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找到屍體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難說話一套一套的，她身上不再有剛失憶時的那種稚氣，陸知言知道陸難總有一天會全部想起以前的事情，可她和陸家的其他人一樣，希望那天來的晚一些再晚一些。
他們誰都不能確保陸難恢複記憶之後會是什麼模樣，會一成不變還是會變成以前的那個陸難，亦或是兩者皆有，變成一個他們熟悉又陌生的陸難。
太多的不確定了。
“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不好嗎？”陸難問。
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希望自己想起以前的事呢。
“也不是不好。”陸知言搖搖頭。
以前的陸難就像是一顆璀璨的寶石，周身都散發著冰冷的光，就算是為她驕傲她們也隻能遠遠的看著。
如今的陸難是一塊暖玉，沒有那樣耀眼的光芒，但隻要靠近她的人都能感受到從她那裏傳來的溫暖，讓人不舍。
“不管以前的我做了什麼事情那都是我，那些事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如果將他們從我的生命裏抹殺我就是一個不完整的人。”陸難語氣極為認真。
人總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責，就算是自己以前做了不好的事她也應該去麵對而不是逃避。
“囡囡果然長大了。”陸知言又看著她歎了歎。
剛失憶的陸難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阿姐不要轉移話題，我們明明是在說你和封幸的事情。”稍一蹙眉之後陸難把話題拉了回來。
聞言陸知言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什麼我和封幸的事情，我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陸知言一臉嚴肅的糾正陸難的話。
“好好好你們現在沒有關係。”陸難附和道。
以後有沒有就是另外那就說不準了。
“我會答應鍾家的事。”陸知言忽的道。
陸難愣住。
半晌後她問：“為什麼？”
不是還沒有想好嗎，怎麼出一趟門就做了這樣的決定？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鍾家二公子很好我為什麼不能答應。”陸知言笑著反問。
季淑貞雖然不說，可陸知言知道她一直在為自己在青州訂過親的事情憂心，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那件事傳到盛京來，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影響。
無言以對，陸難不再開口。
……
次日一早，打聽到封幸今兒沒有出門之後陸難帶著殿春去了封家。
沒有從大門走，封幸的院子冷清的很，根本就沒有人阻止陸難。
“封幸，封幸，你在哪兒？”一進院子陸難就高聲喊著。
不一會兒正房的門打開，封幸從裏麵出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陸難快步去到他麵前。
封幸往陸難身後望了望，見除了陸難和她的丫鬟之外再沒其他人，他眼底流露出幾分失望。
“你不用看了，我阿姐沒有來，她打算同鍾家的二公子定親了。”
陸難話裏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齊齊朝封幸飛過去，他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要同鍾家的二公子定親了。
這個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封幸白了陸難一眼。
從他剛認識陸難的第一天開始她就不是一個會看人眼色的人，如果不是對陸難的性子有幾分了解，他都要以為今兒陸難是特意來嘲笑自己的了。
“的確跟你沒關係。”
封幸：“……”
如果陸難是街邊的那些小混混，現在她已經躺在地上了。
“你要是沒其他的事就快些走，別打擾我睡覺。”封幸忍住對陸難翻白眼的衝動，在心底一遍遍提醒自己陸難如今已經是永樂郡主了。
他是真的懷疑當初陸難從假山上摔下來的時候是不是把腦子摔傻了。
“你怎麼還睡得著，我都告訴你阿姐要同別人定親了，你怎麼還無動於衷，你不是喜歡我阿姐嗎？”陸難不滿的質問。
她一直覺得封幸是敢愛敢恨的人，還以為封幸起碼會告訴陸知言他心悅她。
“陸難。”封幸忍不住大聲喝道，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陸難是什麼郡主。
驚嚇過後陸難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封幸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明明用盡全力卻撲了個空。
他歎一聲後說：“不是喜歡誰就要和誰在一起，明白嗎？”
明明是問句，封幸看陸難的眼神卻像是已經認定她聽不明白。
