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岩,北都。
既然東辰要來人,姬離自不會再住在東宮,慕燼以極其合理的理由將姬離帶到了使臣館。
但是,關於姬離與玉宿的傳言已經傳了出去。
姬離倒是對外界瘋長的傳言不知道,她正關在房裏閉關已經經過了三天三夜。
經過了飛速增長期後,姬離終於迎接來了自己第一個瓶頸期。
她麵對的同樣是曾經阻攔華妍的流雲境界。
經過流雲境界之後,姬離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高手了,才算是和玉宿這樣的人有了一拚之力。
暗二暗五等在門外,還有其他十三衛為姬離暗中護法,眾人希望姬離趕緊出來,因為傳言的擴散已經傳到了北岩那位皇帝耳中,而偏愛玉宿的太後亦是已經對姬離下了好幾道召書,均被慕燼拒絕了。
十五衛即使是慕湛身邊大名鼎鼎的隱形軍,但是對北岩太後亦是沒有資格去對抗,能說出拒絕的隻有慕燼。
但是十五衛並不想讓姬離承慕燼的情。
沒想到的是,太後一次次召見姬離不得暗自生悶氣的時候,找上門的是錦繡。
錦繡帶著漠北的一幫大老粗來找事了。
“姬離害死了格爾瑪格格!難道是欺負漠北無人!”漠北的一群莽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見到錦繡一身狼狽地來尋他們,說是她和格爾瑪都遭到了姬離的暗算,被強人所強,而格爾瑪格格舍生取義,秉承漠北大義之風,以自己的性命換來了錦繡公主的逃命機會,這才救了錦繡一命。
漠北使臣在錦繡的思維灌輸下立馬覺得,哇哦,我們格爾瑪格格簡直是太高尚了,是我們的民族英雄,舍生取義救人弘揚了漠北威名,是我們的楷模!
但是陷害我們格格的人當然是不能留的了!一定要討個說法!
於是一行浩浩蕩蕩的就來了,偏巧這時候慕燼不在,暗二立馬站出來攔住了錦繡。
“錦繡公主,我們主子正在閉關,不方便見客,還是請回,主子出關以後,自會登門拜訪。還請各位見諒!”
暗二說的不卑不亢,卻步步不讓,直接將錦繡和漠北使臣堵在了院子外。
漠北使臣不善言辭,他們此行前來不過是討些糧食馬匹,還不知道玉宿早就下了決心要收拾漠北了,還以為自己牛氣哄哄的呢。
被暗二堵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看向錦繡。
什麼意思!連個奴才也敢這樣對她嗎!
錦繡一雙手在袖子下麵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腕才防止自己衝動地直接衝進去,她努力端著公主的架子,深呼吸一口。
“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可笑,我們一個北岩公主,幾個漠北使臣難道還請不動你們那尊貴的主子稍微挪一下屁股嗎?這是欺負北岩呢,還是欺負漠北呢?”
不管是欺負哪一個,都不是姬離應該承擔的責任。
漠北的使臣急性子,當下上前道:“咋地!看不起漠北!我們漠北牛羊千萬匹,光是把它們趕下來都可以踏平你們東辰了!你們還敢給我們臉色看嗎!”
暗二暗罵一聲傻子,嘴上繼續冷漠道:“不是看不起北岩或者漠北,而是我們主子確實是在緊要關頭。”他抬眉靜靜看向錦繡,“錦繡公主,就是你們太後召見我們主子的時候,我們主子也是不見的,難道在您看來,您比太後有麵子嗎?”
錦繡頓時氣的臉色通紅!
她以為她被姬離那樣氣那樣羞辱早就練就了一身抗諷刺的功力,但是今天見了姬離這個手下,她算是明白了,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她現在連個奴才都沒辦法了!
錦繡冷冷一笑,“該死的奴才!誰允許你這麼跟本公主說話了!”她說完就伸手要打暗二。
說實話,暗二自進入十五衛選拔的時候開始,就沒挨過打,除了在與暗一爭奪排位時輸了一次,他還真沒被人打過。
所以下意識的,暗二就在錦繡一巴掌甩過來的時候,一巴掌將錦繡甩了出去。
漠北使臣看著錦繡飛走的身影張大了嘴:……
暗二將錦繡甩飛以後便知道事情大條了,錦繡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再說在北岩這群人眼中,他們還真的就是奴才。
奴才打主子,這事情發生的未免太過荒唐。
而又遇上不能出關的姬離,和隨時不在線的慕燼,暗二眉頭一皺,對漠北使臣道:“貴國格爾瑪格格的去世,我們主子深表遺憾,但是事實真相還未明朗,請諸位不要聽信一言之詞,等我們主子出關,一切自會真相大白。”
漠北使臣一聽就怒了,“你什麼意思!說我們沒腦子嗎!”
暗二實在是直接想把這群家夥打飛,他一個武力值爆表的暗衛,現在還要幹外交的活!
“您會意錯了,我的意思是,我們主子這一段時間根本就不在北都,而格爾瑪格格的逝世時間也沒有確定,我們主子自到了北岩以後,就在東宮住了一夜之後便離開了北都。難道你們的格爾瑪格格會跟著我們主子讓她去害嗎?請問——”暗二深呼吸一口,才忍住怒火,將“你們格格是傻子嗎”改成了“你們難道看不出其中的貓膩嗎?”
