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與你分別之後,我就覺得心裏不安定,總覺得你會出事,便一直在後麵暗中看著你們……”江逾白將昨日離開之後的事情,對雲寄錦和盤托出。
雲寄錦聞言,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麼回事。
“……昨夜下雨,我們便另外尋了一處地方躲雨,早上見你心急如焚的往山上去,我就怕你出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江逾白自責的說道,“昨日我就該強行把你拉走,這樣你就不會出事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雲寄錦卻是笑著說道,隻是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腿,頓時疼的她呲牙咧嘴。
“對了,你看這腿固定的行麼?”江逾白趕忙又問道,“我身邊沒人懂醫術,隻是給你簡單固定了下,若是日後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這綁的確實不行。”雲寄錦瞥了一眼亂糟糟的紗布,笑道,“我動作不便,麻煩你按照我說的重新幫我固定下吧。”
江逾白點點頭,把雲寄錦腿上的木板取了下來,準備重新按照雲寄錦的說法來固定。
“大人,讓我來吧。”江逾白的手下見狀,主動請纓。
“你們笨手笨腳的,要是弄疼了雲姑娘怎麼辦?”江逾白說著話,手就不小心碰到了雲寄錦的腿,她頓時哎呦了一聲。
“你這不也是笨手笨腳的嗎?”雲寄錦調笑著說道。
江逾白有些不好意思,心裏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給雲寄錦固定摔斷的腿。
雲寄錦時不時指導一兩句,很快,江逾就幫她固定好了傷腿。
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怎麼著也要不方便一段時間了。
“雲如晨怎麼樣了?”雲寄錦並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她是郎中,自然能判斷出自己傷的重不重。
“燒已經退了,但是人還沒醒。”江逾白搖搖頭說道。
“那就讓他再睡一陣吧。”雲寄錦點點頭回答道。
雖然她看上去還是不以為然,但是眼神中的關切卻是藏不住的。
江逾白在旁邊躊躇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幾時變得這般扭捏了?”雲寄錦收回了心神笑道。
“寄錦,你還是跟我回去吧,這個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更遑論你倆現在還都帶著傷病……”江逾白想了想,為難的說道,眼光灼灼的看著雲寄錦。
雲寄錦聞言就歎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江逾白會這麼說。
“這裏不是挺好的麼?還算是有個屋頂。”雲寄錦四處環顧了一圈說道,話音剛落便有一片瓦片掉了下來,摔了個粉碎,接著外麵的雨水便嘩啦啦的流了進來,在屋中逐漸彙集成了一條小河。
“這就是你說的挺好麼?”江逾白抬頭看了看屋頂上的洞,低頭苦笑一聲對著雲寄錦說道。
“其實還有別的原因在,過段時間雲家的人肯定還會來尋我,屆時若是在你的府上尋到的我,那我兩可就說不清了。”雲寄錦說道,這才她最擔心的地方。
“原來如此……”江逾白沉吟了一番,終是沒有再說下去,畢竟每逢雲寄錦拋出這個說法的時候他都無力反駁。
不過放棄歸放棄,他還是想讓雲寄錦住的舒心幾分,便讓手下人把莊子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番。
雲寄錦雖然不想麻煩他,但也沒辦法阻止,隻好作罷。
江逾白還有許多事務處理,所以替雲寄錦收拾好住所後,就起身走了。
江逾白走後,雲寄錦放鬆下來。
強烈的疲憊感瞬間就湧了上來,她的眼皮開始打架,堅持了一陣,便頭一歪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黯淡了下去。
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好在此時腿上的疼痛已經弱了幾分。
雲寄錦試著坐了起來,然後又攀著旁邊的桌子,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不料,剛站起來一會兒,腿上就傳來了鑽心的疼痛。
雲寄錦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還是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雲如晨如今還在睡著呢,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雲寄錦撐著桌子,等痛感稍微過去了幾分後,她才繼續嚐試著站起來。
這次倒是成功了。
她四處看看,憑她對江逾白的了解,對方一定給自己準備了輔助行走的東西。
果然,就在桌邊不遠的地方,一根拐杖靜靜的等在那裏。
雲寄錦歎了口氣,掙紮著想要走了過去,可腿上的疼痛卻疼的她咧開了嘴。
她一邊忍著疼痛,一邊往前走,總算把拐杖拿入了手中。
有了拐杖的支撐,腿上的疼痛瞬間就減弱了幾分,雲寄錦長出了一口氣。
雲寄錦稍稍適應了下拐杖,行動便利後才來到了雲如晨的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發現燒確實已經退了下去後,她這才放下心來。
無意之間,雲寄錦瞥到雲如晨的嘴唇幹裂了,便連忙拿來了清水,喂給他喝了一點。
清水下肚之後,雲如晨的眉頭也舒展了幾分,但依然沒有醒過來。
看他那樣,雲寄錦就知道雲如晨已經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去。
她自己喝了幾口水,又往火盆中加了幾根木柴,才重新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人在生病的時候,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便於身體進行自我修複。
月上三竿的時候,雲如晨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整個腦子裏都好像是一團漿糊,他用力的甩了甩頭才清醒了幾分。
睡得時間太久了,再加上傷風,他覺得自己的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哪哪都不聽使喚。
適應了一陣之後,周身的感覺才慢慢的回歸,他又感覺全身各處哪裏都是疼的。
尤其是右手更是疼的動不了,他便將視線遞了過去。
卻發現雲寄錦正躺在他的右邊,她手上還抓著一條毛巾,看樣子是太累了,就這麼維持著姿勢睡了過去。
雲如晨心中一陣恍惚,記起之前雲寄錦給自己擦身體的場麵,那個時候他還有幾分意識,可接下來的事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右手從雲寄錦身下抽了出來,不想驚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