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將聽到蕭墨白的聲音,揚著嗓子用南啟話大聲喊道:“遼州主城裏的人聽清楚了,我們想要的隻是趙啟博,隻要你們打開城門,我們絕對不殺降兵和百姓!”
那副將的聲音一落,身後的三不管大軍一起把這話喊了出來,那洪亮的聲音齊刷刷的響徹了遼州主城,主城裏的百姓們聽到這話心底都像是鬆了一口氣,他們不管三不管要的是誰,滿耳朵都是不殺百姓這四個字。
趙啟博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三不管的軍隊怎麼會南啟話?
蕭墨白遠遠看到趙啟博青白的臉色,微微扯了扯嘴角,想到昨天晚上他們討論完作戰的計劃後,江晚晚又主動獻策,並且教會了他們這句話時明亮的目光,心裏就有點想她了,等解決了趙啟博,安定好了這裏,他要馬不停蹄的回去找她!
別說趙啟博臉色不好,就連他身後的將士和士兵臉色都變了幾變,京都支援的大軍還沒到,他們的兵力抵擋不住三不管的軍隊,現在聽到還有一線生機,自然軍心動搖,尤其是古德元那三家的人,古奇勝在聽到外麵的喊話的時候,嗤笑一聲說道:“三不管的軍隊雖然凶殘,但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從來都是說到做到,既然他們不殺降兵和百姓,那把趙啟博那狗雜種丟出去就好了,通知他們,可以動手了。”
古奇勝想到今早上被送回來的奄奄一息的父親,就對趙啟博恨得咬牙,他才不在乎一個主城,趙啟博不讓他們家好過,那他就送他去死!
曲公在趙啟博身後輕聲用大周話說道:“公子,怎麼辦?”
趙啟博咬牙,他現在不能退,隻能做最壞的打算,南啟的人對他是什麼看法,他早就知道,而且他來遼州時間不久,根本難以穩定軍心,而且城裏的人還有一半是跟古德元他們強行借來的,根本不能跟他同心協力,趙啟博閉上眼睛,大勢已去,隻能另謀出路!
但是想到自己未竟的事情,心底滿滿的都是不甘!
蕭墨白此時朝著趙啟博說道:“趙啟博,想好了沒有?你是想被送出來,還是自己打開城門?”
趙啟博咬牙:“你想都不要想!”
趙啟博朝著蕭墨白喊完這話,偏頭對曲公說道:“安排人手,我們撤。”
“公子?”曲公不太明白。
“這城是南啟的城,又不是我趙啟博的城,我怕憑什麼犧牲自己替他們守城?”
趙啟博想到京都那些一個個想置他於死地的哥哥們,臉色就更冷,他們不為家國安危著想也要一心除了他,那他還有什麼可守的?
曲公是趙啟博的心腹,聽到趙啟博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匆匆找到其他值得信任的手下的人小聲吩咐了下去。
趙啟博站在城牆上,看著蕭墨白說道:“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蕭墨白看著強弓弩末的趙啟博,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等曲公回來,趙啟博側臉對身邊的副將說道:“你在這看著,我下去布置,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
說完就匆匆轉身離去。
蕭墨白身邊的副將看到這一幕,皺著眉頭說道:“大人,趙啟博這廝,不會是想跑吧?敵軍叫戰,他竟然還能轉身離去?”
蕭墨白冷笑,篤定地說道:“他跑不了,接著喊。”
那副將得令,接著組織三不管的士兵把剛才那話一遍又一遍的喊。
趙啟博從城牆上離開的那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聽到外麵震耳欲聾的喊聲,更是神不守舍,古德元家的私兵頭子在趙啟博離開城牆的時候接到了古奇勝的命令,於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把趙啟博抓回來。
而自己則上了城牆頭上,看著城牆下麵黑壓壓一片的軍隊,扭頭對剛才的副將說道:“你真覺得趙啟博還能回來?”
那副將本來就心驚膽戰,聽到他的話驚詫地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古德元家的私兵頭子說道:“就是話裏的意思,他不會回來,與其我們跟他一起陪葬,不如把趙啟博送出去,你也聽到了,他們想要的隻是趙啟博和主城,不會殺降軍。”
那副將雖然知道今日若要一戰必死,但是聽到這私兵頭子的話更是怒從心中來,大聲喝道:“你說得是什麼話!遼州是我們的家,南啟是我們的國,我們身為將士,職責就是保家衛國,怎麼可,呃……”
副將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小腹一涼,低頭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劍,不可置信的看著私兵頭子,指著他說道:“你!”
私兵頭子一把抽回自己的劍,冷聲說道:“冥頑不靈,保家衛國,首先要保住的是人,人都沒了,還談何家國!”
身邊的士兵看到副將被殺,均是慌亂不已,隻聽私兵頭子揚手說道:“趙啟博棄城而逃,這位大人,如果我們把趙啟博送到你手上,你是不是會信守承諾?”
蕭墨白把剛才城牆上發生的事情一點不差的看在眼裏,聽到對麵的人說的話,扯著嘴角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私兵頭子聽到這話,對著身邊還在驚慌不已的士兵怒道:“聽到了沒有?為了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現在一切聽我的命令行事,打開城門!”
那些士兵剛才看到趙啟博匆匆下了城牆心中便有不滿和驚慌,兩軍交戰主帥不在,軍心本就不穩,現在聽到他啟城而逃,心中俱是又驚又恨,現在有人出來帶領他們,自然就聽命行事,畢竟誰都不想白白犧牲了性命,好死不如賴活著!
私兵頭子一聲令下,下麵守城門的士兵就開始開城門。
趙啟博被屬下護送離開的時候,走到不遠就聽到開城門的聲音,心中那叫不好,這個時候周圍忽然多出了一些士兵模樣的人。
曲公站在趙啟博的身邊說道:“公子先走,我等一定誓死護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