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別扭的父女

第17章 別扭的父女

一回家,得知此刻陸知行在書房,陸難便直奔陸知行的院子。

書房外的小廝沒能攔住她。

一進門,見陸知行就站在離房門四五步的地方,似是打算給她開門。

“哥哥。”陸難撲進他懷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哥哥身上還帶著書墨的味道。

陸知行被她突然的舉動驚得手足無措,好半天才拍了拍她的背。

“哥哥,囡囡好想你啊。”陸難對他撒嬌。

哥哥在她四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到盛京求學,一年裏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盛京,但每次回青州,第一個都是先去看她,連阿姐都排在後麵。

那時候陸難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出什麼事了?不是早上才見過嗎?”陸知行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十分寵溺。

“雖然是早上才剛剛見過,但我心裏總覺得有許多年沒見著哥哥了。”

心裏愧疚,陸難嘴裏的話就越發的膩人。

陸知行隻覺得心裏一滯。

她說的沒錯,兩人雖是早上才見過,但陸難這麼親密無間的對他撒嬌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哥哥,我受傷之前時不時很不聽話啊?”陸難鬆開陸知行,忐忑的看著他。

知道哥哥不想要自己問失憶之前的事情,以往陸難都不會問這樣的話。

“誰跟你說的這些話,是不是薛媽……”

“沒有人跟我說什麼。”陸難忙打斷他的話。

薛媽雖然一直冷著臉,但她嘴可比殿春嚴多了,陸難從沒在她嘴裏聽到半句關於自己失憶前的話。

怕陸知行錯怪別人,她又接著解釋:“是我自己這樣想的,我在青州的時候就很淘氣,阿奶總說我是個皮猴,要是身子好些可能就上天了。”

一提到阿奶,陸難嘴角的笑就更明顯。

“沒有,囡囡是最乖巧的孩子。”陸知行認真的道。

明知道哥哥是在哄自己,陸難還是笑得很開心。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已經十五歲了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這個時候她倒是記得自己多少歲的事情了。

“不管囡囡多少歲,在哥哥眼裏都是孩子。”陸知行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

這話以前阿奶也跟她說過。

“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不給哥哥惹事。”陸難保證。

尤其是不會再去糾纏太子。

“好。”他一口應下。

陸知行在心裏暗暗起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陸難送回青州。

那日見過太子之後,陸難對自己失憶的事又有了新的認識。

之前她就覺得失憶之前自己不討喜,看阿讓對自己的態度就知道,見了太子,她還覺得以前的自己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招惹了康寧郡主還不夠,還敢去糾纏太子!

下定決心痛改前非,陸難到先生家去的時間更早,離開得更晚,態度也更端正。

她勤勤懇懇,隻想做個好學生,讓先生能在哥哥麵前說兩句自己的好話。

但先生就像是石頭雕的人,不管她認真還是懈怠,先生的態度都沒多大變化。

這日,陸難剛進侯府,一個人影忽的蹦到她麵前,陸難佯裝被嚇到,往後退了兩步,拍著自己的胸口嗔怪道:“呀,嚇死我了。”

茹兒對她吐吐舌頭:“姐姐裝得一點兒都不像,你才沒有被嚇到。”

陸難笑著在她臉上掐了一把。

吃一塹長一智。

第一次被突然蹦出來的茹兒嚇到之後,陸難就多了個心眼,一進門就先看看周圍有沒有異樣,不管茹兒什麼時候從哪兒蹦出來她都做好了準備。

不過她孩子心性,每次都假裝被茹兒嚇到,然後趁機嗔怪兩句。

“姐姐今兒都帶了些什麼吃的。”茹兒的目光越過陸難,落在她身後殿春的食盒上。

每次陸難到侯府來都會帶些點心水果,前幾次還帶到書房去,後來半道上遇到茹兒,見茹兒問起,陸難就順手將吃的都送給她了。

比起不情不願的先生,她倒是寧願跟“誌趣相投”的茹兒分享。

討好先生的女兒也就等於討好先生了吧?

“今兒做的是海棠糕,還有香瓜。”陸難轉身從殿春身後接過食盒遞給茹兒。“你試試,要是喜歡的話下次我再讓我家廚娘給你做。”

茹兒接過食盒,彎著眸子看她:“謝謝……”

話還沒說完,隻聽得身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是齊垣。

陸難隻愣了一瞬,茹兒卻是變了臉色,她把食盒藏到身後,然後轉過身去,動作僵硬。

“父親。”語氣也十分生硬。

那麼大的食盒哪裏是藏得住的呢。

“先生。”比起茹兒,陸難的聲音嬌嬌軟軟,討好的語氣毫不遮掩。

齊垣來到兩人麵前。

“那是什麼?”他看向茹兒拿在身後的食盒。

食盒是用黃花梨木製成,麵上是雕漆裝飾,又嵌了寶石,跟之前陸難帶到書房的那個一樣。

“是海棠糕和香瓜,這是給茹兒的,先生要是也想吃,我明兒再給先生帶。”看出茹兒的異樣,陸難很快答道。

往常她和茹兒見麵的時候先生都不曾出現,茹兒也沒有去書房找過自己,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父女倆一塊兒說話。

不過怎麼怪怪的,茹兒好像比自己還怕先生。

齊垣:“……”

他算是知道了,陸難別的不會,曲解他人話裏意思的本領她屬第一。

那日“荔枝事件”之後,陸難就再也沒帶著食盒進過書房,原來是都送到了茹兒這裏。

她接近自己的母親和茹兒又是為什麼?

“先生怎麼會在這裏?我正要到書房去找你呢。”陸難學著殿春他們迅速岔開話題。

茹兒垂著頭不說話,知曉她的性子,齊垣隻好收回目光,又看向罪魁禍首陸難。

“我今兒有事,你自己回家去練字吧。”

對於陸難的耐性他是佩服的,跟著自己練了大半個月的字,他一句都不曾提點過陸難,她卻越來越認真。

“先生要去哪裏,我跟著你去吧,我這次不會偷酒喝的。”陸難岔過去,擋在茹兒喝齊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