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炎忽然想到他和蘇雪,難道你們也遭遇了他和蘇雪的經曆,倘若真是如此,林晨媛你就更加不能原諒——你不但背叛了自己的愛情,也毀滅了別人的愛情!
“在下蕭宇炎!”蕭宇炎看著軒轅逸,抱拳回道。
“蕭兄好功夫!”軒轅逸笑道。
“卓兄的功夫更是高深莫測!”蕭宇炎亦笑了。
“哈哈……”兩人忽然大笑了起來。
李路忽然發現他不懂他們,他又怎會懂他們,他隻是平凡的人,每天活在平凡裏,能平平安安回家,然後吃一頓熱乎乎的粗茶淡飯他便滿足。像李路這樣的人,他的幸福很簡單,他的快樂也很簡單,他的憂愁也很簡單,簡單到來得容易去得也容易。所以李路不懂為何在這樣血跡斑斑、陰森恐怖的小巷裏他的公子與那個人還能開懷大笑。
“公子!”他試探地喊了一聲,他怕他的公子中邪了。
軒轅逸回頭,微笑著看向李路。李路這才發現公子的眼裏複有有了光彩——那種光彩不同於和林小姐在一起的靜謐甜蜜,那是一種流動的光彩,那是一種沸騰的光彩,那是一種熱血翻騰的光彩。這樣的光彩隻有在碰到讓你欽佩的對手時才會躍動。
李路的眼角有些濕潤,他隻是小人物,他很容易感動,他很容易滿足。像李路這樣的人感情都流於表麵,他的喜怒哀樂,我們一眼便知。可是也是因為這樣的人才讓這個世界有更多的趣味。
試想,若是每個人都把心思埋藏在心裏,那樣,是不是每個人每天都要費盡心思去猜度別人的心思,若是如此,人真的會很累。
“李路!”軒轅逸看著李路,他知道李路為什麼會眼角濕潤。
軒轅逸笑了,這一次他的眼眸不再是空洞的。
軒轅逸看著蕭宇炎,笑了——笑容很溫和,是有了溫度的那種。
“蕭兄,若是有空,何不去前麵酒館小酌一番!”軒轅逸曾今不止一次來過青城,對於青城,他很熟悉,這裏有他和她的許多回憶,然而,物是人非又是怎樣的悲涼。他原不打算在青城多做停留,但是蕭宇炎讓他改變了主意。人生知己難求,然而旗鼓相當的對手更是難求!
軒轅逸對於自己的提議,他不知道蕭宇炎是否接受,但是此刻他忽然很想與人對飲。雖然有些感情永遠不會變,但是人真的很奇怪,情緒的變化又是如此之快。當人因一件事把心緊鎖時,必然會有另一件事讓他開啟一扇窗。
蕭宇炎也是微笑,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讓他熱血沸騰的感覺。
蕭宇炎不知道他與眼前男子最終是敵還是友,但是此刻,他們有了一種共鳴。那是一種遇見了既是對手又是知音的興奮感,那是一種追求勝利的迫切感。有些人的快樂並不是最後的成功,而是在成功之前的那種不顧一切去衝去闖的拚勁,也許等真正成功之後他會落寞,但是,隻要曾經曆過那種不顧一切地去追求,就算最後失敗又何妨?
蕭宇炎看著眼前的這個喚“卓野”的男子,沒想到他竟然讓他生出如此多的感慨!
隻是,人生若沒有追求沒有理想,沒有讓你向上的東西,那麼人生真的就毫無意義了,不是嗎?
溫暖的秋陽緩緩地越過高牆,將柔和的光線照進這條本該熱鬧此刻卻異常靜謐的小巷。
三人三騎緩緩地向小巷的盡頭行去,沒有人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小巷再次恢複了寧靜,那個鎦金楷體書寫的“不歸巷”在陽光中嗚鳴,是哀鳴剛剛逝去的生命,還是哀鳴世人對其的不公——不歸不歸,人若不想歸,它又能如何?隻是如此簡單的道理世人不懂,他們執著地將一切歸咎於“不歸”這個不吉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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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澈看著百裏揚和百裏雯,他此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緊握的拳頭顯示了他此刻隱忍的怒氣。
“你們在威脅我?”風雪澈說的咬牙切齒。
“不敢!”百裏雯說的淡然,“既然東虎之事與月賓樓無關,那麼我們定然不會成為敵人!”
“我也沒必要幫你們不是嗎?”風雪澈涼涼地道,“東虎的存亡與我何關?我既不是東虎的子民,更是與東虎沒有任何的交情!”
百裏雯微笑:“但是,事情卻源於你們月賓樓!”
