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養不熟
二皇子妃盯著陸難看了一會兒,唇角微微勾起,輕蔑的笑道:“生什麼樣你決定不了,做什麼事你總能決定,我奉勸你一句,不該有的念頭不要有,免得最後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幾乎詛咒一般的話,陸難還未有反應平笑就先忍不住,見她似是準備說些什麼,陸難瞥她一眼,平笑把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陸難細細想著二皇子妃那一番話的意思,想什麼是不該有的念頭,即便是自己有了不該有的念頭,也不該是二皇子妃來警告自己。
想來想去,她覺得興許是二皇子妃誤會了些什麼。
陸難把路給二皇子妃讓出來,她卻不急著離開。
“我聽說永樂郡主到如今倒還沒有恢複記憶。”
“嗯。”陸難淡淡的應著,她又想起剛才想起的那些事。
是不是往後自己在想起以前的事都會像剛才那樣痛苦?
“是想不起來還是根本就沒有忘記?”二皇子妃不懷好意的笑道。
陸難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自己是什麼樣跟二皇子妃有什麼關係?
“我哪裏得罪二皇子妃了嗎?”忍不下去,陸難直接問道。
“我於二皇子妃素無往來,如今你攔住我的去路,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是為什麼?我失憶又怎麼樣,假裝失憶又怎麼樣,這跟二皇子妃有什麼關係?二皇子妃可是忘了剛才皇後娘娘說的話,如果我把你攔住我的事告訴皇後娘娘,你覺得娘娘會不會生你的氣?”
陸難連連道。
有些人就不值得自己對她客氣。
二皇子妃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別的不說,如果陸難把剛才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訴皇後,自己的確落不著什麼好。
“我不過是好心提醒永樂郡主罷了,永樂郡主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陸難不理會她的諷刺。
兩人不歡而散。
等陸難再回剛才的那座亭子時,亭子裏已經聚了其他人,正打算另覓他處,亭子裏的人早她一步喊道:“永樂郡主。”
陸難還是好不習慣這個稱呼,她停住腳步轉過身去,亭子裏的人雖不說都是生麵孔,可基本上隻是見過,平日裏並沒什麼往來。
“郡主是要往哪裏去?”還是剛才那個聲音。
跟她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十六七的模樣,瓜子臉兒,頭發齊眉,生的眉清目秀,伶俐乖覺。如果陸難沒有記錯,對方好像叫紀仰姣,紀大人具體是什麼官職她不是很清楚。
不過能出現在這裏的家世都不會差到哪裏去——除了她自己。
“我不過隨便走,不用管我,你們繼續。”陸難幹笑道。
除了紀仰姣之外,亭子裏還有兩位小姐,這回陸難連她們的名字都叫不上來,不過她清楚的知道亭子裏的那兩位小姐很喜歡自己。
紀仰姣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她們的眉頭輕輕皺著。
“郡主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如今天正熱呢。”紀仰姣提議。
今兒天氣很好,眼下時近正午,外頭日頭是有些大。
“不必了,我有些不舒服,可能要想離開了。”陸難毫不猶豫的拒絕。
她是真的不太舒服。
回憶往事是一件極耗精力的事,如果不是想給皇後看看自己戴花的模樣,她根本就不會離開亭子,方才胃口缺缺沒吃什麼,如今日頭高懸陸難覺得有些頭暈。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紀仰姣也不再勸說什麼。
……
從皇宮回來之後陸難病了一場。
也算不上是病,她又想起一些事情,回憶湧進腦海的時候頭痛欲裂,過後就一直蔫蔫的打不起精神,麵對平日裏愛吃的東西也沒了胃口。
似是早就料到了這一點,離開皇宮之後陸難沒有回陸家,而是直接去了靖勇候府,讓後在侯府病懨懨的待了幾天。
她不想讓陸知行和陸知言為自己擔心,也想借這個機會待在齊垣身邊。
“今兒想起什麼了嗎?”看著陸難喝完一碗藥之後齊垣開口問。
這幾天陸難都住在他的院子裏,不過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住在他的房裏,也沒有在半夜來爬過他的床。
“什麼到沒有。”陸難搖搖頭,語氣聽上去有些虛弱。
昨兒頭痛了好一陣,到如今她都還沒有緩過來。
“先生,我腦袋疼,我寧願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看向齊垣,眼角微微下垂,嘴唇抿著,看著好不可憐的模樣。
陸難著實嬌氣,她有很多怕的,怕累怕苦又怕痛,就是吃定她這一點之前陸知行才會給她用那樣的藥,而陸難著實就像陸知行預料的那樣,嚐試到一點兒痛之後就不再繼續。
之前那個是陸難能夠控製的,隻要她不去想就不會受這樣的苦,如今卻大不相同,那些被她忘掉的記憶就像是潛伏在暗夜裏的猛獸,總是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撲上來,讓她措手不及又毫無還手之力。
“你總要想起來。”齊垣微微別開眼不看她。
陸難是直接從皇宮過來,是以如今殿春也不在侯府,平笑倒是留下來伺候她。
“對了先生,平笑有沒有跟你說那朵牡丹花的事?”陸難突然問。
前幾天她是在是難受,都沒顧得上問,其實她一直很在意這件事。
“說了。”
“先生您說那朵花會是誰給我的,為什麼要給我一朵花呀?”她說話細聲細氣的,如果不仔細聽還有些聽不清。
“你不是喜歡簪花嗎?”
