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定了,就立刻往雲夫人的院子裏來。
此時的雲雨眠正好也到了雲夫人的院子裏,兩行人自然撞了個滿懷。
雲雨眠早就聽聞了雲寄錦被雲複趕出去的事兒,如今自然是要冷嘲熱諷的:“姐姐不是最有骨氣,已經和爹爹撕破了臉,離家去了,怎麼如今又回來了?”
“怕不是在外頭過不下去了,這才趕回來的吧。”她‘嘖嘖’兩聲。
雲寄錦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屑理會,而是準備直接進門去,卻不曾想,竟然被她給伸手攔下了。
“我同你說話呢!”雲雨眠在陳王府不受重視,如今到了雲家勢必要挺直腰板的。
雲寄錦眉頭一挑:“我聽到了,那又如何?”
“狗咬我一口,難道我還得還它一口?”
她看著雲雨眠這耀武揚威的模樣,心裏頭實在是歡喜不起來,再加上,她才更確定是自己阿娘的死和這人脫不了幹係,自然陰陽怪氣起來。
雲雨眠雖然曉得她與先前的不同,卻也沒料到她竟然敢這般與自己說話。
“雲寄錦,你可莫要忘了,我如今是陳王府的人,你該對我客氣些才是。”她怒道。
這些日子來,她在陳王府受盡了冷眼,卻根本就無處發泄,如今到了雲家還要被雲寄錦壓著,她不甘心。
“你這可算得上是蔑視皇權了。”雲雨眠忍不住傲氣起來,“姐姐,咱們到底是姐妹,你若是肯跟我賠個禮,我自然不會計較你的過失。”
雲寄錦越聽越覺得這話不順耳。
忍不住輕笑一聲,譏諷道:“怎麼?妹妹難道不知,妾通買賣,你又不是側妃正妃的,還是別開口丟人了。”
雲雨眠在雲家能抬得起頭來,就是因著自己的身份,卻再次被人嘲諷,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屋裏頭的雲夫人自然是聽到了動靜。
她透過窗子看到外頭的紛爭,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出門來。
她一把把雲雨眠拉到自己的身邊,開口解圍:“眠兒,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麵上訕訕的。
雲雨眠本就心中不平,如今聽見雲夫人這麼說,立刻就紅了眼:“娘,這是我家,我還不能回來了?”
她看向一旁的雲寄錦,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我看你如今才是我阿娘的女兒,竟然唆使著我娘不要我,雲寄錦,你自己沒了娘,做什麼非來搶我的娘!”
她這一句話算是徹底紮在了雲寄錦的身上。
雲寄錦立刻冷笑一聲:“是,我如今是沒娘,可你別忘了,我從前也是有娘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動了手腳,害得我沒了娘!”
她這一句話讓雲雨眠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沒有站穩。
“先夫人是被你氣死的,怪不得別人……”雲雨眠心虛道。
雲寄錦不屑爭辯,她要盡快找到證據才行,到時候雲雨眠也就辯無可辯了。
她福了福身,開口:“雲夫人,我才想著給晨哥兒選兩個可心的人兒,特意見了先前伺候我阿娘的人,可那些人看著根本就用不上,我想著,她們已經不能幹活了,還是放了她們各回各家吧。”
雲管家屏息凝神。
他可是知道雲夫人有多不待見這些人的,生怕主子鬧起來,他可勸不住。
雲夫人的臉色瞬間鐵青,勉強撐起了一抹笑:“她們是雲家的老人了,還是就叫她們在家裏養老吧。”
她也不確定這些人對當年的事兒知道多少,隻能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可她們手上滿是繭子,可不是養老的日子。”雲寄錦冷著聲音,“我難得求夫人一次,既然不答應,那日後也就別來求我了。”
她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雲夫人一聽這話,瞬間就急了,連忙開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怎麼就急了。”
“既然是伺候你娘的人,那我就不管了,你去處置就是。”她連忙笑著。
雲寄錦得了自己想要的話,立刻就和雲管家去處置這事兒了。
可雲雨眠卻滿臉納罕,立刻追上去詢問。
冬天的午後,天上太陽似乎都被凍得不願意出來,百無聊賴的在空中散發著光和熱,被它照的的地方略微暖和很多,而別的地方卻是依然冷的刺骨。
屋內孟氏正在午睡,炭火燒的很足,她的額頭都微微的有一些出汗,屋內伺候的丫鬟們也有一些微微的犯困了,頭一下又一下的點著。
“夫人夫人,白夫人帶著白小姐來了,少爺急匆匆地就迎上去了,如今應該已經到正堂了。”忽有別處的丫鬟匆忙行過來傳話,打破了這房中已維持許久的平靜。
俗話說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雖然如今是在冬三月中,但是孟氏聞言還是一翻身就坐了起來。
甩甩頭把腦袋裏麵殘存的睡意甩出去,孟氏便急匆匆的趕去了正堂,她自然是擔心張評口不擇言再說錯話。
但是,孟氏顯然太高估張評了。
她趕到正堂的時候,就看到白依依已經摘下了麵罩,看得出病症已經完全的好了,看見自己之後便起身施禮。
而白夫人則是急忙站起來說道:“孟夫人,我這次是專程來道謝的,要不是雲小姐我這孩子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孟氏點頭說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啊。”
而她的眼光卻是在四處尋著,不是說張評也來了麼?怎麼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孟氏四處環顧了一番,終是在屏風的後麵發現了他,張評正憨憨的站在那裏打量著白依依,雖是一副想要上前說話的模樣,但是腳步卻沒有移動半分。
她見到這個情景忍不住就歎了一口氣,而白夫人自然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張評。
眼珠轉了轉就對著白依依擺了擺手。
白依依便從下人手中接過了一樣東西,朝著張評那邊走去。
“張哥哥,這是我親手縫製的馬鞍,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就送給你當謝禮了。”白依依雖然膽子比張評大上幾分,但是也到此為止了,她說完這句話就用完了全部的勇氣,低垂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