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瀾微微一笑,隨意地說:“是啊!要早些找到親人就好了,每次都很失望,還要打賞人家,雖然不是自己家人,但人家總是千裏迢迢來到京城,也不容易。可再這樣下去,光打賞就費了好多銀子,我身上的積蓄怕是快要花光了。”
小寇子吱唔一下,問道:“皇上不是說要幫姑娘嗎?姑娘怎麼不問皇上要錢呢?”
“皇上隻說要賞給我的親人,沒說給錢我打賞別人。”
“那……怎麼辦?”小寇子睜大眼睛望著如瀾,如瀾輕輕的歎了一聲,說道:“有個人了解我家鄉的情況,可能會知道一些事,如果能問問他就好了。”
“是誰呀,姑娘去問他不就得了嗎?”
“連皇上都隻是諳地裏為我尋找家人,怎麼會讓我大張旗鼓地問人,要去隻能個兒去,可我自己不敢去呢。”
“奴才陪您去呀!”小寇子不假↑
“公公。”侍衛獻媚地笑了“按規矩所有人都必須步行進去,你把馬車停在前頭再走進去吧!”
小寇子一愣,臉上稍微有些不自在,片刻後也嘿嘿地幹笑兩聲,極不自然地說:“這個曉得。”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所有人必須下馬這條規矩,因為如瀾在路上沒有告訴他,如瀾也忘了這一條規矩,她才不過來了兩次,最後一次還和胤禎鬧得不歡而散,哪還記得那麼多事。剛才忽然聽到小寇子吃驚地問幹什麼,如瀾著實被嚇出了一聲冷汗,等聽到侍衛的解釋後她才猛然想起多年前隨高無庸來壽皇殿也是步行進去,這才稍微定了定神。
小寇子跳下馬車,靠近車門小聲地說:“姑娘,下來吧!”
如瀾深呼一口氣,極力平穩失控的心跳,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再扶了扶頭上的頂子,沒發現有紕漏的地方才掀開布簾子扶著小寇子的手臂下了馬車。眼角餘光瞥去,便瞧見那幾個侍衛猶在馬車後張望,如瀾剛放下的心又提到到嗓子眼上,咽了咽唾液,艱難地邁動雙腳。
沒有馬車的遮掩,身後那幾道目光全都落到了身上,如瀾隻覺得心底一陣發毛,恨不得拔腿就跑,可為了不露破綻,她就好強硬忍著裝出從容不迫的模樣。好不容易走出侍衛的視線,如瀾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重重地鬆了口氣,扯了扯小寇子的衣袖小聲說:“等會見了裏頭的人,你就說我們奉皇上的旨意來問話,在他們麵前別畏畏縮縮的,要知道在他們眼裏,咱們可是從宮裏來的,比他們高一等,你要是畏畏縮縮的反倒會令他們起疑。”
“知道了。”小寇子笑著點點頭。
“等會我進去和那個人說話,你要把他身邊的人拖住,不然我不好開口。”
“奴才明白。”
說話間壽皇殿便出現在眼前,有個太監坐在台階打瞌睡,如瀾一看,還是以前伺候胤禎的那個太監秦無信。如瀾給小寇子打個眼色,小寇子點點頭跑上前叫道:“老哥兒!”
秦無信嚇得一激靈,猛地蹦了起來,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等看清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太監時便發起火來,罵道:“哪來的小兔崽子,沒看到我在睡覺嗎?”
小寇子想起如瀾說的話,把臉一板,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從宮裏來,奉皇上旨意來找壽皇殿的人問話。”
“宮裏來的?”秦無信一愣,立即換上了一副獻媚的表情,規規矩矩地說:“十四爺在裏頭呢?”
小寇子朝如瀾點了點頭,拉著秦無信邊往外走邊說:“老哥兒,咱到外邊聊聊,別影響了人家問話。”
秦無信眼珠往如瀾的方向一溜,咦了一聲,問道:“小兄弟,跟你一塊來的這位看起來眼熟啊,以前是不是來過呢?”
“我說你這老哥兒,怎麼那麼多話呢?皇上派來的人你也敢瞎打聽,走吧!”小寇子年紀雖不大,但故意板起臉倒也有模有樣,秦無信悻悻地幹笑幾聲,不敢再打量如瀾,拉著小寇子便往外走。
兩人漸漸走遠,如瀾這時才發現她的手心竟然是濕濡濡的一片,剛才的緊張加上現在的興奮,讓她一顆心砰砰地亂跳起來,她望著那扇門口,腳下竟如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時竟邁不開步子,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走進去。
窗邊的躺椅上斜靠著一個人影,半明半暗的影子投到他的身上,使他的臉麵看得不甚清晰,如瀾突然感覺膝蓋發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慌忙中扶住了門柱,卻覺得胸口透不過氣來,她隻能靠在門板上輕輕地喘著氣,目光卻直直地落到那人身上。那個身影,不論隔了多久,她都會一眼就能認出來。這麼多年不見,他可是愈發消瘦了,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沒了以往的意氣風發。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