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生看她呆呆的樣子可愛,笑容中帶上了一些試探,“我們把這些紋身洗掉吧,它們不適合你漂亮的皮膚。”
姬離頓了頓,點頭笑道:“隻要你開心就好。”
夏禹生的眼睛驀地一亮,他高興的一把抱起姬離在原地轉了兩個圈。
“我真是太開心了!離兒!”
他的眼睛亮亮的,直比漫天的繁星還要璀璨,仿佛遇上了生命中最快樂的事。
姬離配合著笑著,一隻手卻小心護住了腹部。
夏禹生開心完,又將姬離放到塌上,才疑惑道:“離兒,你肚子不舒服嗎?怎麼老是捂著肚子?”
姬離眼中劃過疑惑,剛才她甚至以為夏禹生是想要打掉她的孩子的,但是現在的這句問話……
怎麼感覺好像不知道的樣子?
有時候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敏銳。
姬離搖了搖頭,“沒有的,隻是你最近又瘦了,咯到我了。”她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以後,做事時總是有一種出於本能的去保護肚子的衝動。
這出於母性的天性,她以後真的得注意一點。
也許現在是夏禹生太開心了,沒有注意,但是將來可不一定。
夏禹生隨即又笑道:“在邊關吃不好嘛,但是我難道不是瘦成一根柴都是極帥的嗎?”說著他還故意將冒出的胡茬在姬離的臉上蹭了蹭,姬離的臉立馬就被蹭的紅了一片。
姬離見他孩子氣還重,翻了個白眼,揮揮手,“你要忙就去忙吧,我要睡會了。”
醫書上說孕婦不能太勞累,嗯,她和夏禹生說話每一句都要過腦,著實是一件費神的事。
她完全不在意夏禹生的身份,隻把他當成與自己等同的人,言辭間總是少一些尊重,多一些隨意。
這要是遇上別人,夏禹生怎麼會同意?他的架子大著呢!
但是姬離這樣對他,他卻從心眼裏高興,因為覺得和姬離是自己人,越發親近了。
當然她都是他偷來的,不管她怎樣對他,他都是高興的。
夏禹生嗬嗬笑著,給姬離掖好被子,在姬離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好好休息,等我這次仗打完就給你安排大夫。”
雖然現在時機很好,但是他忙於戰事,擔心因為自己的一個疏忽就造成不好的後果,所以清洗紋身的每一步他都要看著。
姬離懶懶的揮揮手,“去吧去吧。”
夏禹生看她已經閉上了眼,想纏著她再玩一會的心便安靜了下來,想了想又轉身走了出來召了軍醫過來,“太子妃可能不太舒服,你去看看她。”
軍醫以為是姬離胎氣不穩,便要往裏麵走,卻被夏禹生一把拎住後領子拖了回來,可憐軍醫再次被耍,他不由有些氣惱,胡子一翹一翹的。
“太子殿下!屬下雖然是屬下,但是屬下已經一把年紀了,經不起這樣折騰的!”
他一時生氣就說了出來,夏禹生看來的時候他又有些氣短的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夏禹生倒是沒有在意,“太子妃現在休息了,你等她睡醒了再去吧。”
他說完想起什麼又要問,卻有將軍匆匆走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他臉色一變,便快步離開了。
軍醫看著夏禹生的背影,咕囔道:“連睡覺也不讓打擾,太子算是栽在太子妃手中了。”他說完又笑嗬嗬的眯了眯眼,他也算是看著夏禹生長大的,如今太子能有自己喜歡的這樣上心的女人,他是由衷的高興。
“這孩子,知道心疼媳婦了。”
他一臉慈祥的說完才反應過來,暗道自己想死了竟然以一種長輩的感覺感歎“我家孩子初長成”……
軍醫一直等到天黑飯前的時候才去找了姬離,給姬離看診結束以後一邊寫著安胎藥的藥方一邊隨意道:“太子妃注意服量,屬下會親自煎藥……”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的注意事項,姬離才淡淡道:“我懷孕的事,太子怎麼好像不知道?”
