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困龍釘發作

江景行聽了這話,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受著沈若愚的摧殘,並不是沒有想過告訴江逾白,隻是每次他才透露出一點風聲,就被人給打斷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厲害的毒打。

漸漸的,他怕了。

江景行準備強撐著身子起身,要是他能跟著去溫泉莊子想來沈若愚也就不會再為難他了,卻沒想到他不過才撐起一點力度來,就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琥珀看到這一幕就意識到江景行是真的身子不適。

“少爺別起來,奴婢這就去請郎中來,夫人也是受了底下那起子醃臢東西的氣,這才說話重了些,心裏卻還是疼您的,要不然也不會想著帶你和小姐去泡溫泉呢。”她最會勸慰人的。

江景行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他原本還想撐到郎中來,卻沒想到竟然眼皮一重就睡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然是午後了。

他的耳邊傳來了啜泣的聲音。

他努力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摸上了趴在自己床榻邊哭泣的江嬌嬌的頭:“嬌嬌……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哥哥替你去收拾他。”

江嬌嬌聽到了人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撲到了他的懷裏。

強大的衝擊使得江景行悶聲一聲。

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江嬌嬌擔憂的聲音:“哥哥,我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

“郎中說你隻是不慎染上了風寒,開了藥,可不管怎麼樣那藥都喂不進去,郎中便說……便說……說你不成了。”

江景行的確是覺得自己的脖領處黏糊糊的,想來應當是那些灑出來的藥。

他顧不得自己身上的不適,連忙安慰江嬌嬌:“那些郎中都是沒本事的,慣會嚇人,你可千萬別聽他們的,你看,我現在這不是好好的。”

“嗯,嬌嬌不聽他們的。”江嬌嬌連忙抹了自己的眼淚。

江景行的麵上還帶著幾分擔憂,趕忙問道:“夫人沒有為難你吧……都怪我,耽誤了去溫泉莊子的事兒。”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傳來了沈若愚溫柔的聲音:“我的兒,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

沈若愚是當真害怕。

江逾白出門前這兩個孩子還是好好的,要是等他回來發現其中一個出了問題,自己一定脫不了幹係。

看來,她這段日子還是真得好好養養江景行的身子才好。

她說著話,手就摸上了江景行的額頭。

還是有幾分燙的。

隻是兩人這樣的接觸,卻讓江景行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夫……夫人……”

沈若愚對他的行為舉止很是不滿。

就在準備發作的時候,卻聽到了琥珀的聲音。

“少爺可是醒了,夫人一直都擔心著您的身子呢,什麼溫泉不溫泉,隻要您和小姐能夠好好的,夫人做什麼都願意。”

她說著話還不忘了跟沈若愚使一個眼色。

沈若愚立刻心領神會,笑道:“正是這樣呢——景行,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剩下的事情不用操心,再回去不了,等以後再去也是一樣的。”

江景行總覺得她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隻是心裏還是怕得很。

他不由自主得往後縮了縮。

沈若愚的眸子暗了暗,這回卻沒有發作,而是又安慰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等人一走,江嬌嬌就疑惑了起來:“哥哥,娘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她是不是要喜歡我們了?”

“或許吧……”江景行喃喃一句。

……

金河村到底是富庶的地方,百姓並不跟其他地方一樣日出而作,而是等吃過午飯以後,才漸漸熱鬧起來。

雲寄錦從樓上往下看過去,這滿村的人,自己沒有打聽的門路。

楊媽媽端了茶水上來:“小姐,你昨兒本就回來的晚,今天又起了個大早,不如歇個午覺吧,等養足了精神,咱們再出去打聽也不遲。”

“不必了。”雲寄錦擺了擺手,“江大人呢?”

“在自己的屋裏呢。”楊媽媽應道。

“我去尋他。”她說完,便立刻出了門去。

雲寄錦並不是白去的,而是另有事情商討,雖然他們已經把找人的事情托付給了曹經,自己卻也是得找找的。

她總得有一個打聽消息的門路才行。

這麼想著,她就到了江逾白的屋子,叩了叩門裏頭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雲寄錦眉頭一挑,再次敲了敲門:“江大人,你在嗎?”

她把耳朵貼在了門上,仍然沒有聽到從屋裏頭傳來的動靜。

她心裏頭那還遲疑了片刻,還是直接推開了門。

“江大人?”

嘴裏喚著便行了進去,剛一進去腳下就踩到了一個茶盞子,再地上叮叮當的響了一陣,雲寄錦眼疾手快,撿起來就放在了桌上。

又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一本書也被隨意的擲在了地上,她有行過去撿起了書,還在疑惑江逾白今日是怎麼了?

突然,她的目光就瞥到了床榻之上,江逾白嘴裏正咬著被角,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整個人不自然地在床上扭來扭去,整個身子下方都被冷汗給浸濕了,看來他此刻已經難受到了極點。

她急急忙忙地行了過去,將手搭在江逾白的手腕上就要號脈,但是江逾白居然兩次都將她的手給打開了,根本不肯好好配合。

雲寄錦深吸了一口氣,大喝了一聲:“江逾白!”

似乎是這句話有了作用,江逾白的動作真的平靜了幾分,雲寄錦便連忙過去診治了一番。

“困龍釘發作,情況還很嚴重。”少時,雲寄錦便有了判斷,但是眉頭也就隨著判斷皺了起來。

如今手邊沒有其他的東西,隻能用針灸暫時壓製,就是得看江逾白的造化,運氣好的話還能壓製下去,運氣不好的話……

雲寄錦輕聲歎了一口氣,沒有接著往下想。

好在江逾白吉人自有天相,隻是下了數針之後,他扭動的幅度便小了下去,看來這次已經壓了下去,人很快就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