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玉檀山(三)

這一聲吼頓時叫那群獵戶們紛紛停住腳。

為首那名獵戶臉上帶著謙卑的笑意回頭,“這位爺,不知道您有何貴幹?”

寒飛冷冷一笑,“半夜上山打獵,就是為了能獵到值錢一點的東西下山換銀子,可剛剛銀子就在你們麵前,你們卻視若無睹。這些銀子可是夠你們一年的花費了吧?”

寒飛此話一說,獵戶們的表情瞬間變得古怪起來,他們下意識地朝彼此靠近,形成了一個背靠背的圈。

為首的男人嘿嘿一笑,一改之前的憨厚老實,聲音尖銳,“兄弟們,他們隻有兩個人!大夥兒一起上,把點子解決掉!”

邢邵辰連眼皮子也每抬,隻朝寒飛示意了一下,隨即轉身朝火光盡頭走去。

既然他們從那邊逃命而來,那麼他要找的人決計不會在那兒等死。

秦梁,你究竟帶著君紫去了哪裏?

山洞裏,滴答滴答的水滴聲濺在深潭裏,陰冷的氣息令君紫忍不住抱住了雙臂,她有些不安地看向秦梁,“秦梁,我們已經找了很久了,可還是沒看到漁溪草的影子,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秦梁微微皺眉,“不可能啊,那位軍醫明明說過,漁溪草就長在這裏,不然,我們再找找?”

也不知道邢邵辰的傷勢怎麼樣了,君紫悶悶不樂地踢著地上的石子,舉著火把繼續朝前走去。

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隱約從洞外傳來,君紫仔細嗅了嗅,頓時怔住了。

“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燒焦的味道……”

秦梁神色未變,輕聲一笑,“你是不是太累了?我怎麼沒聞到?”他從懷裏掏出水囊,溫柔地交給君紫,“喝點水休息休息,我一會兒再出去找找看。”

也對,這玉檀山上大半夜的怎麼可能有其他人放火?君紫有些疲憊地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隨即覺得有些頭暈。

她迷迷糊糊地捂著額頭,“秦梁,這是不是酒啊,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喝醉了?”

秦梁直視著她的眸子,輕輕攬住她的身體,語氣輕柔誘惑,“別擔心,睡一會兒吧,小紫,你太累了。”

也許是秦梁的話像魔咒一樣令她被蠱惑了,她竟然真的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梁俊秀的麵龐在火光下帶著幾分眷戀,他輕輕把臉貼在君紫的臉上,蹭了蹭,低聲呢喃,“小紫,我盼著這樣和你呆在一起,已經很久很久了。”

他把君紫擱在地上,輕輕俯下身,吻住了君紫的唇。

五年前,他就一直想要得到君紫,他想要她想要得發瘋,可當年,她還隻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他不忍心毀了那樣一份天真明媚的可貴,於是耐著性子陪在她身邊,想要守護她長大。

萬萬沒有想到,邢邵辰居然捷足先登,搶在他之前娶了君紫。

秦梁心裏恨得牙癢癢,世子之位,奪走心愛女人的仇恨,讓他和邢邵辰之間勢不兩立。

“真想看看你有我的孩子之後,邢邵辰臉上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秦梁緩緩脫下袍子,白皙冰冷的手指緩緩從君紫臉上滑過,“小紫,這五年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他為了君紫,連投懷送抱的如霜都能強忍不碰,隻盼著有朝一日能夠和君紫在一起。

今晚,便是他夙願達成的那一刻。

秦梁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君紫的名字,薄唇輕輕從君紫的眼睛漸漸往下滑,一直吻到她的脖子,他耐心而又小心翼翼,仿佛把君紫當成無上的珍寶。

及至外麵傳來腳步踩在枯葉上的聲音,他才驀然從欲火中醒過來。

他的屬下不會這麼不知分寸,難道來的另有其人?

山洞外,邢邵辰轉了一圈,隻見得到一排排參天古樹。

鳥兒拍著翅膀在林子上空盤旋著,嘰嘰喳喳,似乎在提醒著他什麼。

“世子,這裏不可能有人,這附近連個山洞都沒有。“寒飛抓了抓腦袋,低聲咕噥著。

邢邵辰怔了怔,山洞?

他立刻看向一旁的山壁,從上往下是一片懸掛的瀑布,水花四濺,下麵是一條水潭。

水潭裏的魚兒歡快地遊動著,水草搖曳,水質清澈。

這分明是一條活水,可是源頭在哪兒?

他緩緩彎下腰,盯著水勢的流動,一條金魚擺動著尾巴輕輕遊進瀑布下方的漩渦,許久都沒有再出來。

邢邵辰立刻站了起來,淡淡開口,“你在這兒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他縱身飛向瀑布深處,看得寒飛心驚肉跳,“世子!”

然而令人稱奇的是,邢邵辰的身影居然消失在了瀑布當中。

寒飛睜大了眼睛,瞬間明白過來,這條山瀑後麵,一定有個隱藏的山洞!

邢邵辰一步一步地走進山洞裏,鼻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這股香味,他無數次眷戀地把臉埋在對方的脖頸裏輕輕蹭動。

是君紫!

他加快腳步奔了過去,果然看見了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她睡容恬靜,雙手平放在胸口,旁邊是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上麵晾著君紫被打濕的外衣。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緩緩傳來,秦梁的聲音淡淡響起。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

邢邵辰猛地抬起頭,目光冷冽地盯著秦梁,他的手中捧著一個水囊,看樣子,剛剛是去打水了。

可他仍舊覺得有些什麼令人覺得不對勁,他是男人,同樣熟知男人的眼神與想法。

就算秦梁極力垂下眼眸,可他仍舊嗅出了一絲情欲的味道。

他驀地大怒,一把抓住秦梁的衣領。

“你對她做了什麼?”他咬牙切齒,心裏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

秦梁微微一笑,“我能做什麼?世子殿下如果真想知道,待會兒等小紫醒了,問問她不就好了?”

“你明知道……”邢邵辰從沒覺得人生如此憤怒過,他忽然重重一掌,直接把秦梁打到了水潭中。

秦梁並沒有抵擋,一口血從他嘴裏噴了出來,他虛弱地從水潭裏爬出來,麵色帶著一抹陰沉與得意,“就算你現在打死我也沒關係,你以為你娶了她就能得到她?我告訴你,從始至終,君紫的心裏都隻有我一個男人!今晚,她已經徹徹底底地成為了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