姬離說這句話,是在打賭。
軍醫疑惑的看了一眼姬離,“難道您沒有給太子說?啊太子因為身邊沒有近身的女人,所以可能對這種事不是很敏感,我以為您想同太子親口說便沒有說……”
姬離心中微微一鬆,接著笑起來:“太子是個好男人,我想親口跟他說。”
軍醫點點頭,“這樣也好。你們的感情也能更好,有了孩子以後啊……”
軍醫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姬離強撐著眼皮聽他說,過了一會卻沒忍住睡著了。
軍醫說了半天沒人應才看向姬離,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便一臉慈愛的搖了搖頭,還是個孩子呢。
接著便把一些注意事項寫在了紙上放在了姬離的枕頭邊,起身離開。
這裏燭火微晃,火盆將大帳烤的暖融融的,照的塌上的美人的臉也越發紅潤,眉目間隱隱已經少了許多戾氣,多了幾分恬淡。
而另一邊的三處中帳中,氣氛都是不同的凝重。
玉宿看著桌上的禦令,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下麵的將士都死死閉著嘴,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唯恐撞到了槍口上。
“召、回、令?!”
遠在千裏之外的北岩北都。
姬婉早就摸透了北岩皇帝,北岩因為常年被玉宿把持朝政,皇帝其實根本就是個擺設,但是玉宿就是不即位,他就是當著個太子肆無忌憚的架空了自己的爹。所以說皇帝在別人身上時很少能找到優越感與自大感的。
但是從女人身上可以。
所以他才會納了那麼多的妃子。
那些女人不遺餘力的巴結著自己,說盡了好聽的話,但是又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各種勾心鬥角,很多都不是真心的,所以他過不了多久就失去了興趣。
所以北岩後宮才會那麼亂。
玉宿能將這樣的北岩穩定在幾國之首的位置,沒人不服他。
所以皇帝越發不高興了。
但是姬婉不同於別的女人,她一心一意的討好著皇上,讓皇上覺得她是真的愛他的。
他便覺得自己,也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真愛,現在已經很少去別的妃子那裏了,嗯,一周也就去三次,他覺得自己是個癡情的男人。
你看,姬婉一心一意費盡心思與手段的愛情是鏡中花,但是她隻是稍微用心的演了一場戲,就有一個男人對她這麼好。
姬婉覺得以前的自己可真可笑。
但是她還是沒明白,人生在世,很多的現實都是因為環境不同。
慕瑜隻是一個皇子,他甚至不是東辰皇帝的親生兒子,他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擔心他還沒有即位就被皇帝殺掉,他急切的需要一個讓他立於不敗之地的位置。
那個位置,非皇位莫屬。
所以他不是不愛她,慕瑜是喜歡過姬婉的,隻是他太貪心了而已,又有男人所有的劣根性,所以會迷戀權勢,所以會著迷自己得不到的人,所以會對輕易得到的她輕視。
而北岩皇帝不一樣。
他已經是至高的位置了,他不想管那些繁雜的事情,又想讓人尊敬景仰,所以他隻需要女人就夠了。
見慣了各種為利趨勢的女人,在北岩無依無靠一心崇拜尊敬他的姬婉就滿足了所有的要求。
僅此而已。
姬婉說道:“皇上,太子殿下在外麵打仗,那麼辛苦,又勞民傷財的,臣妾覺得還是讓他回來比較好。”
皇上猶豫道:“現在把他召回來?開戰沒有多久,又是三國戰爭,這時候直接撤出……”
姬婉噘著嘴搖了搖皇上的手臂,“臣妾可先說好了啊,臣妾是一心為了皇上著想的,皇上可不要多想,婉兒說的不好,您也別嫌棄婉兒。”她發嗲的說著,讓人渾身雞皮疙瘩,但是偏偏皇帝就吃這一套,他立馬心情好起來,“你說。朕不嫌棄你。”
“皇上你想啊,這次打仗的理由是什麼?夏太子謀害東辰上將軍,哦不,現在是稷王慕湛,和國師姬離,東辰才開戰的。但是,這其中沒有北岩的事啊?我們根本就不用出兵啊。不知道玉太子湊什麼熱鬧?”
姬婉眸光幽暗,眼中詭譎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