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見陸難想要離開，陸瓊上前一步張開雙手攔在陸難麵前，陸難被她這樣的動作驚得後退兩步。
陸瓊今兒是沒吃藥還是吃錯藥了？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著離開做什麼？”陸瓊不滿的質問。
那語氣就好像陸難不是陸家的主子，而是一個不起眼的丫鬟。
“你有病嗎？”陸難皺著眉頭看向陸瓊問。
明明跟自己不對付，自己也盡力避免和陸瓊有什麼交集了，她怎麼就這麼喜歡到自己這裏找不痛快呢？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想聽你說什麼話。”陸難白了她一眼，毫不掩飾自己心底的嫌棄。
陸瓊就要及笄，也沒摔壞腦袋，就不能找點事情做，非得一天天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她了？
“這才是你真實的樣子吧，刁蠻又不講理，母親和哥哥都被你騙了，你在他們麵前裝成單純無辜的模樣，背著他們時又是另一幅嘴臉，你這個人心眼真多。”陸瓊的語氣像是她發現了陸難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
陸難差點笑出聲來，不過仔細想想她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自己的確習慣在陸家人麵前扮做乖巧聽話的模樣。
就好像他們總是不告訴自己許多事情，覺得那是為自己好，陸難覺得自己在他們麵前裝作單純無辜也是為他們好，把別的情緒都收起來，這樣他們就不會再為自己擔心。
“你既然已經發現這一點為何不跟哥哥他們說，跟我說有什麼用，我又不會改。”陸難臉上多了絲絲笑意。
陸瓊被她的話氣得有些站不穩。
我又不會改。
要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抬眼撇了撇不遠處，陸瓊又往前走了一步，殿春正想攔住她，不等她有所動作陸難的巴掌已經甩到了陸瓊的臉上，她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氣，陸瓊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發懵。
殿春詫異的看著陸難，姑娘不是還一直拉著自己嗎，怎麼突然動起手來？
回過神來之後陸瓊的丫鬟忙去攙扶她，不等她站起來，陸難就聽到一個嚴厲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回過頭，陸難見陸淩峰和季淑貞就站在回廊裏，剛才自己打陸瓊的事他們應該都看到了，季淑貞快步來到陸難麵前拉著她的手問：“這是怎麼了，好好地怎麼動起手來了？”
丫鬟已經把陸瓊扶了起來，聽了季淑貞的話，陸瓊心裏差點嘔出血來，挨打的是自己，這個時候季淑貞問的卻是陸難，見陸淩峰也走了過來，陸瓊也不說話，隻是垂著腦袋低聲啜泣。
來到幾人麵前之後陸淩峰冷哼一聲之後才看向陸難：“以前我還不信你這樣刁蠻。”
他話裏滿是理所當然，就好像陸難生來就應該這樣蠻橫。
陸難隻是死死地盯著他看，並不答話。
很小很小的時候她還會同陸淩峰親近，但被潑了一次又一次冷水之後陸難就不再往陸淩峰麵前湊，尋常時候陸淩峰更是不會主動跟她搭話，甚至還會有意避開陸難。
陸淩峰一個月裏隻有幾天留在盛京，從陸家人進京到現在陸難見陸淩峰的次數屈指可數。
“囡囡，告訴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季淑貞還在溫聲細語的哄著。
打人是陸難會做出來的事情，她好奇的是陸難為什麼要打人，是不是陸瓊那張嘴又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聽季淑貞這麼問，陸瓊哭的聲音更明顯了些，她看向陸淩峰，低低的喊了一聲：“爹爹。”
聽到她這一聲“爹爹”，陸淩峰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再看陸難，她還是繃著臉一言不發。
她不笑的時候像是那個沒失憶的陸難。
“為什麼打人？”陸淩峰質問道，語氣明顯沒有季淑貞那麼和善，那架勢擺明了就是要給陸瓊討一個公道。
“她該打。”陸難不自覺的抬了抬下巴。
陸淩峰有些怔住，這個動作他再熟悉不過了。
“爹爹，不關二姐姐的事情，是我不小心惹二姐姐不高興，您不要怪她。”陸瓊抽抽噎噎的說著。
前十幾年她一直覺得自己是陸淩峰唯一的女兒，反正陸家的其他人不在盛京，誰會在意她究竟是嫡出還是庶出，陸淩峰一年裏待在盛京的時間雖不是很長，但父女倆的關係還算親近。
“不高興就要打人，那是不是我們讓你不高興了你也要動手？”陸淩峰冷著臉質問。
