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分不出來
李氏被帶進來，齊垣在她之前開了口：“你兒子的事我們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聞言李氏愣了愣，眼神有些心虛的瞟向別的地方。
“你兒子是病死的，跟她有什麼關係！”齊垣冷笑道。
李氏就是去怪給她兒子治病的那個大夫都要比怪陸難靠譜些。
“要不是她水性楊花的勾 引我兒子，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又拋棄他，我兒子怎麼會生病，怎麼會年紀輕輕的送了命。”說到自己的兒子，李氏的聲音多了幾分悲痛。
他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如今兒子去世了，李氏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就像如今鬧完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你怎麼就能確定你兒子說的陸家姑娘是她？”
“我見過她，我家裏都還有她的首飾。”李氏很快答道。
聽到這裏陸難皺皺眉頭，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李氏。
“我首飾那樣多，又不是每一樣上麵都刻著我的名字，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那些首飾就是我的？”陸難問。
她有許多首飾，就算是丟了幾樣她都察覺不到，誰知道李氏說的那些首飾是從哪裏來的。
被陸難這樣一問，李氏有些著急起來，她高聲叫道：“我這裏可是還有你的肚兜，是想要我現在拿出來給大家看嗎？”
屋裏的所有人都愣住，平安幾人猶豫著要不要先出去。
陸難臉上沒有絲毫羞澀的神情，望向李氏的的眼底多了幾分怒氣。
“你怎麼證明那是我的？”陸難質問道。
“那是你落在我兒子床上的。”李氏不甘示弱。
怕到時候陸家不認賬，李氏將關於那位陸家姑娘的東西全部都留得好好的，如今可算派上了用場。
“你親眼見著了？全憑你一張嘴在這裏說，我還懷疑那是你自己的東西呢。”陸難譏諷道。
李氏被她這麼一噎，臉漲得通紅。
陸難這是要死不認賬？
“我見過你……好幾次。”李氏本來是想習慣性的說一些難聽的話，收到齊垣朝自己投來的目光，後麵她還是換了個說辭。
那位陸家姑娘去過她家好幾次，每次都是夜裏，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李氏也能認得出來那人是陸難。
“我沒見過你。”陸難不客氣的說。
這回李氏是真的急了，她指著陸難開始破口大罵：“你這個小娼 婦，你現在開始不認賬了是嗎？你當初纏著我兒子的時候呢……”
見言襄朝自己走過來李氏連忙閉嘴，她可不想再被破布堵住嘴。
平靜下來之後陸難的思緒也變得清晰有條理了許多。
“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如果就這樣認下了，下次別人是不是也會學著你這樣往我身上潑髒水？”
陸難語氣十分平靜，見李氏不答話她又繼續道：“你在哪裏見過我，還有沒有人可以證明？”
李氏憤憤的看著她，陸家姑娘和自己兒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個見不得人的事，她害怕陸家在陸家姑娘懷孕之前察覺兩人的事，到時候雞飛蛋打什麼都撈不著，所以每次陸家姑娘來她家的時候她都會替對方打掩護，不讓鄰居有所察覺。
如今自己的兒子也死了，她上哪裏找人給自己證明。
李氏眼珠子不停的轉著，不一會兒之後將自己的目光釘在陸難身上，激動地喊道：“你同我兒子廝混了那麼久，說不定如今你肚子裏已經有了我兒子的種，現在就可以找個人來給你驗身，一定能驗出你不是處 子之身，你不過是個殘花敗柳，是我兒子玩……“
似是知道說這些話自己會被堵住嘴巴，李氏的語速飛快，等言襄將她的嘴巴堵住時她已經說了許多。
不等齊垣吩咐，言襄就把李氏拖了出去，其他人也自覺地退了出去，屋裏隻剩下齊垣和陸難兩個人，陸難又氣又羞，腦袋快要埋到胸前去。
她為李氏的那些話生氣，為李氏當著齊垣的麵說那樣的話生氣。
“我不認識她，沒有做過那樣的事，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汙蔑我。”覺得氣氛似乎有些尷尬，陸難最後還是小聲的開了口。
久久聽不到齊垣的回答，陸難有些著急，她猛地抬起頭來，猝不及防的撞進一雙含笑的眼眸中。
齊垣笑眼望著陸難，他的笑裏似乎還帶了幾分欣慰。
為剛才陸難的害羞而欣慰。
若是換做以前李氏說了那樣的話，陸難一定會生氣會覺得難過，但不一定會覺得害羞，就像她來了月事的那一次，她會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先生笑什麼，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陸難有些著急的問。