“是啊,可是……”
不等她可是完,齊垣就道:“那朵花是我命人送過去的。”
她看著他,瞠目結舌。
“為什麼啊?”陸難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給自己一朵花,為什麼要假借皇後的名?
“為了避免你去摘禦花園裏麵的花。”齊垣話裏滿是調侃。
陸難撇撇嘴沒反駁。
她這個習慣是不太好,如果那天她沒有不舒服,又沒有齊垣的那朵花,看著滿圓子的花她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還沒進宮的時候她就特意少戴首飾留出了戴花的位置。
“那先生為什麼要說是皇後娘娘送的?”
“不說是皇後送的你敢接嗎?”
陸難進宮之前他特意叮囑過,想著她應該會小心一些,站在陸難的角度來看,宮裏唯一值得信賴的也就是皇後,隻有陸難準許宮人把花呈上去,自有平笑檢查花有沒有問題。
“如果說是先生給的我會一直戴著的。”陸難聲音更小。
齊垣聽到了,他隻是笑了笑。
“厲文淵到盛京來了。”他忽的道。
陸難愣了會兒。
“文淵哥哥?”她低聲喃喃,“文淵哥哥怎麼來了?”
後麵那句話她語氣明顯歡喜了許多。
“是不是因為太子大婚?”不等齊垣說話陸難又繼續說,不過片刻時間,她似乎比剛才有精神多了。
“你很高興?”
陸難毫不猶豫的回答:“我當然高興啊。”
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在盛京見到厲文淵。
想起自己以前那樣想嫁給厲文淵,陸難隻覺得雙頰發燙,她微微低下頭去。
見她這樣,齊垣心底冒出一股無名的怒火。
真是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我倒是忘了,厲文淵可是你的舊情人。”他嗤笑道。
怕被齊垣看出自己的難為情,陸難不敢抬頭。
“先生不要胡說,文淵哥哥才不是我的舊情人,他不願意娶我的。”想起以前自己在齊垣麵前說的關於厲文淵的那些話,陸難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她原是想解釋自己跟厲文淵之間什麼都沒有,可這樣的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是啊,是他不想娶你。”齊垣若有所思的重複。
這才是最難辦的一點,像太子之流,那是陸難陷阱裏的獵物,麵對他們時陸難是冷酷無情的獵人,可厲文淵不一樣。
他是光風霽月的世家公子,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有任何牽扯,他不是陸難的獵物,他是陸難想要嫁的人,別說陸難,就是自己在麵對厲文淵時也挑不出對方的不好來。
“文淵哥哥是還在路上還是已經到了盛京呀?”陸難繼續問。
“到盛京了。”
不止是到盛京,他還找上了侯府,當然他不是來找齊垣的。
厲文淵到盛京之後就到陸家找過陸難,得知陸難在侯府又找過來。
陸難不說話,心裏盤算著自己要不要今兒就回陸家。
“那日在皇宮二皇子妃找你的麻煩了?”
見陸難的眼珠子不停的左右轉動著,齊垣轉了話題。
看來自己得轉變策略才是,以陸難這樣養不熟的性子,再放縱她興許事情會往自己意料之外發展。
“也不算是找我的麻煩。”
陸難把之前皇後說的那些話對齊垣說了一遍。
“二皇子妃對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之前跟她沒有焦急,也不知道她是誤會了什麼。”陸難微微皺眉道。
“二皇子在查你的事情。”齊垣立即道。
二皇子妃善妒也不是什麼秘密,二皇子在查探陸難的事,她許是誤以為二皇子對陸難有意才會跑到陸難麵前說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