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想不起來
“慧如離開盛京了，你就是去了雍林寺也見不著他。”齊垣的一句話澆滅陸難剛燃起的希望。
知道陸知行打定決心要送走陸難，齊垣對她的態度又有了些許轉變，陸知行對他還有用，他對陸難態度可以好一些，就當給陸知行看幾個月的孩子。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先生您說他能不能解阿讓的毒啊？”陸難接二連三的問。
在盛京她人生地不熟，如今這件事她能依靠的就隻有先生。
陸難不敢告訴陸知行，要是陸知行知道真相，考慮到她的安危，肯定不會準許阿讓再留在她身邊。
“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年五載。”
陸難一臉失望。
“你想離開盛京嗎？”齊垣忽然問。
他想到那日陸知行篤定的語氣，為什麼陸難留在盛京不會過得好？
“我沒有想過。”陸難回答，齊垣還以為她說的是她沒有想過要離開盛京。
“我醒來就在盛京了，又沒了那麼多記憶，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裏，我要是不聽話，我阿娘會很不高興，我想讓阿娘高興，可是我又不想嫁給太子。”陸難有些語無倫次。
如今齊垣倒是不那麼懷疑她的話，失憶之後陸難倒是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不過陰差陽錯，太子那頭好似有了別的心思。
“太子是個好男兒，嫁給他有什麼不好，皇後不是很喜歡你嗎？”齊垣又問。
別的不說，陸難運氣倒是好得很。
她皺著眉，不太理解齊垣剛才那些話的意思。
“先生也很好，老夫人也很喜歡我啊。”
照他的意思，那她是不是就能嫁給先生？
齊垣：“……”
偷換概念的本事倒是不小。
“太子一定會是以後的皇帝嗎？”陸難收起臉上的笑，語氣十分認真。
齊垣皺眉：“以後不要說這種話。”
她如今口無遮攔，可不是什麼話都能隨便說的，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有她受的。
“我知道，我又不傻，當著先生的麵我才敢這樣說。”陸難不以為然。
她不是真的隻有五歲，很多事她心裏都有數，有些事就是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再想想她就都能明白。
“先生，我都明白的，阿娘想要我嫁給太子是覺得他會是以後的皇帝，嫁給他以後我就是宮裏的娘娘，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到時候我就可以幫陸家，幫哥哥，可萬一呢，萬一太子不是以後的皇帝呢？”陸難認真的說完長長的一句話。
她隻知道宮裏的娘娘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還不知道後宮是女人的戰場，吃人不吐骨頭。
齊垣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她想的倒是不少。
“若他一定是未來的皇帝，你就會嫁給他？”齊垣順著她的話問。
陸難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沒有想過嫁人的事。”
她一直在掙紮糾結，要聽阿娘的，還是聽哥哥的。
“要是我真的隻有五歲就好了，那樣我隻用想明兒醒來之後吃什麼，去哪裏玩。”陸難歎一聲。
“你總會長到十五歲，總要想別的事情。”
哪有人會一直五歲。
“我想請先生幫我一個忙。”
齊垣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我想找人幫我解阿讓身上的毒，我醒來到現在一件以前的事都沒想起來，隻剩兩個月，我覺得我肯定也想不起來我給阿讓下的什麼毒。”
陸難來到齊垣身邊，蹲了下去，然後將腦袋枕在他膝上，又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腦袋上，齊垣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先生真好，我以前那樣壞，非要做您的學生，我摔傷了腦袋，先生也沒有拆穿我，還對我這樣好，教我寫字，我偷懶也不訓斥我，盛京的所有人裏我最喜歡先生，一想到以後不能再做先生的學生我就好難過。”說到最後她聲音都帶著哭腔。
齊垣張張嘴，最後還是沒出聲。
他原想說，他沒拆穿她是因為一時興起想看她要做什麼，不訓斥她是因為根本就不想管她，他從沒想要對她好，她說的一切都是她自認為，並不是事實。
可她說：盛京的所有人裏我最喜歡先生。
於是他到了嘴邊的話沒能出口。
“我要是阿姐那樣乖巧就好了。”
“你還有姐姐？”齊垣開口。
陸難不止一次提到過自己的阿姐，但是他沒聽說陸家還有別的女兒。
“對啊，我阿姐長得好看，又溫柔，就像張相卿那樣，大家都喜歡她。”陸難抬起頭，眼底滿是笑。
“我怎麼沒聽說過陸家還有別的女兒？”
“先生沒聽過的事情多了，您又沒去過青州。”陸難很快道。
齊垣沒再問，她說的對，在陸難進京之前，盛京的人還真不清楚陸家有幾個孩子，就是現在，大家也隻知道陸知行有個妹妹，就連長在盛京的陸瓊都少有人知。
“站起來。”見陸難已經坐到地上，齊垣皺著眉頭道。
已經入了秋，天氣轉涼，她不是身子不好嗎，怎麼什麼都不注意，還往地上坐。
陸難聽話的站起來。
“先生再幫我一次好不好？”陸難又把話題拉回去。
見她一臉希冀的看著自己，齊垣有些無奈。
“你知道你那個護衛是什麼身份嗎？”他看得出來，陸難的護衛武功不低，也不知道當初陸難是怎麼給人家下的毒。
陸難搖頭，她連人家到底叫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問阿讓也不會跟她說。
“我看他不是尋常人，你說他跟在你身邊已經有好幾個月，這幾個月裏他肯定找過解毒的辦法。”齊垣耐心給她解釋。
那護衛現在還留在陸難身邊，就意味著他沒找到能給他解毒的人。
“你敢對這樣的人下毒，肯定是很有把握，篤定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人能解開這個毒。”聽齊垣說完，陸難有些難為情，阿讓也是這麼說的。
“與其找人給他解毒，不如想想你會把解藥放在什麼地方。”齊垣接著道。
“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問了殿春，她說我並不擅長製毒。”陸難苦著一張臉，要是能想起來她就不用請先生幫忙了。
她不會製毒，毒藥肯定是別人給她的，隻要找到是誰給的毒藥那不就能找到解藥了嗎？
齊垣倒不奇怪，有錢能使鬼推磨，高價之下，想得到一些偏門的毒藥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