她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快，如果齊垣再不說話她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來了。
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心口，陸難眉間輕輕蹙起。
心為什麼會跳的這樣快？
“我相信你。”
得了他這句話陸難這才又笑起來。
知道眼下不是逗她的時候，齊垣按捺住自己心底異樣的情愫，慢慢斂起臉上的笑。
“方才李氏說的那些應該不是謊話。”
一聽他這句話，頃刻間陸難又變了臉色，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不相信自己嗎？
“先生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齊垣打斷表情急切的陸難，“如果李氏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著陸家姑娘另有其人。”
陸難接著他的話問：“您的意思是說李氏說的是另一個姓陸的姑娘？”
首先不會是阿姐，阿姐不會做這樣的事，而且那個時候她也還沒有進京，至於陸瓊陸難也覺得不是，陸瓊要矮她小半個頭呢。
“許是有人冒用你的身份。”齊垣道。
李氏口口聲聲的說她見過那個陸家姑娘，能確定那人就是陸難，她既然這樣肯定，那她見到的那個人最起碼要跟陸難有幾分相像。
這樣就能排除陸難家中的那兩位姐妹。
“冒用我的身份？”陸難詫異的看著他，“會有人想要冒用我的身份嗎？”她話裏滿是不確定。
如今自己都快成了盛京的名聲最壞的人，會有人想要冒用自己的身份嗎？
“這件事我會讓平安去查，至於那個李氏直接送到官府就行。”
齊垣說完之後陸難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她想到剛才在大街上的那一幕，想來如今那件事已經傳遍了盛京，如今不知道盛京的人是如何議論自己。
總之不會是什麼好詞。
胡思亂想一會兒，等陸難再抬起頭時發現齊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麵前，她也跟著站起來，兩人麵對麵隔了不到半臂的距離。
陸難微微仰著頭看齊垣。
先生還是那個先生，又好像不再是那個先生，他的五官變得柔和了一些，如今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她記得他以前不愛笑的，她也記得以前不管自己怎麼盯著先生看都不會覺得不自在。
齊垣的唇一開一合好像說了些什麼，陸難沒聽清，她隻是癡癡地盯著齊垣的唇看，他的唇色不像自己那樣蒼白淺淡，就是不上唇脂也泛著淡淡的紅。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把手覆在齊垣唇上，陸難下了一跳，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可腳邊就是椅子，退無可退，還不小心撞在椅子上，怕她摔倒齊垣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裏帶。
“冒冒失失。”齊垣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陸難渾身一顫，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囡囡喜歡侯爺嗎？”阿姐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裏響了起來。
毋庸置疑，她是喜歡先生的。
可是自己的喜歡……
“囡囡這樣聰明，一定能分得出來的。”
阿姐說的話不停的在她耳邊想起，陸難隻覺得心煩意亂，慌亂中她一把推開齊垣，齊垣毫無防備，她很輕易就把他推開，然後往邊上連連挪了幾步。
“我分不出來。”陸難搖著腦袋說了這麼一句。
齊垣倒是沒有再朝她逼近，他站在原地問：“分不出來什麼？”
陸難已經平靜下來，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她不太自然的別過頭去不看齊垣。
“我是說我想不出什麼樣的人會冒用我的身份。”
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齊垣也沒有揭穿。
“這件事平安會去查，你不必放在心上，也不要多想。”
多想什麼不用說明兩人心裏也清楚。
見齊垣動了動像是朝自己這邊來，陸難拔腿跑到對麵去。
“先生說的話我記著了，先生還有別的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想先回去了。”陸難語速飛快，齊垣差點沒聽清她在說些什麼。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終於開口：“沒事了，你去吧。”
話音剛落陸難就一溜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