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鳳入江湖 第五十章 藍衣男子 2

一時間,空氣竟顯得有些低沉,秋日暖暖的陽光努力想要穿透這份壓抑,然而,隻是徒勞。

風,輕柔地吹過來,卷起一陣陣擾心的漣漪。

說實話,林晨媛和不累此刻都有些煩躁不安,至於為什麼煩躁不安卻又說不出來。隻是,漫無目的地巡視著四周。與其說是環顧四周,不如說是避開藍衣男子攝人的眼神。

藍衣男子的眼神仿似漩渦一般,一旦接觸便會不自覺地被吸引,然後,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思想一般。

即使,此刻想來,林晨媛依舊為剛剛的情形而後怕,若不是不累師父即使出聲,她是不是再也出不來了呢?

剛剛,林晨媛接觸到藍衣男子的目光後,竟然不自覺地被他吸引到遙遠的地方,那感覺就像自己的靈魂不再屬於自己一般。若不是,不累即使在她耳邊大喊,也許她真的要靈魂出竅了吧?

藍衣男子看著林晨媛和不累,似是知道他們在躲避自己的目光,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緊盯著林晨媛的目光不放。

無奈之下,林晨媛隻好再次與藍衣男子對視。雖然林晨媛表麵上依舊微笑,可是心裏卻忍不住地打鼓,眼前的藍衣男子好邪門。

而這一次,藍衣男子與林晨媛的對視似乎隻是一般的對視。

藍衣男子看著林晨媛道:“在下桑達,居住在離著不遠的無形山上。”

“嗯?”林晨媛和不累對望了一眼,不懂眼前的藍衣男子為何會忽然自我介紹起來。

“為了感謝姑娘救了姆森,還請到寒舍小住,聊我我心!”桑達很快便給了林晨媛和不累答案。

林晨媛看著藍衣男子誠懇的表情,剛想解釋說自己和不累師父還有事情,就不去叨擾了。卻再次似被人牽引般陷進了桑達琥珀色般夢幻的眸中。

“我和你回去!”林晨媛剛說完,就再次被不累打斷“小丫頭,你傻了!”

林晨媛茫然地看向不累,眼中空洞逐漸被光彩取代,在看到不累擔憂的神情時,林晨媛知道自己再次被這名叫桑達的藍衣男子控製了心神,恐懼越來越深。

“桑公子,我們師徒還有事,就不去打擾了!”不累看著桑達,語速極快。

桑達見不累的眼神一直在閃爍,而且不累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未曾與他真正接觸。輕笑道:“莫非兩位擔心我會加害你們?”

林晨媛和不累對望一眼,眼中有著閃爍,或許你不會加害我們,可是,你的身上卻流露出一股陰狠毒辣,這氣息,林晨媛和不累同時都感覺到了。

“不是,實在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擾!”不累拱拳道,“他日若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

不累不敢與這個喚作桑達的男子來硬的,若是他們交手,不累清楚的預感到他能接這桑達三招已是極限。既然不能來硬的,那就隻好來軟的了。

“桑公子,我和不累師父確實還有要事在身!”似是怕桑達不相信,林晨媛急忙補充道。

桑達笑了笑,林晨媛此時的表現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隻是桑達並未點破,看著林晨媛和不累,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強留!”

隻是這魅惑的笑容對不累和林晨媛而言竟比魔鬼的怒吼還要恐怖千萬倍。

“告辭!”不累拉著林晨媛道,“小丫頭,走了!”

看著不累和林晨媛匆忙離去的背影,桑達的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他摸著姆森柔軟的毛發,喃喃自語道:“好戲才剛開始,何必急著散場呢?你說呢,姆森?”

姆森似是聽懂了桑達的話語,歡快地叫了幾聲。

聽到姆森的歡叫,桑達忽然大笑了起來,不知是不是笑得太張狂,麵容竟然有些扭曲。

聽見桑達奇怪地大笑聲,姆森抬起炯炯有神的眼睛,對著桑達又狂吠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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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師父,你似乎很怕桑達!”林晨媛確定已經遠離桑達那個藍衣男子後問道。

“我會怕他!”不累立即嚷了起來,“我不累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林晨媛笑了:“不累師父是不怕他,可是,你還要保護我不是嗎?”

不累這次沒有再嚷嚷,而是忽然沉聲道:“小丫頭,這次武林大會很凶險,若是你不願去就把那盟主令牌交於我,我去!”

林晨媛沒想到不累會忽然說這話,奇怪道:“不累師父,你怎麼了?”

不累沒有回答林晨媛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小丫頭,那個叫桑達身上的氣息你也感覺到了,對吧?”

