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雲寄錦發現,江逾白的身體滾燙。
雲寄錦蹙眉,難不成是她草率包紮的傷口出了問題?
前世,雲寄錦一個人撫養孩子,無依無靠,幸好遇見了個師父,學了兩手醫術。
雲寄錦小心翼翼拆開上麵包著的布料,並吩咐春桃出去打水回來。
江逾白的身份特殊,如今至少失蹤了超過十二個時辰,他的手下們估計在全力找人。
若讓江逾白的手下知道,自己將他們的主子治死了,其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雲寄錦探向江逾白的傷處,發現他的傷處並無大礙。
雲寄錦咬牙,幹脆將江逾白的衣裳全扒下來,認真觀測江逾白身上的各項體征。
雲寄錦俯在江逾白的身上,兩個人的姿勢曖昧至極。
她排查了許多問題後,終於發現,江逾白的脊椎骨上被釘了好幾根奇形怪狀的釘子。
“嘶——”
雲寄錦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該死的,她遇上大麻煩了!
若她沒有認錯,江逾白身上被釘的是困龍釘,這東西,每到月圓之夜都會滲出毒素,鑽入江逾白的身體,對他瘋狂折磨。
到底是什麼人,才會想用如此惡毒的手段,對付一個人?
雲寄錦沒空思考這困龍釘是什麼人給他下的,她將江逾白的衣裳翻了個遍,卻沒從裏麵找出解藥。
困龍釘之毒是曠世奇毒,她手裏沒有藥,無法根治,隻能延緩發作。
“阿爹,嗚嗚嗚……”江景行顯然沒見過這種場麵,被嚇得忍不住哭起來。
雲寄錦心疼孩子,強作鎮定寬慰:“景行別哭,你阿爹還有救。”
她記得來的路上,曾看到好幾味長在林間的草藥,雲寄錦顧不上別的,衝出破廟,將那些藥采回來後,簡單處理了一下就往江逾白的嘴巴裏塞。
江逾白已陷入深度昏迷,雲寄錦的藥塞不進去。
她咬牙,隻好將藥物含在嘴裏,往江逾白的嘴巴裏渡。
因為受傷嚴重,加上身上的毒發作,江逾白的身體一會兒熱一會兒冷。
他強撐起最後一絲精神,眼皮掀開一絲縫。
唇上的觸感溫柔。
女人身上的暖香沁入肺腑間,江逾白恍惚之間,竟想起了六年前,在破廟內,他因為體內的毒突然發作,與一女子發生了關係……
之後六年,他人一直在邊關徘徊不得歸,與那女人也失了聯係……
江逾白恍惚片刻。
體內的毒愈演愈烈,雲寄錦拔下頭上的發簪,刺進男人的穴位裏。
江逾白才提起的一絲氣力精神轉瞬潰散,消散於無。
好不容易控製住江逾白體內的毒,雲寄錦已再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靠在破廟內睡去,再醒來時,發現江逾白和江景行都已不見。
雲寄錦蹙眉,忽然有些懊惱,自己為何要多管閑事。
‘大概是那孩子,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實在讓人難以拒絕吧。’
雲寄錦喃喃。她簡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在破廟裏等過半晌後,那村婦終於到了。
見到人,雲寄錦迫不及待,問道:“你真的確定她們都死了嗎。”
“你要找的人就住在我家旁邊,我怎麼可能記錯!”村婦一臉的篤定堅持,“他們都死了快三年了,她男人也跑了,屋都荒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我們村裏看!”
春桃聞言,在旁邊跟著點頭。
“小姐,她說的都是真的……”
雲寄錦沉吟,讓春桃給了對方銀子後,啟程打算回莊子。
上馬車時,雲寄錦一愣:“這是……”
春桃朝車內看去。
馬車上有一塊做工精細的羊脂玉佩,玉佩上雙龍盤旋,栩栩如生,雙龍之中,還有一個白字。
這難道是江逾白的玉佩?
以江逾白的性格,會給她留這種東西?
難道是江景行?
想起那個孩子,雲寄錦恍惚一瞬。
馬車很快回了莊子上,雲寄錦剛回到房間,卻敏銳察覺,自己的梳妝台有別人動過的痕跡。
雲寄錦眯起雙眼,就在這時,雲如晨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根銀簪。
那銀簪的款式老舊,時間久遠,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卻讓雲寄錦的怒氣陡升。
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雲如晨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笑著道:“最近家裏沒多少銀子了,娘你又不肯去找雲家幫忙,我隻好自己動手了!”
雲寄錦的目光始終落在那根銀簪上,眼底裏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愉悅。
“自己動手好啊。”
雲如晨若不動手作妖,她還找不到教訓他的機會呢!
雲寄錦快速上前,重生以後,她便隨身帶了把戒尺,如今,戒尺終於排上了用場。
雲寄錦揚起手,毫不客氣打在了雲如晨的身上。
“啊!”雲如晨想逃,卻被雲寄錦死死抓著胳膊,按倒在地,緊接著又是一戒尺抽了上去。
“你,你瘋了嗎!”
“啪!”
“不!”
“啪!”
“我,我錯了還不行嗎……”被連打了好幾下後,雲如晨的屁股直接腫了,人也被嚇哭了。他瞪向雲寄錦,屈辱感湧上心頭,雲如晨咬牙,伸手去掰那根舊銀簪,“你,你不是寶貝嗎,我現在就撅了他!”
“好啊,你趕緊動手。”
“等你撅了,我就去衙門告你,說你不忠不孝,破壞家裏的東西,還不服管教,讓你後半輩子都在牢房裏渡過!”雲寄錦的眼中狠意群起,前世,她希望雲如晨成才,希望雲如晨能考上科舉,出人頭地,這輩子,雲寄錦隻想毀了他!
沒想到雲寄錦對自己已經毫不在乎,雲如晨瞬間泄了氣,失了把柄後,再也不敢胡亂作怪。
雲寄錦居高臨下睨向他,嗤笑道:“雲如晨,我還要謝謝你這麼作死,不然我也沒辦法這麼光明正大的打你!”畢竟她現在還是個好娘親呢。
雲如晨被這話刺激得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打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雲寄錦冷笑著搶回發簪,後將雲如晨掃地出門。
春桃看了眼雲如晨,咬牙道:“小少爺今日真的太過分了!他那模樣,半分也不像小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