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以牙還牙
仔細的想了想陸難的話，齊垣越發覺得言襄有些可疑。
以平安對他的試探來看，言襄的武功不低，有他保護這段時間陸難也沒有出過什麼問題，齊垣都有些相信他了。
可如今陸難說了這樣的話。
“你這段時間有讓言襄幫你查什麼嗎？”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然後道：“可他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以前陸難還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畢竟謝家和齊垣都在查謝興渠的事情，可誰都沒有查到。可如今齊垣連謝興渠的屍體都找到了，言襄還是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告訴自己，如果他真的是陸淩雲的人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您知道我對我阿娘了解甚少，若是換了別人還有說漏嘴的可能，但言襄不會說話，他就是說謊我都看不出什麼端倪。”
“你覺得幫你阿娘的人不是南平人？”
陸難並沒有立即回答，想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緩緩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我不知道我阿娘前十年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她有哪些朋友。”
不光是她不知道，陸家的人每一個清楚。
那十年裏，除了還姓陸之外，陸淩雲好像已經被陸家人排除在外了。
想想陸難又開始覺得愧疚。
“我家裏人跟我說在青州的時候我阿娘一直都是深居簡出，基本不與外麵的其他人來往。”
又或許她們看到的一切都是陸淩雲想讓他們看的。
“我知道了，我回查查你阿娘和言襄的關係，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蛛絲馬跡。”他輕輕點頭道。
這也算是一條線索。
齊垣的目光一直落在陸難的臉上，陸難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
“您盯著我看做什麼？”這回她沒有像之前那樣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臉頰之後低下頭去，而是大大方方的任由齊垣看了，然後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陸難在腦海中會意自己第一次見到齊垣的模樣，跟現在比起來他似乎變了許多。
變得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齊垣收回自己的目光，嘴角的笑容似是在回味什麼。
“在言襄麵前你……”
“我知道。”她打斷他的話，“就和往常一樣，裝作我什麼懷疑都沒有是不是？”
“是。”
陸難忍住自己心底想翻白眼的衝動。
以前把齊垣當做自己的先生時，他囉嗦的時候陸難覺得那是先生對自己好的體現，如今她時刻謹記著之前齊垣說的“從來都不是自己先生”的那句話，再聽他囉嗦她就不高興，她會覺得在齊垣看來自己好像是沒有腦子的人。
這點兒小事都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
“還有幾天就是六月，你我的婚期是六月十二。”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六月十二，隻剩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了。
陸難忽的緊張起來，不過短短幾天對她來說一切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覺得是要嫁給自己的先生，她心底有愧疚，也有歡喜，如今是要嫁給靖勇候，她的心底滿是緊張和彷徨。
“你不必害怕，日子就像往常一樣過就行。”
該來侯府就來侯府。
“我沒有害怕。”陸難立即反駁他。
他要娶一個不喜歡的人都不害怕，自己有什麼可害怕的。
“是嗎，嘖，這樣說來之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他嘖嘖歎道。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一次又一次的跟自己說她害怕。
陸難別過頭去不搭理他。
……
一間暗室裏，所有的一切都隱與黑暗之中。
不知道誰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點起油燈，屋裏這才有了一絲絲亮光，隻足夠映出桌旁兩人大致的模樣。
火光一跳一跳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謝興渠不見了是什麼意思？”宋緒之的隱忍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怒意。
不是說了萬無一失嗎？
