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另一處,南九正去樓下給許墨取菜,便覺得手指一痛,慌忙上樓時才發現許墨已經不見了。
他站在原地,垂下腦袋。
漸漸落下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長,黑暗中他的一雙眼睛亮的驚人。
垂在身體兩邊的手指也微微動了動。
而即將發生暴動的軍營裏,吳大師皺眉微驚地看著義憤填膺的眾人,正要大開殺戒跑路時,傳來一聲大喝。
“住手!”
眾人回頭一看,便看見黑衣卷著颶風而來,如同他的人一樣氣勢非凡。
“許世子!”
“是許世子來了!”
許墨落在眾人麵前,看到地上的屍體,眸光一痛。
“閣下是什麼人,這麼隨便就敢對別人的兄弟這樣做?”
吳大師看著許墨目光一陰,他笑聲詭異,“終於來了個有點本事的了,這樣的人吃起來才好吃啊。”他舔了舔黑透的唇,詭異而陰森,讓人渾身雞皮疙瘩猛起。
許墨冷冷地看一眼慕瑜,閉了閉眼,帝京已經腐敗到這程度了嗎?
這樣的邪氣滿身的人也敢用,若是慕瑜上位,帝京亂套怕是在所難免。
真的要支持慕湛嗎?
兩人好友多年,他深知慕湛的深不可測。
吳大師笑著,“原來你就是許世子,看你那流血的胳膊,哎呦喂,真是浪費。”
果然,許墨臉色發白,額上汗珠滾滾,努力忍受著胳膊上傳來的一陣陣的痛楚。
那個少年肯定在操作他的線,似乎好像不是為了找他或者指揮他做什麼,而是純粹的在玩。
吳大師腳下一剁,舔著嘴唇直衝而來!
慕瑜看吳大師和許墨纏鬥在一起,眼睛轉了轉便借著禦林軍的掩護偷偷溜走了。
而這邊,姬離與慕湛剛逃出火海再遇水患。
剛落進水,姬離便覺得不對了,這水,是不是太渾濁了點!
她瞳孔一縮,一抓慕湛的胳膊衝水而出!
而隨之破水而出的,是一隻巨大的鱷魚!
它張大了嘴衝出水麵,這時候從上麵看去,姬離與慕湛簡直就是它口中食物!
鱷魚衝了一段距離,大嘴一合!
堪堪略過姬離的衣擺!
慕湛腳下一踏便出現一個巨大的金黃色法陣,他摟著姬離一踏便借著法陣掠了出去,落在旁邊。
旁邊卻正是一處斷崖!
兩人相擁著滾了下去!
玉宿掠了過來,站在崖邊,遺憾地搖了搖頭,一揮手!
巨大的偽裝在兩邊的石頭便全部滾了下去!
灰塵漫天裏,看不見姬離與慕湛的身影。
玉宿歎息一聲,“結束了。”
那個姑娘,也這樣錯過了。
皇宮宮變的時候,得到消息趕回皇宮的慕瑜帶禦林軍將皇宮團團包圍,皇後站在皇帝的寢宮外一臉悲傷。
戲要做全套,不是嗎?
“淑妃帶到!”
淑妃被皇後的人押了來,她依舊是那個樣子,仰著頭顱不將皇後放在眼裏。
皇後暗恨,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淑妃,皇上喝了你送來的茶水,太醫說是有毒,跪在旁邊等著贖罪吧。”皇後雙手攏在袖子裏,“皇上要是沒事,你就等著刑部定罪吧,皇上要是出事了——”她陰陰地笑了,“淑妃就去給皇上陪葬吧——和你兒子一起。”
淑妃冷笑一聲,站的直直的,看都不看皇後一眼,“別開玩笑了,那毒不是你下的嗎?”
皇後看一眼左右的人,冷笑一聲,“那又怎樣呢?枉你自詡聰明,怎麼,仗著皇上的寵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嗎?看不清這個世道了嗎?”
她閑閑地打量著自己的指甲,“今天,這個東辰已經變天了,你沒有看到嗎?現在,本宮想定你什麼罪,你就是什麼罪!”
“是嗎?”這次淑妃沒有說話,皇後回頭看去,卻是慕燼。
慕燼走到淑妃身邊,看一眼淑妃被綁住的手,冷笑一聲,挑挑眉,回身就給淑妃身後押著淑妃來的侍衛一巴掌。
“你算什麼東西,用你那髒手也敢碰我母親。”
不過是一巴掌,那侍衛卻口吐鮮血,牙也掉了幾顆。
皇後眸光一陰,“慕燼,你以為現在還是你耍狠的時候嗎?你要是早點拿出你這份狠勁,今天也許結果不太一樣。”
她低聲冷笑,“可能,你現在已經在地下麵躺著了。”
慕燼不看皇後,拿一方帕子將剛才大人的手擦了擦扔在地上踩住。
“皇後?”他嗤笑一聲,“等著吧,慕瑜那榆木腦袋可能會自毀長城哦。”他偏頭居高臨下看一眼皇後,勾唇,“沒那金剛鑽就不要攬那瓷器活,皇後,我看你也是要當到頭了。”
“什麼意思?”皇後眸光陰狠,四周的侍衛也全身戒備伺機而動。
“字麵上的意思。”
這邊劍拔弩張的時候,軍營裏亦是一片混亂,許墨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加上流血過多,對付吳大師這樣的陰邪人物也有些漸漸不支。
眼見吳大師右手成爪襲向許墨的心口,空氣中殺氣驟起。
罡風裹挾著驚天的內力狠狠打在吳大師臉上,將吳大師掀開了去。
“混賬!”
一男一女衣袂翻飛,緩緩落在眾人麵前。
“是上將軍!”
“太好了!上將軍沒有事!”
“國師也來了!”
“國師都站在上將軍這邊的話,上將軍怎麼可能會敗?”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他們雖然沒有進城,但是城裏的事卻清楚不已。
連承襲天命的國師都站在慕湛身邊,他們的尊貴的戰神,又怎麼可能會輸?
“兒郎們——”慕湛的聲音裹挾著內力遠遠傳開,眾人靜靜地看著他,眼睛發亮。
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從龍功臣更讓人心動!
他們還是飲血吃肉走過來的龍虎軍!
居人之下可不是他們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