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拿人手短
“阿讓你會不會劃船啊？”
“會。”
“那你一會兒給我劃船，我給你采蓮花好不好？”
阿讓：……
他又不是她，誰稀罕那朵蓮花
見他把糕點吃完，陸難越發歡喜。
“阿讓你為什麼要戴著麵具啊，能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子嗎？”
“不能。”
“是不是誰看了你的臉就要娶你啊？”陸難一本正經的問了這麼一句。
戲文裏都是這樣唱的。
阿讓：……
就不該跟她說話。
“阿讓你家在哪裏，是不是也在青州啊？”也不管阿讓是什麼反應，陸難自顧自的說著。
反正不管她說什麼阿讓都不會給她好臉。
以前陸難以為阿讓跟先生一樣，都是哥哥給自己請的，後來發現，先生是自己上趕著認的，阿讓也不是哥哥請的。
殿春說到盛京之前阿讓就跟在自己身邊，至於為什麼對自己這樣的態度，殿春也不清楚。
“不是。”阿讓抱著劍靠在車廂上。
“那你家是哪裏的？
“與你無關。”
陸難毫不氣餒，阿讓肯跟自己說話就是好的，多問問她總會知道兩人身上就發生了些什麼，為什麼會是今天這樣的關係。
“你跟我說說嘛，你會回家嗎，你要是回家了誰來保護我啊，沒有你我不敢上街的。”陸難說的情真意切。
要不是有阿讓在，現在她估計還待在自己的小院裏，想自己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陸難絮絮叨叨的，阿讓全然不理。
口蜜腹劍，她最會這個了，他現在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
自己一個人說得沒勁，陸難又坐回車裏跟茹兒閑聊。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馬車這才停下來。
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如今泛舟采蓮倒是合適。
陸難讓阿讓去租小舟，然後對張相卿道：“你到亭子裏等著我們，等我們采到了蓮花再去找你。”
她心裏明白，張相卿身份跟自己不一樣，能陪自己過來就已經是難得，采蓮自己來就行了。
“那你們小心一些。”張相卿也不拒絕，叮囑兩句才讓陸難等人離開。
阿讓租了兩條小船，他和陸難、茹兒一條，平安和殿春劃著另一條小舟跟在幾人後麵。
……
一艘畫舫緩緩靠岸，從上麵走下來幾個年輕公子，為首的正是南平太子宋緒之。
同其他幾位青年告別，他帶著侍衛朝種滿連花的蓮塘走去。
想到那座八角涼亭，從那裏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上次在那裏遇到陸難時，他以為她如往常一樣是特意在這裏等自己，還在想她這回怎麼改了主意，不怕被張相卿看到嗎。
“殿下，張小姐在前麵的那座亭子裏。”前去探路的侍衛前來回報。
宋緒之微微皺眉，有些懷疑侍衛是不是說錯了。
亭子裏的是張小姐，不是陸姑娘？
除了陸難，不會有別人那樣刻意製造和自己的“偶遇”。
“她怎麼會在這裏？”
跟陸難學的？
不可能，張相卿不是那樣的人，她端莊嫻雅，知書達理，是所有人眼裏太子妃的最好人選。
在宋緒之眼中亦是如此。
“聽說是隨陸姑娘一起來的，不過陸姑娘跟靖勇侯府的小姐去采蓮了，亭子裏隻有張小姐。”侍衛把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回稟。
“去看看。”沉思片刻之後宋緒之道。
侍衛正準備帶著宋緒之去涼亭那頭，又聽他說：“去蓮塘。”
咦，不是去看丞相家的小姐嗎？
壓下心中的疑問，侍衛將宋緒之帶到蓮塘的一處岸邊，那裏位置隱蔽，正好能看到在采蓮的陸難，又不會輕易被對方發覺。
舉目望去，宋緒之見不遠處的蓮塘裏，兩葉小舟泊在上麵，陸難就在其中一葉扁舟上，她舉著一片荷葉遮陽，身旁還坐了個八 九歲的小姑娘。
撐船的是她那個戴著麵具的護衛。
不同於前幾次在自己麵前的謹小慎微，如今她臉上的笑就沒斷過，時不時跟自己身邊的小姑娘說些什麼。
小舟往前動了動，停在一朵紅蓮麵前，陸難站起來，想要去摘那朵紅蓮，夠不著，她又對那護衛送了幾句話，護衛放下手中的竹竿，來幫她摘那朵蓮花。
應該是怕對方跌下去，她小心翼翼的拉著護衛的衣角。
摘到蓮花之後她又對那護衛說了句什麼，對方沒理會她。
小舟繼續往前，劃進蓮葉深處，沒了蹤影。
……
等陸難一手拿著一朵蓮花，滿心歡喜的回到亭子裏，還未來得及開口，臉上的笑就先沒了蹤影。
太子殿下也在亭子裏，自己進來時他正和張相卿說這些什麼。
“見過殿下。”躲不過，陸難隻好上前去乖乖行禮。
“不必多禮。”宋緒之瞥了她一眼。
許是曬的，她臉頰有兩團紅暈。
行過禮，見太子殿下似乎正在看自己，陸難有些心慌，忙開口道：“我是和張相卿一同來采蓮的。”
並不是跟以前一樣有意糾纏太子。
要是她知道太子殿下也在，說什麼都不會提議來采蓮。
宋緒之沒說話。
陸難大著膽子抬頭看他，見他正盯著自己手中的蓮花看。
難不成他是看上自己的花又不好意思說？
“這個送給殿下。”陸難上前兩步，將其中一朵蓮花遞給宋緒之。
能怎麼辦，人家是儲君，又是她曾經得罪過的人，他不好開口，隻能她有眼力的成全了。
陸難臉上盡是討好的笑，心裏卻有萬分不舍。
有人覺得愛花的人就不該摘花，陸難不在意這個，卻也不貪心，她都數好了。
茹兒手裏拿著的是她自己的，殿春手裏的那兩朵，一朵給哥哥，一朵給先生，至於自己手中的，一朵給張相卿，一朵留給自己。
多一朵都沒有！
如今把一朵送給太子殿下，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想想好生氣哦。
“陸姑娘。”張相卿上前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她對太子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不會輕易收別人的東西，更何況還是女子送的。
打圓場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隻見太子殿下伸出手去，接過陸難遞來的那朵蓮花。
這……
手裏的花被拿走，陸難鬆一口氣，臉上的笑也多了幾分真誠。
拿人手短，希望太子殿下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