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猜測,有的人開始相信莫敏的話,而有的人仍持懷疑態度。看著那些射來的尖銳的眸光,林晨媛頓覺無力。
“各位,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沒有害過任何人,而對於毒蠍散的毒,我真的無能為力!”說著就欲離開,既然無能為力又何必留在這裏。
“不能走!”就在林晨媛即將踏出屋子時,一人攔住了她的腳步。
林晨媛看著那個攔住她去路的江湖人士,臉上閃過不悅,涼涼地道:“難道我救不了那些掌門人劇要給他們陪葬嗎?”
不知為何,小乞兒無辜而透徹的大眼在自己眼前閃過,瘦弱的身軀再一次在自己的眼前緩緩地倒下,想到此,語氣不由得更加不悅:“還是說,你們掌門人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你們掌門人的命金貴,其他人的命便是不如草芥嗎?”
林晨媛說到最後竟有些激動不已,她怪這些武林人士,可是,也怪自己,她本是可以救回那個小乞兒的。
“我……”那個江湖人士因林晨媛忽然犀利的反問,竟忽然不知怎麼回答。又想到此刻有這麼多武林人士在場,而他傅明在江湖上怎麼也算小有名氣,此刻竟然被一個少女問的啞口無言,這樣想著,臉上不由得一陣青一陣白。
“林姑娘,對於你無法救各位掌門人,我們並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傅大俠之所以攔住你的去路,隻是一時擔心他們的掌門人心切!”柯升適時地替傅明解圍道。
林晨媛看向柯升,對於柯升,他並不討厭,總覺得柯升為人處事與師父竟有幾分神似,如此一想,竟對柯升有一些欣賞。
“林施主,我們姑且不論你是否下毒毒害了各位掌門人,但是,對於你毒害盟主一事,我們卻不能不管!而且盟主令牌關係整個武林,我們不得不慎重行事。”蒼老的聲音中散發出沉厚的氣息,可見說話者的功力之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少林的覺緣大師,這一次武林大會,他便是少林的代表。
林晨媛看向覺緣,有禮地道:“這位大師,我問心無愧,又為何要解釋?”
林晨媛身上隱藏的傲氣,在這些武林人士的逼視下,竟一點點地散發出來。
“林施主的坦然老衲敬佩,但既然入了塵世就該依塵世而為!”覺緣朗聲道,隻希望能盡快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大師,佛家不是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如此,塵世的一切本就是虛幻,大師又何苦執於塵世的虛幻?”林晨媛看著覺緣雖然語氣謙遜,可神情裏的那種高傲的疏離淡漠卻是怎麼也掩不住。
蕭宇炎看著林晨媛那種高傲的淡然不覺想起那個在青城遇到的男子,他們的神情居然都那般——透著高傲的淡漠。
“林施主的境界之高,老衲著實弗歎不如!”覺緣看著林晨媛,眼裏不覺多了一份讚賞,如此少女,他不認為她會真如莫敏所說那般。
覺緣正欲再說些什麼,便被莫敏憤怒的聲音打斷:“覺緣大師,心善也不用對著這惡毒的妖女,這種人就算死一萬次也不值得人同情!”
“莫姑娘”林晨媛看著莫敏,聲音有些冷,即使她脾氣再好,再怎麼淡漠,也無法容忍毫不相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毫無理由的辱罵針對自己還依舊滿臉笑容對待呀。
隻是林晨媛還沒說完,就被蕭宇炎冷冷地聲音打斷:“各位在事情尚未弄清之情,就如此為難我的未婚妻,所謂何事?”
一直沒有說話的蕭宇炎此刻卻忽然冷冷地說道,他的聲音很小,可足以讓在這裏的人都聽到。他的聲音雖小,卻讓在座的幾位高手不由得震驚,隻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就足見其內力之深。而且那聲音裏毫不隱藏的孤傲、狂霸,和那聲音裏傳遞著傲視天下的氣息,竟讓那些武林人士不由得心生懼意。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這位陪林晨媛來的蕭少俠,看著他那一臉無畏的笑容以及那不羈的眼神,心下一驚,有些尷尬道:“蕭少俠,我們並沒有要為難林姑娘的意思,隻是想把事情看清楚!”
