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丫鬟看到這一幕,心裏頭卻不是滋味,陰陽道:“這老人上了年歲都是這樣的,老太太,您可不能聽她信口胡說,萬一吃錯了藥,可是要人命的。”
雲寄錦聽了這話,眉頭一挑。
看來這人是故意不想讓自己好過,從而來打壓楚虞。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冷笑一聲,開口道:“吃錯藥不可怕,就怕信錯了人,要是將別有用心的人留在了自己身邊,那問題可就大了。”
“老太太,我瞧著你這腰也不大舒服,一會我給您個方子,研成粉末,每夜入睡前在腰腰上烘烤一會兒,效果一定事半功倍。”
雲寄錦又說了一句,隨後便伸手寫下了方子,交給了左老太太身邊那看上去就穩重的丫鬟,再次叮囑:“切記,這藥材不比別的,一定要親自盯著研磨了,省得要是出了什麼事兒,連個找對的地方都沒有。”
丫鬟眉眼微動,隨後福了福身:“是。”
左老太太看著雲寄錦這般沉穩自著的模樣,止不住的點頭,嘴角還掛著笑,現如今可是很難再有這麼會說話且又有本事的女子了。
楚虞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連忙開口:“母親,既然雲大夫已經為你看完了病,不如就先叫她回去吧。”
她的這一句話,再次讓左老太太的眼底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可盡管如此,左老太太也絲毫沒有表露出什麼,而是笑道:“虞娘說得是,既然如此,那就請雲大夫先回去的,等我用了一服藥,再請先生過來複診。”
雲寄錦沒多說什麼,而是福了福身,
就在她準備跟著丫鬟出府的時候,左老太太卻再次開了口:“晚娘,你送送雲大夫。”
“是。”
雲寄錦順著聲音看過去,那位叫晚娘的姑娘正是方才咄咄逼人的丫鬟,雲寄錦不由得半眯起了眼,猜不透左老太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她到底是客,還是跟著晚娘的步伐出門來了。
要說晚娘在左老太太的麵前還知道收斂,那到了外頭,就徹底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她上下打量著雲寄錦,質問道:“楚虞性嬌,慣用名人,我從未聽過京城有什麼得臉的女郎中,她為何用你,你二人到底藏著什麼陰謀?”
“你該喚她一聲夫人。”雲寄錦神色淡淡。
她根本就不屑搭理眼前的人,畢竟做人不能太和畜生一般計較。
隻是她這平平常常的一句話竟然叫晚娘氣的麵紅耳赤。
晚娘跺了跺腳,這才開口道:“你別得意!她不過就是一個階下囚的女兒,你還真當她能坐穩左家夫人的位子不成!”
雲寄錦聽了這話,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去看她,既然她都能說出這種話來,就說明早就盯上了左家夫人的位子,日後難保會對楚虞做出什麼事兒來。
她思忖了片刻,開口道:“她身為階下囚的女兒都能坐在左家夫人的位子上,你卻不能,豈不是證明,你比她的身份還要不堪,既然是淤泥,可就別想著染汙了別人而上位了。”
話音落下,雲寄錦便不屑在與這人繼續說話,而是轉身準備上馬車。
她出來的已經夠久了,雲夫人那邊還指不定會在背後嚼什麼舌根,更何況,她還想盡快查清楚雲如晨突然轉了性子的緣由呢。
誰料,還沒等她上馬車,就被晚娘給拉住了手腕:“你這話是在看不起誰?難道你以為你多尊貴,竟然我們左家都不放在眼裏!”
晚娘仗著左老太太的寵愛,早就不把自己當成是一個丫鬟了,言行舉止,都把自己給擺在了主子的位子上。
“我父雖然不才,卻也是戶部侍郎,同你家老爺平起平坐,況且,我是雲家正經的嫡出大小姐,自然是要比你尊貴些的。”雲寄錦雖然神色淡淡,可落在對方的耳朵裏,卻是刺耳得很。
“什……什麼!?”晚娘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上下打量了雲寄錦一番,這衣裳的料子,的確不是尋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晚娘不由得抿起了嘴唇,片刻後,再次道:“你是雲家的大小姐又如何?那就比我尊貴了?你可別忘了,你未婚先孕,早就已經丟盡了雲家的臉麵!”
話雖這麼說,可她的聲音到底是小了些。
她雖然不滿雲寄錦公開嘲諷她,卻也不得不承認,雲家並非她能得罪得起的,畢竟盡管雲複如今是戶部侍郎,可勢力卻並非他們左家能比的。
“那又如何?可我仍舊是雲家的大小姐。”雲寄錦見她這樣,搖了搖頭,忍不住再次提醒,“晚娘,聰明的人會知道要如何擺正自己的位置。”
隨即她不屑說下去,上馬車就要回家。
這一次,晚娘還在震驚之中,並沒有伸手去攔。
就在所有人雲寄錦會直接離去的時候,卻沒想到但臨行之際又掀起來簾子說道:“希望你能做好一個丫鬟的本分,別肖想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說罷,她就放下了簾子,任由馬車遠去。
雲寄錦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多管閑事,卻也不願意看到楚虞被一個丫鬟踩在頭上,畢竟,在她的心裏,楚虞應當是一個女俠,而非困在後院,唯唯諾諾的金絲雀。
隻是雲寄錦雖然出了一口惡氣,可晚娘卻越想越不是滋味,最後幹脆滿臉不服氣的轉身就進了左府。
她怒氣衝衝的走在路上,對一旁的人物都全然不顧,一拐彎差點撞到楚虞。
她本就氣不打一處來,如今碰上楚虞,自然是一股腦就把怒氣都發到了她身上:“夫人,你走路都不長眼睛的嗎?”
晚娘說著話,竟然還翻了個白眼。
楚虞一聽不由得皺起眉頭,這晚娘屬實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什麼都沒說,而是直接給人讓開了一條路。
晚娘見她這般態度,頓時心裏就暢快了,可嘴上卻是不饒人的:“哦,我忘了,你就是個罪臣之女,哪來的眼睛,畢竟若是有眼睛,也就不可能害得楚家落到這樣的田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