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的話音剛落,便看向了旁邊的宮女,宮女心領神會,揚起巴掌便向似畫狠狠地打去。似畫偏過頭想要躲閃,可惜還是被打到了。臉上腫起了五根指頭印,心裏早就已經委屈到了極點。
呂氏見似畫躲閃,怒意上漲:“妹妹,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縱容的後果,本宮教訓的時候都敢躲著,看來今天真得好好幫你整頓整頓這芳清軒了!”
楚琅華也很生氣,畢竟似畫也是楚家的人,當年還伺候過楚琳華,現在被人這麼欺負,楚琅華實在是看不下去,於是,她跪了下去,鄭重的磕了一個頭:“姐姐恕罪,是臣妾管教不善,隻是似畫犯錯,確實也不值得姐姐親自來教訓。”
呂氏伸出手抬起楚琅華的下巴,湊到她耳邊:“怎麼樣,楚琅華,你服是不服?”楚琅華心底裏的傲氣不允許她說出一個服字:“服與不服,於姐姐而言又有何意義。”
說完之後,伸出手揚起巴掌就打在了似畫臉色。似畫大驚失色,嘴角帶著血:“主子……”
呂氏滿意的笑笑:“瞧妹妹這火氣,妹妹也別生氣,奴才啊是要慢慢調教。”於是又勾起似畫的下巴,裝作一番心疼的樣子:“嘖嘖嘖,真可惜了這張如花的小臉啊!哈哈哈哈……”
看著呂氏大笑著離開芳清軒,楚琅華緊緊握起拳頭:呂氏,今日所賜,我楚琅華必定銘記於心!起身扶起似畫,心疼的捧起似畫的臉,眼中不爭氣的蔭蘊了淚水:“對不起,對不起似畫,如果我不動手,她就不會放過你的,對不起……”
似畫握住楚琅華的手,一邊哭,一邊搖頭,哽咽回答:“主子,奴婢知道,呂婕妤這是在使離間計,她以為這樣奴婢就會怨恨主子然後乖乖聽她唆使。可是她低估了奴婢的忠心!”
楚琅華把似畫抱進懷裏:“似畫,謝謝你,謝謝你肯信我。”楚琅華何嚐不知竹青和竹紅兩人一直躲在房間裏看著這一切,可是他們卻完全沒有要幫自己的意思,當真是人心涼薄。
雖然知道竹青和竹紅不如似畫忠心,但是楚琅華也並不怪他們,畢竟這種時候不落井下石的就已經很不錯了,他們也是人,也會畏懼。可雖然不怪他們,但是心中對他們的一絲絲好感早已消散全無了。
這時,竹青和竹紅帶著藥膏走出來,在一旁囁囁嚅嚅,剛剛看著一切發生卻沒有出來幫忙,他們心裏也確實不好過,但是也真的不敢和呂氏作對,單看似畫現在的樣子便知道了。
“主子……”竹紅終究還是開口了,但是楚琅華沒有理他們,自顧自的扶著似畫往臥房走去。竹青竹紅見狀就趕緊跟了上去搭了把手。
似畫躺下,楚琅華直接拿過竹青搭手時隨意放在桌上的藥膏開始認認真真的幫似畫敷上。似畫對楚琅華笑了笑,腫的高高的臉頰在此刻看起來很是滑稽。
竹青跪了下去,一個勁兒的磕頭:“對不起主子,奴才知錯,奴才知錯……”竹紅見狀也跪了下去,可她隻是低著頭,並沒有說些什麼。楚琅華把藥給似畫敷好後轉身冷眼看著跪在麵前的兩個人:“我不怪你們。”
竹青欣喜的抬頭,卻對上楚琅華那雙冰冷入骨的眸子,不寒而栗的感覺讓他忘了下一個動作。
“可是一個下人,護主是最低的要求,你們連最低的要求都辦不到,我該怎麼留你們?”楚琅華露出一個慘然的笑意:“況且,我一向待人一視同仁,今日似畫既然挨了巴掌,那你們自然也不得幸免。”
“啪!啪!”兩個清脆的巴掌聲在屋裏顯得格外清晰刺耳。楚琅華這兩巴掌是用了內力的,竹青竹紅兩個人已經被打懵了。嘴角滲出血絲,臉也腫的老高。
楚琅華把藥遞給竹青:“拿去擦上吧。”說完這話,她轉頭看向似畫,似畫感激的樣子讓楚琅華心中一軟,似畫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當年自己看琳華姐姐的眼神……
竹青竹紅無話可說,生生忍了這兩巴掌,帶著藥出了似畫的房間。楚琅華理了理似畫散落的碎發:“傻丫頭,這次的事情就當給個教訓,往後做事一定要把握分寸。”
似畫又是一個勁兒的搖頭:“奴婢不能看著主子受欺負。”楚琅華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睡會兒吧。”
在芳清軒發生的一切,自然都不會逃過寒遠捷的眼線。禦池邊,寒遠捷負手而立,吩咐陌揚把在芳清軒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他。陌揚也沒有隱瞞的,把所有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寒遠捷雙手緊握:看來這呂氏是愈發的跋扈了!
陌揚說完芳清軒的事情以後,就靜靜的站在原地再沒有說話,他知道此刻寒遠捷一定又在想些什麼。而寒遠捷也的確是在思索。就陌揚所說來看,楚琅華現在已經自顧不暇,自然就沒有構成威脅的能力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得知了楚琅華現在的處境,寒遠捷竟然會有些於心不忍:“揚,朕是不是太心軟了?”
陌揚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捏著下巴把寒遠捷上上下下打量了良久竟大笑出聲:“心軟?你?哈哈哈,遠捷,說這話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臉紅呢?”
寒遠捷挑眉:“怎麼?”
“近三年來,被你抄家的有三個大臣兩個富商,被滿門抄斬的近百戶……就連楚琳華……”說到這裏,陌揚突然住嘴了,他知道楚琳華現在在宮中就是個禁忌,提不得。
寒遠捷斜眼看了身邊的陌揚一眼:“楚琅華如今已經構不成威脅了,可是想到她的處境,朕竟然有些不忍……”陌揚轉過身正對寒遠捷:“遠捷!你要記住,你是一國之主,你必須為天下著想,絕不能再心軟,更不能有第二個楚琳華!你懂嗎?!”
寒遠捷難得的苦笑:“是啊,朕是皇帝,朕要兼顧天下……”
陌揚歎了口氣,其實他不得不承認楚琅華這個女人的確很特別,沒有人能猜透她的心思,她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眼眸裏除了偶爾看不懂的深邃,就隻剩冷漠了,她比楚琳華更讓人著迷,這也正是她讓人頭疼的地方。
“在想什麼?”寒遠捷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陌揚搖頭:“沒什麼,我其實沒有什麼好頭疼的事,倒是你,你那群女人的把戲可不少,以後有你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