“如果喜歡都不在一起，難道要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嗎？”陸難反問。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封幸突然笑起來。
“我差點忘了皇上已經給你和靖勇候賜婚了。”
陸難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自然不會明白他的顧慮。
“我們是在說你和我阿姐的事情，幹嘛扯到我身上來。”陸難不滿的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嫁給靖勇候。”
陸難臉上的表情越發疑惑。
“陸家是青州首富，你的家人對你萬分寵愛，如今你又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有皇後為你撐腰，你就是嫁給靖勇候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他頓了頓，接著道：“結親是講究門當戶對的。”
陸難細細想著他這一番話，想到後麵忽的變了臉色。
“你覺得我阿姐的身份配不上你？！”難以置信的語氣，陸難睜大了眼看著封幸。
好一個封幸，這個理由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你瞎說什麼呢。”封幸嗬斥道。
陸難簡直就是他的克星，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過，自己時不時還要被她的語出驚人氣到。
當初就不該多管閑事幫她拿回那個錢袋子。
“不是你阿姐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阿姐。”
陸難印象裏的封幸向來都是少年意氣桀驁不馴的，她從未見過封幸的臉上流露出這樣自卑的表情，他那樣的語氣，就好像他是泥坑裏那髒兮兮的泥巴一樣。
“你怎麼會配不上我阿姐呢……”
她覺得封幸長得又不難看，雖然大家都說他是紈絝，可是陸難從沒有覺得他不好過，她喜歡封幸有話直說的性子。
可到了阿姐麵前，封幸身上的那種桀驁不馴和咄咄逼人就收斂了許多，他待阿姐溫柔又別扭，阿姐在她麵前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怎麼就配不上了。
“好，我問你若是你阿姐真的嫁給我，別人會怎麼議論她？”
說到“嫁給我”的時候封幸的心跳都滿了半拍。
不等陸難回答他又繼續道：“你知道嫁到封家之後她會麵對一群什麼樣的人嗎？我可是盛京出了名的紈絝，除了花錢一無所長，她嫁給我以後怎麼過日子，跟著我進賭場喝花酒嗎？”
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能給她，又何苦把她拉倒泥潭裏和自己宮沉 淪呢。
陸難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希望阿姐嫁一個好人，不希望阿姐受委屈。
封家的事情她有所耳聞，阿姐嫁給封幸可能會過得好的，可嫁到封家不會過得好。
“沒事就快走吧，以後不要再來煩我。”封幸不耐煩的說。
不等陸難回答他就轉身進了屋，然後迅速合上房門。
陸難在門口發了一會兒的呆。
“姑娘，我們回去吧。”殿春上前勸她。
陸難點點頭，主仆倆一起離開。
……
即便之前陸淩雲對自己說了那樣的話，陸難還是會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她，陸淩雲倒也沒有像以前那樣不準陸難進門，隻不過陸難進了門之後陸淩雲不會搭理她。
五月廿十。
陸淩雲坐在窗下看書，陸難坐在桌邊，手裏拿著自己來時在路邊買的一根木簪把玩著，是不是抬頭看看窗下的陸淩雲。
薛媽從外麵進來，她徑直來到陸淩雲麵前說：“姑娘，靖勇候來了。”
“我先生來了？”不等陸淩雲開口陸難就先站起來道。
薛媽衝她點點頭。
“阿娘，您讓先生進來呀，他許是有事要同阿娘商議呢。”陸難看向陸淩雲，眉開眼笑的模樣。
瞥了她一眼，陸淩雲對薛媽說：“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這裏是陸淩雲的臥房，自然不能把齊垣請到這裏來。
見到跟在陸淩雲身邊的陸難是齊垣有些詫異。
與其說他沒料到陸難會在陸淩雲這裏，不如說他是沒想到陸淩雲會讓陸難待在這裏。
他對自己心底的猜測又堅定了幾分。
齊垣坐在右邊，陸淩雲沒有給他行禮，進屋就直接朝上首的位置走去，然後毫不猶豫的坐下來。
陸難來到齊垣旁邊，低低的喊了一聲“先生”，然後在齊垣邊上坐下。
這麼一看倒更像是婚後的夫妻倆一起回娘家。
“侯爺今兒來我這裏做什麼？”坐下之後陸淩雲直接發問。
之前她就說過兩人的親事具體的事情去找季淑貞商量，不要再來煩自己，所以對今兒齊垣過來的目的陸淩雲一無所知。
齊垣有些猶豫的看向陸難，見她依舊是笑盈盈的盯著自己看，略一思索之後齊垣這才把目光移回陸淩雲那邊。
“我的人找到了謝興渠的屍體。”
陸淩雲麵色不改，陸難卻僵在那裏。
謝興渠的屍體？所以他已經死了？
她看向陸淩雲，想要從她那裏得到答案。
“所以呢？侯爺今兒是來退婚的還是來抓我送官的？”陸淩雲不以為然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