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宮裏,談憶坐在宣告著權威的王者之位上,下麵擺到了一群人,此刻的談憶沒有了和陸語曼在一起時的調皮可愛,俯視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那些人,談憶的全身都散發著戾氣。
“到底是誰把毒蠱散布出去的?”談憶冷冰的嗓音響起的同時,一雙犀利的眼掃視著那些人,最後他將目光定格在人群中一個瑟瑟發抖的人身上。所以,陸語曼在客棧遇到的毒蠱是冷樂宮裏的東西,陸語曼之於談憶是他想一直守護的最親的姐姐,那麼這些沒長眼的就該為自己的愚蠢受到懲罰。手裏一個落葉鏢準確無誤的插在了那個人的頭旁邊,嚇的本來就在發抖的人驚叫出聲。
“宮主饒命,宮主饒命。”經這一嚇,那個男人脫口就想求談憶對自己的饒恕,卻沒有發現談憶的眼裏已經燃氣的熊熊的火焰。
“很好,你竟敢用本宮主研製的毒蠱害死本宮主最在乎的人。”談憶不怒反笑,令宮殿大廳裏跪著的眾人更是感到毛骨悚然,隻因他這笑還未到達眼底便已消失,隻要是跟在談憶身邊的人都知道這時候的談憶是最危險的。眯了眯不斷散發著怒氣的眼睛,談憶幽幽的開口,“你是怎麼拿出去的,賣給了誰?”
“是,每個月十五號外出采購的時候將毒蠱藏在馬的肚子裏,之後賣給買主的線人,屬下曾經跟蹤過那個線人,是到皇宮皇甫紫嫣的宮殿。”那個男人唯唯諾諾的說出了自己是如何將毒蠱送出冷樂宮,如何賣給別人,以求得可以被饒恕,隻是他說出來的方法更是讓談憶大吃一驚,將毒蠱藏在馬肚子裏,他從來不知道可以這樣運送東西,看來是自己的管理方法還有待提高。還有他剛才說的毒蠱進了皇甫紫嫣的宮殿,那又是如何到藍若童的手裏呢,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陸語曼豈不是更加的危險了。心係著陸語曼的安危,談憶再也沒有心思處理這些瑣碎的事兒了。
“再回來,我不想看到這個人。以後的毒蠱由風月閣保管,每領取一份都要進行記錄,拿來做什麼用還有領取時間。出了任何問題唯風月閣是問。”冷冷的木光掃向風月閣閣主,得到她的回答之後,談憶的身影一閃,這大殿之上早已不見了他的蹤跡。風月閣是直屬談憶管理的冷樂宮裏一個最高級別的管理執行組織,現任的風月閣閣主是談憶曾經一時興起救下來的一個妙齡少女,自從談憶救了她之後,她就發誓誓死服從談憶的命令,短短三載,便從冷樂宮一個最普通的侍女升至風月閣閣主。而對於談憶這樣的離場方式,她好像早已司空見慣了一般,隻是麵無表情的指揮手下將那個瑟瑟發抖的男人拖下去處死,以確保談憶離開前下達命令得以執行無誤。
匆匆的出了冷樂宮,談憶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竹筒,扒開木塞,不多時就從裏麵飛出來一隻全身金黃的小飛蟲。這和渾身金黃的小飛蟲就是極其罕見的聞香蟲,數量極少,所以非常難得,隻要喝過那個人的血,這蟲子就會對那個人的氣味極其敏感,所以,縱使那個人到了天涯海角,這小小的聞香蟲也可以輕易地找到。恍惚間,放佛又想起了那天要陸語曼給聞香蟲喂血的情景。
“小姐姐,喂一滴你的血給小蟲子。”談憶特意到陸語曼的房裏,支開了香草和夜露對陸語曼說道。
“幹什麼?憶,我的血可是很珍貴的,怎麼能喂給這個小蟲子嗎?”陸語曼一臉的不願意,看著談憶變得臭臭的臉又討好般地開口道,“我叫香草進來給他喂。”卻沒發現談憶的臉色又沉了幾分,下一刻,談憶就抓起陸語曼的手指毫不客氣的咬了下去,陸語曼悶聲一吭之後便有一滴血落在了桌上,那小小的金黃色的聞香蟲迅速的爬過來,將那一滴血吮-吸到自己的肚子裏,奇跡般的,那小小的聞香蟲的肚子竟脹了起來,陸語曼惡狠狠地抬頭正想訓斥談憶,卻看見他正在用自己的絲絹給自己纏傷口,扶負氣的抽出自己的手指,陸語曼背對著她卻也知道他正在把小蟲子收進自己的衣袖。癡癡地笑著,談憶就飛身上去,狠狠朝自己胯下的烏蹄駒抽了一鞭,馬兒便追著聞香蟲狂奔而去。一直隨著聞香蟲停到寺院的庭院中,看著它飛進其中一間廂房,談憶抬腳就朝那間廂房走去。
廂房裏,陸語曼正在教三個丫頭玩五子棋,四個人並沒有注意到陸語曼的發髻上聽了一隻小蟲子,下一刻,隨著巨大的氣場,陸語曼所在的廂房的房門應聲躺在地上,談憶踏門而進,掃了一眼屋子裏的東西,笑著說:“夜雨姐姐,把桌子挪到右邊的牆角。”房裏的四人一愣,夜雨抬腳,原本還擺著小紙團正在教五子棋的桌子已經狠狠地撞進了牆角,房裏的八卦陣應聲而破,陸語曼就撞進了談憶的懷裏,淚不斷的湧出來,她心裏是有無限的害怕,此刻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談憶歎息著輕輕將她擁進懷裏,衣袖一甩,原本落在陸語曼發簪上的聞香蟲已然不見了蹤影。
“你怎麼才來?”哽咽的聲音穿過談憶的棉袍傳進他耳裏的時候早已破碎。
“乖,沒事兒了,我來了就沒事兒了。”談憶隻覺得眼眶裏泛起一股酸氣,淚就已經到了眼角,低頭看著懷裏這個嚶嚶哭泣著的嬌俏人兒,不禁心疼,這一雙柔弱的肩上到底是有多少不可告人的壓力。扶著陸語曼才剛剛做到床榻上,門口就衝進來一個桃羞李讓的美人兒。
“該死的談憶,追了你這麼久,剛等來你就破了我的八卦陣。”這美人兒一把就攥住了談憶的衣襟將他從床榻上提了起來,也不管不顧著屋子裏的其他人。這女人的動作卻讓陸語曼停住了哭泣,滿臉好奇的探究著兩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