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經身處軍營的慕湛接到姬離當上國師的消息以後淡淡一笑,小離兒,不知道你要怎麼操縱手中棋子呢?
“來人——”
“上將軍。”
慕湛摸了摸光滑如玉的下巴,“去給國師大人準備一份禮物。”
“是。”
正好許墨走進來看到慕湛陰森森的笑容,嘴角抽了抽,坐到案幾前整理卷宗,“大白天的犯什麼傻?”
慕湛歪歪斜斜靠著桌子單手支頤,寬大的廣袖下滑露出半截手腕,“屍體都看了?找到線索沒有?”
許墨翻個白眼,“所以說你為什麼要全殺了?留個活口不好嗎?”
慕湛抿唇無辜地笑了笑,“隻是覺得,那樣看上去更瀟灑,顯得本公子氣宇軒昂胸有成竹,小離兒說不定便會被本公子的風采迷住。”
許墨身體僵了僵,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慕湛沒有傷害許墨的意思,隻是想讓他盡快從姬離的魔障中走出來。
姬離是他的,所以也隻能是他的。
“夏禹生想來是早就料到前路有埋伏,已經躲過了三批,皇上命我們急速追查殺手背景,趕在玉宿之前查出來挫挫北岩的威風。我們在帝京的用人很受限製,不得不撤回一部分人,便宜夏禹生了,逮到了帝京也沒能抓住他。”
慕湛看看手腕想起姬離,便趕緊放下手拉起袖子重新遮好,“被小離兒看見又要說天冷了,哎,明明都快五月了。”他不正經地說完便拉下了臉,“夏禹生不像他長得那麼好欺負,是頭隱藏在黑暗中的狼,如果他早就料到的話,看來這次的刺殺就是他留下的後手了。”
“東辰與北岩漠北陷入紛爭,西風坐收漁利,也為他贏得了逃跑的機會,又將功折罪,這次回去怕是權利更甚。”許墨點點頭,“一箭三雕的好計,不過是犧牲了幾個死士,就攪亂了幾國格局,夏禹生不可小覷。”
慕湛卻笑道:“我就說是死士嘛,留了活口也沒用啊,所以說不要懷疑本公子的任何行為啊。”
許墨:……重點在這裏嗎?
而姬離擔任國師之後,周氏並未能如願以償的得到掌家權,就在她坐不住派人去問的時候,姬離一臉疑惑道:“我不是說了姬府要重新納妾嗎?會選一個精明能幹的人的。周氏一個孕婦,要什麼掌家權,讓她乖乖養胎,要是再生不出來個正常的就讓她去相國寺去反省反省!”
得到消息的周氏成功被姬離氣的暈了過去。
姬離!我跟你勢不兩立!
而姬離當真為姬章物色了一個良家女鍾秀。雖沒有什麼大背景,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女兒。但是她秀外慧中,長相清秀,隻是因為她父親鍾賢正直清廉,是以家境貧寒,隻配的起寒門子。
無奈那訂了親的張生出爾反爾,耽誤了姑娘的青春不說,還臨門一腳變了卦,攀上了富貴家的千金,嫌貧愛富本就是人性常態,張生不由分說便毀了婚約。
這就算了吧,偏偏張生還貪戀姑娘美色,又因為那千金施壓不得娶妾,便想暗中奪了鍾秀的清白。
如此富妻到手了,美人也享受了,豈不是美哉。
但是那張生卻不知鍾秀十分聰慧,早就看透他本質。張生約鍾秀外出時鍾秀便一盆水從屋裏潑了出來,將張生潑成了落湯雞。
張生卻是十足十的小人,一計不成,便幹脆等到了娶了富家千金。錢權皆在手中,便想逼迫鍾秀。
鍾秀已經躲過去了兩回,但是凡事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張生兩次未得逞之後,便給鍾賢撂下狠話,若是下一次來鍾秀還是不從,他就把鍾賢的官職撤了,把鍾秀賣進窯子去!
鍾家此時麵臨的正是危機時刻。
姬離看完了鍾秀的材料以後一笑,“自古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就看這鍾家人懂不懂得感恩了。”
姬福看著姬離恭敬道:“小姐的意思是?”
“今天就是那張生說的日子吧?”姬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風光正好,姬伯不如隨我走一走。”
姬福溫和一笑,側身讓開路,“小姐請。”
鍾秀躲在鄰居家裏瑟瑟發抖,她聽著隔壁張生得意的笑聲,恨得嘴唇要咬出血來。
張生大搖大擺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指揮著幾個惡仆打砸鍾家本就少得可憐的東西。
鍾王氏慈和的臉上此時也是鬱怒十分,無奈夫人手無縛雞之力,無以應對。
鍾賢眼睛瞪得大大的,卻被張生的人按住不能動彈,他身上亦是肮髒破舊,顯然已經被人打過。
而張生的人卻還按著一個少年。
那少年眼睛明亮陰狠似狼,陰鷙的目光令人發怵,他此時灰頭土臉,看不出容貌,但是他即使被按住也不甘心地掙紮著,又被仗勢欺人的惡仆們踢了幾腳,他卻好似不覺,喉間發著嗚嗚的低吼聲。
“老丈人,別這麼倔,把秀兒交出來一切好說,你說你一把年紀了受這罪做什麼?實在是叫小婿心疼啊!”
張生長相俊俏,但是卻麵向刻薄,一看就知道是薄情之人。
他裝模作樣地說著,屁股卻抬也不抬一下,眼中也盡是嘲諷不屑的光芒。
“呸——”鍾賢朝著張生啐一口唾沫,“你這畜生,還想肖想我女兒!下輩子都沒機會!”
張生一直以為鍾賢是個文臣文弱好欺負,行為舉止也謙和有禮,哪成想怒極了的鍾賢也會做這樣的動作,猝不及防之下被鍾賢一口唾沫整整吐在臉上。
他尖叫一聲,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手下慌忙給他拿袖子去擦,張生已經錦衣玉食了好一陣,聞不得這下人身上的醃臢味,揮手去打開下人的手,卻還是被動作快的給碰上了。
好嘛,唾沫被抹開了。
張生再次尖叫一聲,幾腳將那下人踹開,憤憤地扯著帕子擦臉,“滾滾滾!什麼東西敢隨便碰本公子!”
那下人被幾腳踹到心窩,卻不敢喊疼,反而湊上臉來腆著臉獻媚,“是是是,奴才是東西,老爺若是生氣也啐奴才幾下。”
張生再次一腳踹開奴才,指著鍾賢喝罵:“你個老匹夫敢這樣對本公子!來呀,給我砸了!砸的幹幹淨淨的!我倒是想看看這鍾家有幾個能藏人的地兒!找出來還好,找不出來——”他冷笑幾聲,一張白淨麵皮盡是奸人相,“找不出來,本公子就要你這老匹夫喝這幾個下人的尿!想來鍾老爺子一生以為自己清高孤傲,就是不知受這辱後還怎麼有臉活著!”
鍾賢氣的渾身發抖。
那少年趁下人們大笑放鬆警惕之際,掙脫開來,撲出去就一口咬在了張生的胳膊上,張生尖叫幾聲,疼的渾身發抖,下人們才反應過來,慌忙去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