漠北使臣相互對視一眼,卻還是在竊竊私語,嘰裏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暗二卻懂漠北話,聽來聽去無非就是“到底是怎麼回事?”“錦繡公主不會騙我們的!”“但是事情好像真的有點複雜!”
暗二一時不知要怎麼含蓄地對這群人表達“你們可以滾蛋了”的意思。
還好這時候玉宿來了,玉宿提著錦繡落在院子門口,先是看了一眼院子裏麵才道:“諸位,本太子已經發現格爾瑪格格的死因另有蹊蹺,本太子知道你們急於尋找殺害格爾瑪格格的凶手報仇,但是,總得弄清楚事情,不能平白冤枉了好人是不是?”
玉宿一向威嚴甚重,他一開口,幾位漠北使臣相互無語地對視了一眼,知道今天找姬離的事是找不成了,而且,如果格爾瑪格格的死確實另有隱情的話,他們應該要查出來!
因為那是他們的民族英雄!
玉宿:嗬……嗬。
錦繡則是暗自咬了牙,怨恨玉宿插什麼手!要是查出來什麼,以玉宿的性格,一定會將她推出去給漠北平息怒火的!當時在東辰的時候,她受了那麼重的傷,玉宿照樣說扔下她就扔下她。
要不是玉宿那絕情地一走,她怎麼可能會被吳大師那個猥瑣老頭子欺負!
如今又怎麼可能會害格爾瑪!那個女人雖然蠢,但是拿來當槍使一直挺管用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玉宿!
難道她的仇人譜上又多了一個人!
現在不管怎麼辦,是將自己摘幹淨,絕不能查到自己身上,當時看到她和格爾瑪格格在一起的宮女好像都處理幹淨了,隻留了個姬婉。
是不是應該把姬婉也收拾掉?
畢竟格爾瑪跟姬婉沒什麼仇恨,姬婉可說不準恨不恨她,要是說出來,她可就沒了活路!
錦繡一邊計劃著,一邊變了臉對一邊的漠北使臣道:“各位,我們還是回去吧,今天是不會有結果的,你們也看到了,我太子哥哥護那個人護的這麼緊呢!”
“錦繡!”玉宿提高聲音,卻沒有反駁錦繡對他與姬離的關係潑的髒水。
漠北使臣相互對視一眼,傳言聽得多了,頭一回遇上本人,看玉太子的態度,似乎也多了幾分可信度。
隻要玉宿插手,他們要是再糾纏在這裏,吃虧的是他們。
於是漠北使臣打個招呼,一臉心事的走了。
錦繡跟在身邊,看著他們的樣子,眼睛一轉,要想將格爾瑪的事情揭過,隻需要一件更值得關心的事。
“你們不要灰心,難道你們就沒注意到別的嗎?”
“錦繡公主是指?”漠北使臣一臉懵逼。
“玉宿是北岩太子,”背過玉宿,錦繡連哥哥都懶得叫,“而那個殺人凶手,是東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這兩個人勾結在一起,難道是有什麼陰謀不成?才讓玉宿包庇姬離,不然他不是應該放任漠北與東辰爭執才更有利嗎?”
漠北人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一時又懵了,“錦繡公主的意思是?”
錦繡翻了個白眼,想把這幾個榆木腦袋撬開,“這還不明白?就是玉宿與東辰勾結,想要對漠北不利!所以才會袒護姬離啊!這不就是保護盟友嘛!”
漠北使臣相互對視一眼,都以為發現了驚天秘密。
幾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完全將錦繡扔在了一邊。
錦繡這時候也根本不需要他們理她,她勾唇冷冷一笑,玉宿,姬離,讓你們看不起我!等著一個國家的誅殺吧!
而另一邊,不見蹤影的慕燼站在一處樹林中,冷冷道:“出來吧。”
暗影綽綽的樹蔭之後,走出一個人影。
她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風華,眼角裏也多了幾分陰鷙。
“燼兒。”
慕燼轉頭看來,他無奈地輕歎:“你怎麼逃出來的,母妃。”
來人赫然是昔日的淑妃!
她詭異一笑,被姬離挑斷的手腳筋都恢複如初,慕燼皺了皺眉,“怎麼是五道門的手法?”
淑妃勾唇一笑,“是啊,你娘我出自五道門,自然是五道門的人救我了。”
“五道門在東辰還有誰?竟然能把你從天牢救出來?還能接筋連骨,想必身手不凡,在五道門的地位不弱。”
淑妃點點頭,“是啊,確實不弱。而且,跟你有的一拚哦。”
她說著用嘴型比了個名字。
慕燼瞳孔驟縮!
玉宿!
這邊玉宿轉頭看向暗二,“你們主子還好吧?”
暗二一臉淡漠道:“謝玉太子關心了,我們主子很好,也會繼續很好,不勞您費心了。”
暗二態度不好,玉宿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一笑,卻突然臉色一變,身形掠向院內。
“不好!”語音剛落,暗二眼前已經沒了人!
暗二匆忙追進去!
“玉太子住手!”
玉宿已經伸手去扯姬離的房門!
十五衛齊齊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