林晨媛點了點頭。

“他是天魔教的人!”不累忽然道。

“天魔教?”林晨媛驚呼,雖然她對江湖的情況知道的不多,可是,天魔教的事情她卻多少知道點,“天魔教不是在二十年前就被滅教了嗎?”

不累看向林晨媛,臉色有些蒼白,緩緩道:“是呀,那時,我還是剛出武林的毛頭小夥,因為好奇,因為熱血,因為勝利,也參加了剿滅天魔教的武林大屠殺。可是,那根本不是屠魔,而是所謂正義的人士宣泄內心不滿的一場騙局!”

“不累師父,我不懂!”林晨媛看著不累蒼白的臉龐,擔憂地低語道,“不累師父,當時,你也殺人了嗎?”

不累沒有回答,而是繼續道:“桑達那塊佩戴的玉佩便是前任天魔教主極天的信物!”

“不累師父,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因為那塊玉佩是我親手從前任天魔教主極天的身上取下來的,然後,又將它與極天的妻子合葬在一起!”

林晨媛是越聽越糊塗,而不累似乎並沒有想要幫她解惑的意思,而是繼續道:“桑達的出現,我有種預感,這絕不是偶然。我感覺這次武林大會與天魔教有關!所以,小丫頭,不要管這件事了,把盟主令牌給我!”

“不給!”林晨媛看著不累,眼中有著堅決,“不累師父都說得這麼凶險,我又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去涉險呢?更何況,我答應了師父!”

“你師父若是知道與天魔教有關,也是斷不會讓你去的!”不累有些煩躁地道,“來之前,我們隻是以為是一些野心稍大的武林敗類在興風作浪,根本沒考慮會和滅跡二十多年的天魔教有關!”

“不累師父,不用擔心我!”林晨媛看向不累,“要知道我可是用毒高手,必要時候,我不會讓他們為所欲為的!”

林晨媛忽然下了決心,雖然她一直主張救人而不是害人。即使她是用毒高手也不曾真正對誰用過毒。然而,自從失去光希後,她再也不願失去任何親人了。所以,這一次,她不會再讓光希的事再次發生了。

“小丫頭,你若是不聽話,我會把你打暈綁起來!”不累威脅道。

“不累師父,就算你把我打暈,我還是會想辦法去武林大會”林晨媛看著不累語氣堅定,“除非,你殺了我!”

“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固執?”不累氣急。

“我不想再失去我在乎的人了!”

林晨媛說的很小聲,不累沒有聽到,忍不住問道:“什麼,小丫頭,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武林大會這麼好玩,師父怎麼可以不帶我呢?”林晨媛微笑道。

不累歎息,搖了搖頭。可是,他同時打定主意不能讓林晨媛去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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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注定了是個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的社會;江湖,注定了刀光劍影,爾虞我詐;江湖,也注定了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悲哀。

江湖,從來都是生殺一瞬間,你隻要一不留神或許就成了刀下亡魂,而這你怪不了任何人。

江湖的凶險其實不在於刀劍,而在於變幻莫測的人心。江湖,其實便是人心!

“沒想到,這次武林大會崆峒派莫掌門居然親自前來!”一個年過半百的,留著胡須的老人道,“往年可都是貴派弟子前來!”

“衡山派武掌門不也是親自前來嗎?”崆峒派掌門莫發聽出衡山派掌門莫發的譏諷,麵上雖然依舊微笑,可是,心裏卻怒火燒天,忍不住譏諷道,“武掌門這些年真是一點沒變,武功不見長進,倒是這嘴皮功夫長了不少!可惜,這次是憑實力,而不是嘴皮子!”

莫發說完還誇張地大笑幾聲。

“你!”武藥山頓時怒發衝冠,拔出腰間的刀就要向莫發砍去。

“啪!”地一聲,刀一分為二地墜地,孤零零地躺在那。

“誰?”武藥山怒罵道,“哪個不識好歹的居然敢管你武大爺的事?快給老子出來!”

此刻武藥山的樣子哪裏還像一代宗師,此刻他的樣子活脫脫一個罵街潑婦。

“武掌門,這裏是望月樓,不是你們衡山派!”一個書童摸樣的清秀男子站在屋外看著,看著武藥山冷冷地說,“而且,我們少爺之所以包下望月樓給各位,是敬仰前任盟主。而各位若是在此惹事休怪在下不客氣!”

雖然隻是個書童,可是,那語氣,那氣勢竟然將在座的武林前輩壓得二話不敢說。

武藥山見是這次資助武林大會的神秘公子的書童,連忙堆笑道:“少俠勿怪,我隻是和莫掌門開個玩笑。”

“有這樣開玩笑的嗎?”莫發冷冷道。

武藥山雖然氣急,但是看到望月樓的主人在也不好放棄,隻好忍氣吞聲不再說話,可是,武藥山和莫發兩人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