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轉眼
“沒有人說，但我就是啊，哥哥你看我琴棋書畫都不會，跟著先生練了這麼長時間，字寫出來也隻是勉強能看，我不會繡花，也不會騎馬，除了上街遊玩和買東西我什麼都不會，這不是紈絝是什麼？”陸難話裏有幾分得意，好像對紈絝這個身份十分滿意。
陸知行又笑了笑，也不反駁陸難的這個解釋。
“好，那不知道囡囡這個紈絝是怎麼認識另一個紈絝的？”他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我之前在街上被人搶了錢袋子，是封幸幫我搶回來。”
她沒說最後自己的那一袋子錢全給了封幸。
陸難又歎一聲，接著道：“不過封幸好煩哦，他不喜歡跟我一起玩，我每次去找他他都不高興，還說什麼他不跟小孩子一起玩。”
這話不假，封幸的確很嫌棄陸難，要不是看在錢的麵子上興許都不跟她說話了。
不過陸難還分得清輕重，找封幸說過幾句話之後她就直接去找新月。
見她完全是小孩子的口吻，陸知行也稍稍鬆了一口氣，紈絝跟紈絝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封幸那個紈絝的確跟她這個紈絝玩不到一起去。
“他要是實在不願意跟囡囡一起玩，囡囡可以找別人啊。”
“找誰啊？其他人也不願意跟我玩的，先生雖然對我很好，但是他的規矩太多了，我總不能要先生陪我玩吧。”陸難抱怨道。
陸知行還是第一次從陸難嘴裏聽到這樣的話，雖然不是什麼壞話，但能聽到她抱怨齊垣實屬難得。
“侯爺都有些什麼規矩？”陸知行有些好奇的道。
說起這個，陸難能說的就多了。
“我給哥哥學。”說著陸難停下腳步，轉向陸知行。
她繃著一張臉，微微皺著眉。
“陸難，不許哭。”
“陸難，站好了。”
“陸難，鬆開。”
她學了幾句齊垣對她說過的話，語氣學了個八 九成。
陸知行有些摸不著頭腦，陸難那樣說他還以為齊垣私底下對陸難也十分嚴厲，可剛剛聽了陸難這幾句話，他覺得好似也不是很嚴厲。
“不過先生也很好，都沒有打過我的手心。”怕陸知行覺得齊垣太嚴厲，陸難還是補了一句。
陸知行有些哭笑不得。
“侯爺是為了囡囡好，囡囡要聽侯爺的話。”聽齊垣的話，也就是聽自己的話。
“我很聽話的，哥哥不信可以去問先生。”陸難噘著嘴不滿的道。
哥哥怎麼老說這種話，是因為自己以前太不聽話了嗎？
陸知行一臉憐愛的看著她道：“下個月就是囡囡的生辰了。”
陸難生在十一月底，天寒地凍的時節。
“要是我生辰那天阿奶在就好了。”陸難一臉惋惜。
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那時候阿奶她們肯定還沒有進京。
“想阿奶了嗎？”陸知行又問。
陸難點頭，這個還用問嗎？
“往常我生辰那日阿奶都會親自給我煮麵條的。”不光是生辰，就是平常阿奶也經常親自下廚給她做吃的。
“這次哥哥給你煮。”
“哥哥會下廚嗎？”
陸難有些詫異，她都不會，哥哥還要念書考功名，怎麼會下廚呢？
“哥哥會給囡囡煮麵條。”陸知行摸摸她的腦袋，陸難笑嘻嘻的看著他，道：“哥哥對我真好。”
陸難一麵享受哥哥對她的好，一麵又有些害怕，怕像阿娘說的那樣，自己會拖累哥哥。
“一轉眼囡囡都長成大姑娘了。”
陸知行有些感慨，他還記得陸難小時候，每次自己要回盛京她都拽著自己的袖子，淚眼汪汪的，那副模樣可憐極了。
“對啊。”陸難點頭附和，可不就是一轉眼麼。
她睡一覺就成了這樣，有時候她都害怕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三四十歲，然後身邊的人再對她說：你受了傷，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那真是太可怕了。
……
十月中旬，賜婚的聖旨到了張家，張相卿未來太子妃的身份被擺到了明麵上，百姓們毫不驚訝，隻覺得理所當然。
張家是詩書之家，張相卿自幼由她的祖父親自教養，論起來她還是齊垣的師妹。
“成婚的日子定在什麼時候？”問話的人是王君挽。
前兒聖旨剛下，今日王君挽便做東邀幾人在如意樓小聚。
“來年五月。”張相卿臉上不見嬌羞，還是跟以前一樣笑得溫柔。
她也沒什麼歡喜心，隻覺得一切理所應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除了太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嫁給誰。
“這麼快？”齊少萱低聲道。
她也定了親，婚期在來年年底，這樣算起來張相卿倒是比自己先嫁出去，不過張相卿是進東宮，而她要嫁的人家不在盛京。
“滿打滿算也還有半年呢，不算快了。”王君挽道。
她同張相卿一同長大，後來又結識齊少萱和葉玢，四人雖然性格大不相像卻常常小聚，如今又多了一個陸難。
五個人，兩個人親事已定，她母親最近也在給她相看，隻是挑來挑去總是不滿意。
“陸難呢，你的親事定下來了嗎？”王君挽轉向陸難問。
其他三人她都熟悉，陸難的事她知道的卻不多。
“啊？”忽然被點名，陸難還有些懵，她正吃著肘子呢，如今嘴邊都沾了油。
見她抬頭，張相卿貼心的遞給她一塊帕子，陸難接過擦了擦嘴。
“你剛才說什麼呢？我沒聽清。”陸難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她顧著吃東西，隻聽到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如今她已經接受並習慣陸難這個名字，畢竟除了哥哥，盛京不會再有人叫她囡囡。
“問你的親事定下來了嗎？”王君挽無奈的重複。
照之前的情形看，陸難進京應該就是為了找一門好親事，不過如今她失憶，這件事就另說了，王君挽倒有些好奇陸家如今是什麼打算。
“沒有啊。”陸難搖頭“要等我阿奶進京呢，不過我就要回青州了。”
她對嫁人沒有什麼概念，隻覺得阿奶會在青州給自己找一戶好人家——其實她連什麼樣的人家才叫好人家也說不出個一二三。
“你要回青州了？”
除了張相卿之外，幾人異口同聲的問。
陸難愣愣的看著她們，點頭繼續道：“大夫說了我多接觸以前的人能快些恢複記憶，過完年我哥哥就會送我回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