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為姬府盡心盡力二十年,不說功勞也有苦勞,這麼多年,姬府哪件事不是妾身親力親為?妾身這般盡心這許久,難道在相爺心裏,還配不上一句夫人嗎?”她說的委屈又剛烈,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姬章還沒開口,她又接上,“妾身自知不如柳姐姐,什麼都比不過,但是妾身對相爺的愛意與恭敬卻絕不會比柳姐姐少一絲一毫!若是相爺覺得,妾身真的那般不堪,那般,無法忍受,妾身與其看相爺的白眼還不如絞了頭發去做姑子!”
她這話說的,將自己的功勞擺出來了,將自己的委屈也擺出來了,要是給別人看了,定是要心軟的。就是姬章,也有幾絲軟化。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周氏還真的為姬府操勞這麼久。
“啪啪啪——”就在眾人為周氏心疼的時候,姬離抬手鼓起掌來。
所有人一愣。
姬離鼓了幾下笑道:“周氏對姬府還真是有情有義,看的本小姐都要心碎了。”
周氏陰狠地看著姬離,袖子下的手扭作一團,若是姬離此時在她手裏,估計也是那個樣子。
姬離誇張地拂了拂胸膛,“不過——”她話鋒一轉,“若是你想拿你對姬府做的那些事來就想同我娘比,想同我娘平起平坐,也擔一聲‘夫人’……”
她嗤笑一聲,說的刻薄而不留情麵,“我勸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柳氏,永遠都隻有一個!”
“你要是覺得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覺得委屈了你……”姬離閑閑地看著指甲,“你盡可以去廟裏,說不定相爺覺得如此偉大的你默默無聞地去有辱你的作為,去向太後求一道懿旨,說不定你就去了多少人想去都進不去的皇廟呢。”
周氏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好惡毒的小賤人!她就是去了寺廟,過不了幾日也會想辦法回來,但是若是進了皇廟,沒有太後的懿旨她根本出不來!
姬離說完,抬起眼皮看了姬章一眼又垂下眼,姬章一愣。
看著女兒消瘦的身體和陳舊的穿著,再看看珠圓玉潤氣色甚好穿著華麗的周氏沉下眉眼。離兒說的沒錯,誰家掌家的不是要兢兢業業,你受了多大的罪這般故意顯擺還顯得我姬府沒人了!
周氏偷眼瞧見姬章的臉色便要叫不好,她眼睛急轉,突然就捂著肚子躺下叫起來!
所有人一愣。
李媽媽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略微一猶豫,還是撲到了周氏身邊,“姨娘!姨娘!”她善婦道,抬頭看向姬章,“相爺,周姨娘這,這怕是動了胎氣啊!”
胎氣?
姬離眼睛眯起來,猜測著其中真實度。雖然周氏院子裏的人都一臉茫然,隻當是周氏的權宜之計,但是姬離卻暗叫不好。
這,怕是真的!
以周氏的謹慎,她肯定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說出來,定然是藏著掖著的,而如今捅出來,有七八成怕是真的了。
該死的!
這時候若是姬離再向周氏發難,傳出去一定會惹人詬病,那時候姬離擔的名聲離不開惡毒二字了!
這個評價對這個時代的女人是毀滅性的!
雖然姬離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但是這個時候沒有娛樂設施的人們無聊時不就是聊人家八卦嗎?三人成虎,那時候帶來的後果將難以承受。
好你個周氏,還有這後手。
看著眾人慌慌張張又是請大夫又是進進出出準備東西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要生孩子了。
姬離看著眉眼裏隱隱有歡喜已經忘了問罪的姬章,眯了眯眼。
姬章隻有一個兒子姬言,此時正作為主使大臣出使鄰國,雖然兒子年輕有為,是不可多見的人中龍鳳,但是父子兩到底沒什麼話,這般老來得子也不失為人生一大美事。
不過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姑奶奶可沒打算讓你這麼舒服地生孩子。
姬離的解剖學滿分畢業,她熟知人體各個穴位,貼手摸上手腕,她那暗器中暗藏著銀針,裏麵有強大的彈射裝置,她隻要遠遠地站在人群外放上那麼一針,周氏,說不定你生孩子沒屁眼!
她猥瑣一笑,手卻僵住了。
東西呢?
姬離趕緊仔細找了找,空蕩蕩的袖子告訴了她事實。
她沒有取出來過,是誰?她快速地回憶著,記憶最後停在兩個男人身上。
一個與她交手的男子,一個與她半路相撞的男子。
她下意識便排除了後麵的男人,那個男人根本不知道她有那東西,那一幢也並沒有接觸到她的手腕,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前麵那個男人。
他武功高強,而且與她貼身接觸過,用他那強大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一件暗器而不被她察覺,可能性簡直太大了!
姬離惡狠狠地磨了磨後槽牙。
某男打了個噴嚏,把玩著手中的一個精巧暗器,自失一笑。
靖王關切道:“十七叔可是不舒服?”
慕湛輕輕一笑,“是不舒服。”不過不是我。
那小貓,發現東西沒了吧?好期待她的反應。
靖王一聽不得了,立馬就要回去找太醫,慕湛搖了搖頭,一指馬車外,“到了。”
兩個“姬府”的燙金大字高懸,府門十分威嚴,不是相府又是哪裏?
這邊姬婉被幾木板已經打得屁股開花,奄奄一息了,但是手持手鉗躍躍欲試不斷比劃的小廝還是驚恐的睜大了眼。
“你個低賤的下人也敢對本小姐動手?你敢動本小姐一根指頭本小姐饒不了你!”死到臨頭姬婉還死撐著恐嚇,但是配上她此時的樣子卻是一點威懾力也沒有,眾人反倒笑了起來。
“看來婉小姐還做著替代大小姐的春秋美夢呢!”
“還等啥,撬她一顆牙再讓她說!”
姬婉此時才知道怕了,之前的家法她還當是這些人奉了姬章的命,此時才知道這些人根本就是故意要整治自己!
又怒又懼。
說的就是此時的姬婉。
眼看嘴被強行掰開,那冰冷的手鉗也已經禁錮在了牙上。
姬婉掙紮不動,腰以下火辣辣的疼,仿佛不是自己的,嘴上更是令人恐懼的刑罰,沒了牙,她豈不是比姬離那個小賤人還要醜?!
口水不受控製地順著嘴角蜿蜒流下,姬婉終於不堪忍受,嚇得屎尿齊流。
這一下眾人立馬被那味道熏得捂鼻讓開,但是汙言穢語一直不斷。
“沒想到這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大家閨秀也會被嚇得失禁啊!”
“什麼高高在上,看她現在的樣子,在一大群人麵前屎尿流了一褲襠,比起我們可要差遠了!”
“哈哈哈!”
姬婉被那些話語羞辱地抬不起頭,但是又唯恐眾人停下嘲笑靠過來拔她牙。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將一切都推到了姬離身上,怨恨與惡毒讓她的臉扭曲地十分猙獰。
姬離!我一定饒不了你!
先找十幾個壯漢輪了她,然後再找兩條大狼狗讓她嚐嚐鮮,然後把她連同好多個乞丐關到柴房裏去,每天隻給她一碗餿水……她不斷想象著姬離被她各種花樣蹂躪的樣子,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暫時忽略身邊的那些聲音,那些下賤的賤民的最惡心低俗的侮辱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