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隱玉跑去宮外玩兒了,回宮的時候知道太後暈倒的事後,就一刻也沒停歇的趕去了昭浮殿。
太後正在床上熟睡著,楊紫陵坐在床邊小心地伺候著。
寒隱玉小心翼翼的走到楊紫陵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楊紫陵回過頭來,“公主……”話沒說完就被寒隱玉捂住了嘴,擺出了個“噓”的手勢,楊紫陵領會了寒隱玉的意思,點了點頭。
“紫陵姐姐一直在身旁照顧著母後,辛苦了!”寒隱玉福了福身,表示感謝。
“沒什麼,能夠伺候太後是臣妾的榮幸!”
“不早了,紫陵姐姐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可以了。”寒隱玉看著楊紫陵滿臉疲勞,有點歉疚,自己的母後卻要別人來照顧這麼久。
楊紫陵走後,寒隱玉幫太後把被褥往上拉了拉,她看著眼前躺在床上的太後,眼睛不自覺的濕潤起來。
這些年,自己隻顧著遊山玩水,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母後漸漸斑白的頭發和滿臉的皺紋,心裏愧疚的不行,慢慢的趴在了床邊睡著了。
夜裏,太後慢慢的睜開了眼,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就想起身,驚醒了睡夢中的寒隱玉。
“母後醒了!”寒隱玉看到太後要起身的樣子,趕忙站起來攙扶。
“玉兒怎麼在這裏,紫陵丫頭呢?”太後坐起來靠在了床頭,輕聲的問道。
寒隱玉起來去給太後倒了杯水,端了過來,“來。”把水遞給太後後又繼續說,“兒臣讓紫陵姐姐回去了,她也照顧您一天了,看上去疲憊得很。兒臣既然來了,自然是不好讓她繼續留在這嘛!”
太後喝了口水,覺得寒隱玉說的話也很有道理,點了點頭。轉眼看了看周遭的宮女,覺得不對勁,麵生得很,趕忙叫了一個過來身邊。
“你是何人,哀家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太後心裏有些急躁。
宮女跪下身來,“回太後娘娘,奴婢是昨兒個剛從尚宮局分來的宮女!”
“那以前的那些舊人呢,都去哪裏了?”那宮女哪知道這麼多,就低著頭不說話。
寒隱玉見太後有些氣惱,趕忙幫她順了順氣,深怕她又暈倒過去,“還不趕快去問問!”順便給宮女使了個眼色。
得了令的宮女趕忙爬起來,“奴婢這就去!”帶著顫抖著的聲音退了下去。
“母後莫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寒隱玉心裏既擔心又疑惑,好好地宮裏的人怎麼都換了……
片刻後,方才的那位宮女小跑著進來,氣喘籲籲。“回太後娘娘,奴婢聽人說好像是陛下將人都罰去了浣衣局,說是都不好好幹活,找機會偷懶。”
太後一聽,有是寒遠捷搞的鬼,差點又氣暈過去,“這個皇帝,真是越來越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哀家的人竟然說換就換!”
“母後,皇兄也是為了您好啊。您也聽見了,那些個奴婢不好好伺候您,淨知道偷懶,要是皇兄不懲罰他們,日後哪裏怠慢了可怎麼好!您就別生氣了!”寒隱玉哪裏知道自己的母後與皇兄之間這些個明爭暗鬥的事情,自然是希望兩人之間不要有什麼嫌隙。
太後看了看身邊這個天真的寒隱玉,心中一想,還是不要把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告訴她吧,這樣至少寒遠捷也不會對她下手,就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自然是萬分氣憤與愁苦。
殿試結束的第二天,京同客棧裏麵,天色還未亮,就有不少人早早地起了床。京同客棧後麵有一處幽靜的院子,以往都是十分安靜得很,書生們都會躲在自己房間裏溫習書卷,但是今日卻吵鬧得很。
碧池秋水、水榭長廊,白衣書生圍坐一圈,對於昨日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心中有了底子,便是說話都硬氣了許多。反之,有些人則是閉門不出,早早地收拾好行禮,等待放榜之後,便回老家。總之,這秋闈之後,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罷了。
底下一圈人談笑風生,互相恭維著。突然一個不知什麼東西,從高處“砰”地落入了一旁的池塘中,濺起的水花老高,浸濕了好些人的衣裳。秋天的池水冰涼透骨,激的眾人皆是一陣抖索。
他們抬頭,隻看見二樓一個窗戶大開,不用想了,定是這個房間的人幹的缺德事,便大聲嚷嚷著,“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沒見到我們好多人在下麵坐著嗎?”性子激烈的還想上去找人,還好被人拉住了。
一行人罵罵咧咧了許久,窗邊才施施然出現一個身影。顧思陽眯著困頓的眸子,“打擾別人的清夢,究竟是誰更缺德些。”他本來想著前些日子用功讀書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結束了,誰知這些人跟打了雞血似的。
等到那些人看到是顧思陽,叫罵的聲音漸漸沉下去。且不說他們前幾日看到這個顧思陽與暗訪的皇上交好,就說昨日大殿上皇上對此人的態度,估計日後是飛黃騰達了。
見到下麵的人終於沉寂了下去,顧思陽“啪”地一聲關上窗戶,接著睡自己的大覺去。
不僅是顧思陽被打攪了,林禹岩也沒有睡好,他倒沒有早上睡懶覺的習慣,全賴昨日驚覺那寒遠就是當今聖上,回想之前,叫皇上兄長的那位寒玉小姐,豈不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
一見傾心的女子陡然之間變成了高不可攀的公主,林禹岩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心中惶惶。
到了巳時,最激動人心的時候終於來了,皇城門口很快就宮人出來,貼上皇榜,上麵墨色尚新,是皇上親筆,很快周圍便圍了一圈人,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張貼皇榜是第一站,那些拿著聖旨的宮人轉眼便朝著京同客棧的方向而去。
殿試共選拔三甲,共九人,一甲三人賜進士及第,二甲三人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而一甲的三名,按照順序正是顧思陽、何子敬、林禹岩。宮人下達聖旨,九名進士即刻進宮,麵見聖上,準備受封,賜及第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