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紈絝
見她如此,齊垣難得心底生出一絲愧疚,她如今這個樣子,自己不該問得那麼直白。
“那先生呢?”陸難反問“先生跟老夫人的關係好嗎?”
想了想,齊垣點頭:“還好。”
他跟劉氏的關係勉強算得上母慈子孝。
“那茹兒呢?”
提到茹兒,齊垣看向陸難的眼底就多了幾分警惕,要知道如今整個盛京裏,陸難可是跟茹兒關係最好的姑娘。
“我聽說茹兒不是先生的親生女兒。”見齊垣不說話,陸難又接著問。
從齊垣和茹兒相處的模樣來看,兩人也不像是親生的父女。
“你聽誰說的?”他微微皺眉。
難不成到了如今侯府還有嚼舌根的人?
“先生不要管我聽誰說的,您就告訴我是不是。”
“茹兒是我的女兒,是侯府的大小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齊垣略帶警告的道。
就算他娶妻生子,這一點也不會變。
“可是先生有想過茹兒想不想這樣嗎?”陸難正色。
齊垣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這段時間陸難跟茹兒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誰都多,如今她說這樣的話,可是茹兒跟她說了什麼?
“茹兒沒有娘親,隻有爹爹,先生又這樣嚴厲,茹兒會難過的。”陸難繼續道。
茹兒在齊垣麵前小心翼翼的,比自己這個學生還要謹小慎微,哪裏像是女兒對爹爹,分明就是犯人對判官。
齊垣不語,茹兒來的時候已經三歲多,他那時候年輕,又沒有孩子,不知道如何養育這樣一個小姑娘,於是一轉頭就把她丟給了自己的母親。
後來茹兒怕他,他也沒有想過要跟茹兒親近些,這麼多年就這樣過來,大家都習慣了。
“茹兒跟你說了些什麼?”他放緩語氣。
“茹兒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可我就是知道,先生總說茹兒是您的女兒,那您以後要對茹兒好一些才是。”陸難打抱不平。
不用茹兒說,她都能感受得到的。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齊垣扔下手中的棋子站起來。
說得已經夠多,陸難也閉了嘴,跟著他站起來,兩人一同下山,來到山腳時天已經黑盡。
許是出門之前齊垣派人到陸家說了,對於陸難的晚歸陸知行並未說什麼。
陸難覺得哥哥似乎很放心自己跟先生待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隻要知道先生也在,哥哥原本的不同意都會變成同意。
……
自己失了約,趁著次日不用練字,陸難便在如意樓備下席麵,請了張相卿幾人,權當是賠罪。
“你昨日去了哪裏,叫我們好等。”甫一入座王君挽就開了口。
昨日幾人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陸難,派人到陸家問了才知道陸難跟著靖勇候出了門。
“我昨日跟我先生去了雍林寺,請寺裏的住持為我把脈。”陸難實話實說。
幾人皆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脈呢,你可是哪兒不舒服?”齊少萱忙問。
上次陸難是在齊家受的傷,傷的又是腦袋,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那齊家多少也有一部分責任。
“是啊,我怎麼沒聽說你有哪兒不舒服呢?”張相卿也跟著附和。
她每次見著陸難,對方都是笑嘻嘻的,十分活潑,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沒看出她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隻是先生不放心罷了。”陸難忙寬慰她們。
昨兒是到了雍林寺她才知道先生是想讓住持給自己把脈。
幾人麵麵相覷,靖勇候待陸難果真不一般。
“醫館裏的大夫一大把,實在不行宮裏還有禦醫,怎麼會想著去雍林寺呢,我都沒怎麼聽過這個寺廟。”王君挽不解。
幾人點頭附和,她們也跟家人到廟裏上過香,隻是誰都沒去過這個雍林寺。
“我也不知道啊,你們去問我先生嘛。”
“……”
誰都沒立即接話。
“我們可不敢,也就你膽子大,居然想著要拜靖勇候做自己的先生。”王君挽打趣。
不等陸難說什麼,葉玢就先開了口:“靖勇候怎麼了,靖勇候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他有哪裏做不得你們的先生了。”
許是早就習慣了她說話的語氣,幾人誰都沒同他計較。
“是是是,我是說我沒那個膽子,不配做侯爺的先生。”王君挽順著她的話說。
張相卿和齊少萱相視一笑,誰都沒答話。
“你們不要再說我先生了,一說他我就覺得手疼。”如今在陸難看來,齊垣跟練字掛了鉤,一提到自己的先生,她就覺得自己有練不完的字。
“為何手疼,九叔打你板子了?”齊少萱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陸難。
陸難微微噘嘴,不是說不提先生了嗎?
“沒有,先生很好,是我沒出息,練了那麼久的字都沒有進步,我連做夢都在寫字,寫得我的手都痛了。”她頗為誇張的道。
其餘幾人被她的話逗笑,她們早就過了練字的年紀,齊少萱定了親,如今都開始備嫁妝了。
用了飯,幾人倚在窗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說笑取樂。
樓下人 流如織,有一十七八歲的少年打馬走過,馬上的人模樣俊秀,意氣風發,陸難認出那是那天幫她追回錢袋子的人。
“咦。”她低低呼了一聲,幾人紛紛望向她。
“怎麼了?”張相卿問。
陸難指著那個少年問:“那是誰啊?”
少年衣著不凡,想來不是尋常人家的子弟,若是出身不凡,張相卿她們或許會認識。
“哼。”葉玢冷冷的哼了一聲,陸難不解的看向她。
“你可別被他那張臉迷花了眼,他就是個紈絝。”她話裏滿是嫌棄。
兩人的確認識。
陸難忽略她的話,又問:“他叫什麼啊?”
“他叫封幸,是封大人的幼子。”張相卿給她介紹。
陸難點點頭,再看樓下時,那個叫封幸的少年已經沒了蹤影。
“你問他做什麼,封幸是個十足的紈絝,青樓花酒,鬥雞賭博,就沒有他不會的。”葉玢又憤憤的道“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她跟封幸打小就認識,兩人是不對頭的冤家,見到了不打一架都是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