風雪澈譏笑:“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既已交給你們國家所有的費稅,你們就該保證我們的安全。現在倒好,你們東虎現有人借我們月賓樓暴動,東虎不但不給我們月賓樓安全保障,居然還有臉來要我們月賓樓出錢。不出錢就威脅,我算是見識到東虎的官匪一家,難怪會有暴動!”
“你,別以為你是月賓樓的老板就有權如此侮辱我們東虎!”百裏揚怒喝,他怎麼允許有人如此侮辱他的國家。
“我怎麼了?”風雪澈擺手道,“我並不是和你們商量,而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們‘你們若執意再跟著我,休怪我不客氣!’”
“林晨媛”百裏雯忽然笑道,“若是東虎亡國,第一個陪葬的就是那個少女!”
“你以為這樣可以威脅我嗎?”風雪澈冷笑,今生他從不受任何人的威脅,就算是他父王也沒法威脅他。
“不是威脅,隻是手段!”百裏雯說的輕描淡寫,“即使東虎亡了,我相信憑那些誓死護衛東虎的忠臣要殺那個少女不是難事!”
“你找死!”風雪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扼住了百裏雯的咽喉。
百裏揚吃驚地看著風雪澈,他們掌握的他的資料隻有他是商業奇才,幾年內將月賓樓擴展到四國,幾乎掌握了四國的經濟命脈!可是,沒有任何一條資料上有提起他會武功,而且是高手這一事。
“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日夜……不離地……守著她!”百裏雯被扼住喉嚨,呼吸困難,說出的話也斷斷續續。
風雪澈看著百裏雯,眼裏有著笑意:“百裏雯,你調查、跟蹤我這些年,你該知道我的能力!”
“就是因為知道,才想與你合作!”百裏雯用力地呼吸著空氣,剛剛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去見閻王了。
風雪澈看著百裏雯,微笑道:“百裏雯,東虎大公主,事事以東虎為先,甚至為了東虎不惜殺了自己的丈夫,不僅僅是因為丈夫是別國的探子,還因為丈夫曾預言:東虎不出三十年必然滅亡!百裏雯,為了獲取他國的情報,先後以不同的身份混入別國,甚至放棄公主之尊,入身青樓,隻因要得到的那個情報在一個好色的將軍手裏……為了自己的國家,百裏雯舍棄了愛情,舍棄了自尊,舍棄了”
“別再說了!”百裏雯的神情不再怡然自得,她的神情帶著慌張與痛苦,是的,她為東虎拋棄了愛情、友情、包括親情,所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東虎走向滅亡的,就算她的手段在世人眼裏是多麼的可笑又可悲!
風雪澈忽然傾身湊近百裏雯,在顫抖不已的百裏雯耳邊輕笑道:“百裏大公主,你這樣做值嗎?你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
“東虎是我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家園!不管最後能得到什麼,我都不會後悔!”百裏雯的情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複了正常,她看著風雪澈,一字一句堅定地道。
那些字竟猶如誓言般印進了風雪澈的耳中,也刻進了百裏揚的胸中。
百裏揚無法想象他高高在上的皇姐為了東虎願意做那樣的事,而他呢,一直怨恨著自己的皇姐,是他真的不懂事,是他根本不懂政治的殘忍。他一直以為東虎繁榮昌盛,直到暴動起,他才知道東虎早已岌岌可危。而現在他才知道在風雨中支撐東虎的居然是皇姐瘦弱的身軀。
百裏揚忽然想起,他常常聽其他兄弟姐妹在背後議論皇姐。
“你說,她怎麼弄到那些情報的?”
“這還用說嗎?當然和男人上床呀,要不怎麼在駙馬爺死後幾年,她居然還懷孕了!”
“是呀,父皇和母後居然不追究!”
“你是不是也想男人了?”
“六皇兄你說什麼呢?”
“哈哈,總之,別像大皇姐那樣成為我們東虎的笑柄!”
……
當時他就在那些兄弟姐妹中,他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他的不製止是否已經傷害了皇姐。那時,他抬頭就看見皇姐蒼白著臉,一搖一晃地離開。
原來這些年來,東虎的和平與安詳是靠皇姐無數的舍棄才換來的,而他們在做享皇姐的付出時,還不斷地傷害她。
百裏雯看著風雪澈,笑道:“你對我的調查遠遠超過了我對你的調查,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在調查你,是不是?”
風雪澈沒有說話,他隻是看著百裏雯,眼裏的笑意告訴了百裏雯想要的答案。
百裏雯也並不生氣,她幽幽道:“你對我如此了解,就該知道我剛剛說的並不緊緊隻是是威脅,若是東虎一旦滅亡,第一個陪葬的必然是姓林的那丫頭!”
風雪澈看著百裏雯,眼裏盈滿笑意:“百裏雯,若想威脅或對付你的對手,你就必須了解你的對手!”
百裏雯聽著風雪澈略帶譏諷的話,不知他是不是為了動搖她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