林晨媛這才想起蕭宇炎與她一同前來的,隻是不懂,他為何又要淌這趟渾水。照理說,他應該樂得自己身陷麻煩之中,他應該就此和自己擺脫關係,在一旁看熱鬧就是。而他卻再次強調和自己的關係,他究竟想幹什麼?林晨媛看著仍笑得一臉無畏的蕭宇炎,心下著實迷茫,但現在不是迷茫的時候,歎了口氣,心想還是先把眼前的誤會澄清了速速離開,再也不願與那些武林人士逞口舌之爭了。
“各位,盟主令牌確實在我的手上”林晨媛的語氣軟了下來,實是不願再為這種事而爭執了。於是,所有人看向蕭宇炎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林晨媛的身上,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林晨媛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仍鎮定地道,“師父本是要來參加武林大會,但因途中有事,故而將盟主令牌交於我,讓我代他來參加武林大會。”
“你撒謊!”尖銳的聲音響起,莫敏顯得有些激動。
目光再一次聚集到莫敏的身上,林晨媛亦是不解地看向莫敏,不懂這個女子為何那般為難自己。
“我問心無愧!”依舊是淡然地聲音。
“你隻說了一半的事實!”莫敏的聲音裏有著厭惡,顯得更加激動。
林晨媛看著莫敏異常激動的神情,眉頭微微蹙起。
“我不懂莫姑娘的意思!”
“盟主是你的師父沒錯,但是,你仗著他對你的信任,在他的飯菜裏下毒,然後欲毒死了他,搶走了盟主令牌!”莫敏怒視著她。
“我為何要搶走盟主令牌?”
“你想血洗武林,因為你知道盟主令牌能夠號令武林!”
“血洗武林?”林晨媛的聲音不自覺地微微大了點,“莫須有的罪名,還怕沒有措辭嗎?”
“是不是莫須有的罪名,你敢當麵對質嗎?”莫敏篤定道,“是不是怕了?”
“問心無愧,又何必怕?”
“好,妖女,你等著!各位師伯師叔切不可讓這個妖女跑了!”說完就往後麵跑去。
林晨媛直直地站在那裏,隻是眉頭越蹙越深。倒不是擔心自己,她沒有做過,自是不必怕。而是那個女子說的話,她說師父中毒了。
林晨媛心中有好些疑團:首先,這個莫敏是怎麼知道盟主令牌在她手裏的。其次,莫敏又是怎麼知道她和師父是師徒關係的。再者,莫敏對她的恨意又是怎麼回事,她可以感覺到莫敏對她有著深深地恨意。搜索著自己的記憶,記憶中並沒有莫敏這個名字也沒有這個人,那為什麼,莫敏會如此恨她。還有,……
就在林晨媛陷入沉思時,聽到了人們發出重重地倒抽涼氣的聲音,不由得抬起頭來,看向前方。
這一看她呆呆地愣在那裏,滿臉的震驚,隨即淚水在眼眶打轉,可是,林晨媛倔強地不讓自己留下眼淚。
“師父,你怎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莫敏攙扶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不死。
不死原本俊朗的相貌,此刻是布滿深深淺淺的疤痕,一條又一條,觸目驚心,遠遠望去就像枯樹枝那般纏繞在臉上,竟讓人有種莫名詭異的恐怖。左手的袖子竟然空蕩蕩地垂在那,似是述說著不甘。而那高高束起的頭發也似乎因為怒氣竟有種豎起的感覺。
林晨媛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師父,不明白才多久沒見,原本那個優雅、慵懶書生氣的男子,怎會變成如此這般,這樣想著,心忍不住疼了起來,淚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師父,誰將你傷成這樣?”林晨媛邊說邊走向不死,可是還未走近就被不死用右手一甩,將她摔得遠遠的。
林晨媛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師父,臉上寫滿著不敢置信,那個疼愛自己、信任自己的師父居然會這樣對自己。
“師父,是我呀!”
“別叫我師父,我這一生唯一後悔的事就是認了你這個徒弟!”不死說得咬牙切齒,身體竟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師父,到底怎麼了?”
“收起你的眼淚吧,別再演戲了?沒想到吧,我還活著!”
“師父,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妖女,你就別演戲了!”莫敏惡狠狠地看著林晨媛,然後對著那些武林人士道,“大家都看見了,這個妖女喚不死前輩為師父。而她呢,利用不死前輩的信任,偷了盟主令牌還不算,還欲置不死前輩於死地!這樣的人,就算有盟主令牌在手,難道我們正義人士仍要聽之任之嗎?”
莫敏說的慷慨激昂,可是,林晨媛什麼都沒有看見,她隻是盯著不死,想要從他口中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
那日他們在十裏坡分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師父為何落得這般狼狽,師父又為何這般厭惡自己?
不死眼中深深地厭惡與憎恨深深地刺痛了林晨媛的心,從沒想過自己在乎的人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師父,請告訴徒兒,徒兒究竟做錯了什麼?”林晨媛看著不死,淚落如花碎。看著如此的林晨媛,蕭宇炎的眉頭輕蹙,一絲難言的情緒堵在心裏。
而看到這樣的林晨媛,不死眼中的厭惡與憎恨越來越深,冷冷地道:“這一招對我已經沒有用了,我再也不會上你這個要女的當了,若不是你,不累又怎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