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十分,楚琅華備好了滿桌的菜,獨自坐在客廳裏等著寒遠捷。一刻又一刻,都沒有等到寒遠捷過來。
似畫從外麵回來,看到楚琅華依舊坐在客廳裏等著,就走了過去。
她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已經絲毫沒有了熱氣,帶著猶疑的語氣對楚琅華說道:“主子,陛下可能是有事情耽擱了,這會肯定已經用過膳了,主子還是別等了吧。這飯菜都已經涼透了,就算陛下來了也沒法吃了。”
楚琅華有些失望,揮了揮手示意似畫將飯菜撤了就自行回了房間。
房間裏,楚琅華將自己珍藏在錦盒裏的那副羊脂玉,昆山黑玉的棋拿了出來,一個人坐在榻上,看著眼前滿是光澤的棋子發呆。
突然,房外傳來了似畫的聲音“陛下!”,知道寒遠捷來了,楚琅華瞬時間神采煥發,迎了出來。“臣妾見過陛下!”
寒遠捷知道自己來得晚了些,略帶抱歉的語氣對楚琅華說:“朕在禦書房耽擱了一會,怕是讓琅華久等了吧。”
楚琅華還未開口,身後的似畫就搶先說了出來:“可不是嘛,我家主子等到飯菜都涼了也沒等到陛下的身影,就一個人失落的回房來了,一口都沒吃。”
楚琅華真沒想到似畫如今居然這般大膽,什麼話都敢說:“放肆,休要在陛下麵前胡說。”
“無妨,若不是似畫這般實誠,我怕是不知道你等了這樣久呢。”聽到寒遠捷這樣說,楚琅華也就不再追究。“似畫,你去廚房讓人準備一碗燕窩粥送過來。”寒遠捷終歸還是擔心楚琅華的身體。
寒遠捷牽著楚琅華來到塌邊,看到桌上擺好的棋台,更加抱歉。“看來琅華確實是久等了,連棋台都擺好了。我要是再不來,琅華怕是要生氣了吧?”
楚琅華撅著小嘴,表麵上和顏悅色的,嘴裏卻一股子生氣“我怎麼敢生你的氣啊,你可是皇上!”
這話一聽就知道確實是生氣了,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東西塞到楚琅華手裏。“這是鄰國進貢的夜明珠,就算是我給琅華賠罪了,琅華千萬不要生氣!”
看了看手裏的夜明珠,雖然是黑珍珠,卻格外的璀璨奪目,尤其好看。
楚琅華這小女兒脾氣本來也隻是為了讓寒遠捷哄她兩句,現在收了禮物,自然就不再計較這事。兩人就開始下起了棋。
兩人棋藝不分伯仲,愣是下了三盤也未能有人贏得半子。寒遠捷一撒手躺了下去,“哎,不下了不下了,下了三盤也沒贏!”
楚琅華得意的笑了笑:“我還以為遠捷棋藝有多精湛了,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嘛。”
“是是是,不過如此。隻要琅華你棋藝好不就行了!”
寒遠捷擺手附和道。
“對了,馬上就是七夕佳節了,琅華準備怎麼過?”說到正經事,寒遠捷還是乖乖起了身。
“七夕?還能怎麼過,自然是像平常一般與似畫一起度過。”楚琅華不經意的回答。
寒遠捷顯然是不太滿意楚琅華的回答,有點小委屈似的看著她“七夕佳節,琅華都不想與為夫一起過嗎?”
“別鬧了,你可是皇上。這七夕佳節還是當給皇後些麵子的,否則皇後娘娘又該把氣撒到我身上了。”楚琅華有些厭煩,她知道若是真讓寒遠捷依著性子來,自己怕是又得受他人的白眼。
寒遠捷一想,確實也是這樣,就又心生一計。“這樣,我用完膳就來帶你去看彩燈,等夜深了再去皇後處歇息,如何?”
楚琅華大笑起來,“遠捷,你怎麼跟個孩子一般,淨想著亂七八糟的主意!”
寒遠捷一時竟有些撒嬌的意味:“我不管,我就要如此。”
也是沒有辦法,楚琅華便點頭答應了。
寒遠捷離開以後,似畫走了過來,像是聽到了方才兩人的對話,一番調侃。“主子,陛下為了跟您一起過七夕也算是費盡心思啊,哈哈”
“休要胡說,若是讓聽人聽了去,還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呢。”
“我哪有胡說!本來就是如此嘛……”話還沒說完,楚琅華就瞪了過來,似畫也就不敢多言。
似畫嘴上不說,心裏依舊還是不服氣,就低著頭鼓鼓囊囊的。楚琅華也是無奈,對她擺了擺手“快別鼓搗了,去給我準備一件上好材質的布料。”
似畫得了令也就沒繼續說,乖乖出去找布料了。走到芳清軒的儲物間翻了翻,都沒有找到稍微好點的布料,但得了令沒辦法隻能去一趟尚宮局了。
來到尚宮局,正準備進去,就看到武尚宮從裏麵走了出來。“喲,這不是芳清軒的似畫姑娘嘛。”
似畫趕忙給武尚宮行禮,深怕再像以前一樣。“奴婢見過尚宮大人!”
“別,這可是折煞我了。似畫姑娘來這可是有什麼吩咐?”武尚宮特別客氣的稱呼似畫為姑娘。
“我家主子想要一匹材質好點的布匹,不知尚宮局可有?”似畫聽武尚宮說話這般客氣,也就不再多言。
武尚宮一聽,立刻點頭哈腰說有。順手從裏麵招了名小廝“似畫姑娘,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您需要什麼盡管跟他說就行。”似畫點了點頭,武尚宮就匆匆走了。
小廝領著似畫來到尚宮局的絲布間,各式各樣的布匹,色彩斑斕,似畫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布匹,不禁感歎。
小廝轉過身來問她:“不知姑娘想要何種樣式的布匹?”
似畫轉念一想,主子肯定是要用著布匹做什麼送給陛下,可不能馬虎。“我想要匹大氣而又華貴的,再給我一點金絲線,多謝了。”
小廝依著似畫的吩咐,為他挑選了一匹豔紅色打底,泛著金光的布匹。似畫拿了布匹就回了芳清軒。
一回芳清軒,似畫就把剛剛在尚宮局武尚宮的表現說給了楚琅華聽,可是楚琅華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似畫倒是對主子的反應有些驚訝:“主子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武尚宮會如此。”
“當然,武尚宮跟宮裏其他人一樣趨炎附勢,如今我正得寵,她自然是對你好言相待。”楚琅華便喝茶邊耐心的給她解釋。
似畫一聽,好像是這麼回事,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