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寄錦雖然這麼說著,可心裏頭也沒多大的信心。
她前世最難過的時候,也是把自己的衣裳縫縫補補的,可論針腳根本就比不上春桃的手藝,更何況,眼下賣這些的並不少,她未必能賣出,卻也隻能盡力一試。
春桃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吃飽喝足,雲寄錦就在春桃的幫襯下開始縫製香囊,哪怕手上被紮了不少針,她也沒有任何放棄的意思。
話說兩頭,這邊的蕭一領了命,便立刻去操持江景行和江嬌嬌搬院子的事情,為了叫兩個小孩子安安全全的鬧騰,他還特意叫人重新修繕了那小院子。
隻是,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到底還是傳到了沈若愚的耳朵裏。
琥珀急匆匆的進門來,也顧不得沈若愚正在修剪花枝,直接開口:“夫人,奴婢剛才聽見大人要叫少爺和小姐別院另居,蕭一已經叫了人來休整院子了。”
“你說什麼!?”沈若愚的手一抖,直接就把花給剪了下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沒人知會我一聲?”
她慌了神。
她和江逾白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隻能靠孩子撐著,要是孩子都被帶走了,她的地位也就保不住。
她慌慌張張的開口:“不行,我得去找江逾白,他不能把這兩個孩子給帶走。”
“絕對不能!”
彼時的沈若愚哪裏還見往日的端莊得體,分明就是一個瘋婆子。
而正是這副模樣才能顯出一個母親的著急來。
江逾白正在正堂替江景行兄妹挑選新的婆子,看到不顧形象衝進來的沈若愚跪在地上,不由得皺了眉頭。
他的話裏頭帶著疏離:“你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
“逾白,你不能把景行和嬌嬌從我身邊帶走,我雖然不是景行的親生母親,可我卻一直都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看待,嬌嬌還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你要是把他們帶走了,叫我怎麼活?”
沈若愚紅腫著眼睛,再加上這幅蓬頭垢麵的模樣,好似是真得舍不得他們兩個。
江逾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先給一旁的蕭一遞了個眼神,把那些婆子丫鬟給打發了出去,這才對著地上的沈若愚開口:“他們兩個一日大過一日,除了上學塾以外,還要請先生到家裏來教,還是有自己的院子更好些。”
“兩個院子離得並不遠,你想過去隨時都能夠過去。”江逾白的麵色嚴肅,好似是在說這件事情並沒有回旋的餘地。
沈若愚到底是認識他這麼多年了,曉得他心裏的軟肋在哪。思忖了片刻,連忙開口:“是,都說兒大不由娘,可現在嬌嬌還得叫我哄著才能睡,你要是就這麼把人給帶走了,她晚上一定會鬧騰的。”
“逾白,你就算不考慮考慮我這個當娘的,也得替兩個孩子考慮考慮吧。”她說著,就給一旁的琥珀遞了個眼神,叫她去把江嬌嬌給帶來。
誰料,蕭一立即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江逾白繼續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叫他們兩個搬出去,好好過一過獨立的日子。”
“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就不必再說了。”他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沈若愚見他說到這裏,就知道自己不好再說下去了,不然隻會叫他更加心煩。
既然自己不能再時時刻刻的守在兩個孩子身邊,那就必須得讓他們身邊伺候的人都是自己的人才行。
可江逾白的下一句話,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這兩日景行被餓瘦了,伺候他的奶媽子卻還不當回事,可見他身邊伺候的人不成,我已經親自替他選了幾個丫鬟脖子,從今日起他和嬌嬌身邊的人都用這些新人,夫人盡快把原先的那些婆子給發賣出去吧。”江逾白看向沈若愚的眼神帶了幾分審視。
能夠伺候在兩個孩子身邊的人,都是沈若愚當初千挑萬選的,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那些婆子又怎麼敢如此說話。
沈若愚的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找了幾個傻子來。
她生怕江逾白會怪罪到自己的身上,連忙就裝出了一副震驚的模樣:“什麼!?竟然會有這樣的事?”
“你不知道?”江逾白盯著她,反問自己。
“自然不知道。”沈若愚定了定自己的心,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來,“逾白,你是知道我的,我疼景行勝過疼嬌嬌,要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早早得處置她們的,又怎麼會等到你來開口?”
江逾白的眼神裏還是帶著幾分不信任。
不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他並不準備現在深究,等到江景行和江嬌嬌的身邊全都換成了自己的人,自然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逾白,你難道不信我?”末了,沈若愚還不忘補了這麼一句。
江逾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開口:“即便是你不知情,那些婆子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是有責任的以身為當家主母理應統管全家,倘若日後再發生這樣的情況,你這個主母的位子就做到頭了。”
他這話裏頭帶了些許的威脅的意味。
“好,我知道了。”沈若愚放柔了自己的聲音。
她雖然這麼應答,可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就發起了脾氣來。
琥珀見狀,連忙關了門窗,出言安慰:“夫人,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既然大人都說了想要給他們兩個請先生到家裏來教,那您就順承他的意思不就好了,隻要他們的形成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照樣隻能待在家裏,還不會給您添麻煩,這是一樁好事。”
“好事?隻怕是那個江景行脫離了我的掌控,巴不得去找那個雲寄錦呢,一個壞了名聲的女人,竟然還如此不知收斂!”沈若愚心中無比的憤恨。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處處都要比那個雲寄錦強,那個江逾白怎麼就認雲寄錦那種浪蕩不堪的女人,卻不肯認自己。
她心裏對雲寄錦的恨意又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