“殿下放心，他已經死了，隻不過屍體落在了別人手上。”陸淩雲的語氣依舊自得，好像不管是謝興渠死了還是他的屍體失蹤了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宋緒之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提了起來，死了就算了，屍體還落到了別人手上。
“落到了誰的手上？”他耐著性子問。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比起陸淩雲來陸難的性子好了不止一點兒。
若是以前陸難也是這樣的性子，別說不舍，或許他早就對陸難動手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謝興渠的屍體如今在靖勇候的手上，也就是在陸難的手上，所以殿下不必擔心，就是不相信靖勇候你也要相信陸難會把這件事給處理好。”
宋緒之的臉色並沒有半點兒好轉，他越發不明白陸淩雲到底想做些什麼了。
“若是殿下信不過我，你大可直接去問靖勇候屍體是不是在他手上，順便問一問他打算怎麼處理。”陸淩雲挑釁一般的說。
宋緒之握緊拳頭，要不是她是陸難的母親，自己早就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緩一些。
可陸淩雲還是聽出了裏麵隱忍的怒氣。
看來這位年少老成的太子殿下也很容易動怒嘛。
“殿下說笑了，我能有什麼打算，陸難和靖勇候的婚期就要到了，我要做的自然就是看陸難出嫁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唇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陸淩雲突然想到了蕭清和，上次之後他果然沒有再來找過她，偶爾走上街頭她都在想這會會不會像之前許多次一樣“偶然”遇到蕭清和。
可他們一次都沒有遇到過。
“你要破壞他二人的親事？”宋緒之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之前不是還希望陸難和齊垣早點兒成親嗎？
“殿下真會說笑，這是皇上親自賜的親事，我哪來的本事去破壞，再說了破壞他們倆的親事於我有什麼好處？”
宋緒之不信她的這一番說辭。
“那他倆成親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這門親事是皇上的意思，跟我有什麼幹係，殿下若是有疑問應該去問皇上才是。”
陸淩雲的語氣半點兒都不客氣。
每個人都在等著，等著看自己在陸難嫁人那天會搞什麼破壞。
“既然謝興渠已經死了，想必你也已經想好以後的事該怎麼處理，以後不要再來見孤。”宋緒之堅定的道。
原本今兒兩人也不該見麵，可陸淩雲堅持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他，原來是這麼一個事情。
陸淩雲沒說話。
……
若說活著還有跡可循，如今謝興渠死得悄無聲息，齊垣又命人把屍體處理的十分幹淨，如今再難找到絲毫謝興渠在盛京在陸淩雲周圍存在過的痕跡。
陸淩雲閉門不出，謝家派去盯著她的人什麼也查探不到。
謝景鳴從來都不是樂觀的人，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康寧郡主定力不如他，在遲遲找不到謝興渠之後康寧郡主終於忍不住跑去找謝景鳴。
“哥哥明明就知道祖父是陸難他們母女帶走的，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做，難道我們要一直這樣被動下去嗎？”
她的祖父年紀大了，若果陸家的人折磨他他哪裏經受得住。
“康寧，你冷靜一些。”謝景鳴嗔怪一般道。
論著急他一點兒都不比康寧少。
“如今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你想做什麼，你能做什麼？”
謝興渠不在，唯一能證明陸難身世的人不知所蹤，陸家肯定不會承認這件事，就算是陷害他們又有什麼理由陷害陸難母女呢。
謝興渠已經有兩三年沒有盛京，隻要不能證明陸難的身世，在外人看來陸難母女就是沒有見過謝駙馬的。
如今陸難正得皇後寵愛，還因此受封永樂郡主，皇後和謝貴妃有向來不對付，他們這個時候挑事無異於把自己的把柄往別人手上送。
“陸難不是我們謝家的私生子嗎？隻要……”
“你有什麼證據說她是謝家的私生子？”
康寧郡主啞然。
這個需要證據嗎？
“陸難和靖勇候馬上就要大婚，如今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若是貿然就這件事抖出來，旁人隻會說是你與陸難結怨在先，如今見她要嫁入侯府心裏不爽所以有意報複。”
盛京的人都知道陸難和康寧郡主早就有矛盾，如今康寧郡主說這樣的話有幾個會相信？
“那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他們可以帶走祖父，我們也可以帶走陸家的其他人，以牙還牙總可以了吧？”
既然陸難喜歡來陰的，那她也能綁走陸家的人，讓陸難拿祖父來做交換。
“你以為陸難他們是傻子嗎，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對我們會沒有任何提防？”
陸難就不用說了，就連陸淩雲自己都帶不走。
至於陸家的其他人，一是跟他們的關係不大，二是他們跟謝興渠又有些不一樣，他們這段時間都一直在盛京生活，每日裏會有許多人見得著他們，隨便陸家的哪一個不見其他人很快就會發現，這件事就會被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