣的,四小姐和六表小姐都丟了些東西,奴婢奉姨娘的命令來尋找賊子,還望二小姐配合一二。”

她剛說完,院子裏忽然傳出了笑聲,帶著幾絲譏諷,“陳媽媽這是說我玉緣苑裏的人偷了四小姐和六表小姐的東西?”

陳媽媽臉色一變,剛想要反駁,院子裏又傳來了那略帶著沙啞的聲音,“若是陳媽媽找不到這賊子,又該如何?”

應蓮煙聲音向來清亮,帶著些堅決的意味,這般的沙啞含糊讓門外的人都有些懷疑,可是若真是院子裏的小丫環,誰又會有這個膽子?

陳媽媽求助似的看向了柳姨娘,隻見她眼中帶著堅決,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似的。

院門依舊未開,陳媽媽篤定了裏麵說話的並非應蓮煙,聲音中也帶著幾分堅決以及那輕視,“三小姐,奴婢確實看到有賊子進了玉緣苑,三小姐遲遲不開門,莫非是想要包庇那……”

她話還未說完,院門轟然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