他不喜歡陸難這個樣子，太像以前的陸淩雲了。
不滿於陸淩峰對陸難說話的語氣，季淑貞嗤笑道：“是不是你心裏還不清楚嗎？要真是那樣你早就被打死了。”
毫不留情的話讓陸瓊都忘了繼續啜泣。
對自己的夫君說這樣的話，季淑貞難道就不怕被厭棄嗎？
再看陸淩峰，季淑貞說完那句話之後他臉上沒有絲毫怒氣，反倒是眼底多了幾分心虛。
“陸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季淑貞話鋒一轉看向陸瓊。
猝不及防的問題讓陸瓊有些心虛起來，她知道陸淩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陸淩雲，卻不知道季淑貞也會一起來，季淑貞又那樣偏袒陸難，自己在她麵前能討到什麼好。
“娘，我沒有事。”這回陸難倒是開了口。
她不希望陸瓊當著陸淩峰夫婦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再說一遍，她永遠都不想再聽到那樣的話。
“打人的是你，你能有什麼事？”陸淩峰並不這樣放過陸難。
陸難慢悠悠的將自己的視線移到他身上，覺得恐怕從陸家人進京到現在她同陸淩峰說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兒多。
這就是父親嗎，在你受委屈的時候會為你出頭——哪怕他連真相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帶著好奇和打量的眼神反倒是讓陸淩峰覺得有些不自在，陸難很小很小的時候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陸難學說話的時候季淑貞甚至還教過她喊自己爹爹，可她始終沒有學會。
“爹爹，是我不好，您不要怪二姐姐。”這回陸瓊是真的有些著急，要是陸難把剛才自己說的話說出來，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陸難就那樣冷眼看著陸瓊對陸淩峰撒嬌。
“還好我阿姐不在這裏。”她忽的道。
要是阿姐見了這一幕一定會傷心。
陸淩峰和季淑貞瞬間明白陸難的話是什麼意思，兩人都變了臉色，季淑貞一臉欣慰，陸淩峰臉上則是羞愧和憤恨交加，臉色變了又變。
他們知道陸難是在為陸知言抱不平，順風順水的過了十來年，突然多了一個庶妹庶弟任誰心底都會有些不舒服，陸知言雖不曾明說過，可她一直不肯搬到這邊的宅子來，麵上說的是想要在那邊陪陸難，但季淑貞明白還有別的原因。
比如陸瓊。
“娘你們是來看我阿娘的嗎，我還要去找我先生。”陸難轉向季淑貞問。
季淑貞沒看陸淩峰，而是拍了拍陸難的手，語氣比剛才更加溫柔：“去吧，記得早些回家，免得你阿姐總是擔心你。”
她故意提了陸知言。
果然陸淩峰不再說什麼，陸難帶著殿春離開，臨走前還警告的看了一眼陸瓊。
“爹爹，母親，女兒也先回去了。”這個時候陸瓊倒是爽快。
她明白有季淑貞在就算是陸難錯了自己都討不到好，更何況剛才是自己挑事在先，這個時候不走還等什麼？
誰都沒攔著，陸瓊帶著自己的丫鬟迅速離開。
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是要去看阿雲嗎，走吧。”見陸瓊走了之後陸淩峰還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動，季淑貞提醒道。
陸淩雲回來之後季淑貞來過一次，不過陸淩雲沒讓她進去，想到陸淩雲失蹤的那天是跟自己一起出的門，如今季淑貞心底也有幾分愧疚，知道陸淩峰要來看陸淩雲她就跟了過來，沒想到會看到剛才那一幕。
對陸瓊季淑貞是真的頭疼，在青州時陸家沒有姨娘也沒有庶出的子女，陸瓊雖然愛挑事，但也隻是管不住她那張嘴，說話難聽了些，她還沒膽子做別的事，就算是訓斥季淑貞也不能說太難聽的話。
“陸難說的都是真的嗎？”陸淩峰沒有動，而是問了這麼一句。
其實就算是不問他也能感覺得到，如今陸知言對他沒有以前那般親近，陸瓊在場的時候陸知言幾乎不會看他。
雖然都是女兒，但他對陸知言和陸瓊的感情深淺還是要很大的區別，陸知言是他的掌上明珠，是陸瓊遠不能比的。
“是真是假又有什麼區別，如今陸瓊已經這麼大了，你還能做什麼？。”季淑貞瞥了他一眼之後繼續往前走。
傷害已經有了，傷疤是抹不平的，如今什麼都改不了。
不過季淑貞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陸知言年紀不小，馬上就要定親嫁人，等嫁了人，陸家有幾個庶女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見她不願多說陸淩峰也不再問，他跟上季淑貞的腳步，夫妻倆朝著陸淩雲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