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書聽到徐天驕的話,竟然一時間無言以對,他不知道徐天驕跟蕭映雪的感情竟然已經深到情同姐妹,於是隻是看著這個從小就被自己和她娘慣著長大的孩子,沉默了一會兒後,終於又再次妥協地問道:“那你想怎麼辦?”
徐天驕看著自己親爹說道:“映雪現在應該已經被陳向禹給送出了城,我隻要在‘下葬’那天跟著他們一起走就可以了。”
說完這句話,徐天驕看著他家親爹,然後朝著徐尚書直直地跪了下去,然後說道:“爹爹,女兒不孝,孝義難以兩全,大周已經亂了,爹爹身居高位,希望爹爹您能保全自己,風頭一過,女兒自會聯係爹爹。”
徐尚書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女兒,久久不能言語,最後還是輕歎一口氣,伸手摸著徐天驕的腦袋說道:“都說女大不由娘,爹早就管不住你了,但是希望你選的路,能夠不後悔。”
徐天驕聽到她爹的這句話,眼淚一下沒忍住,直接從眼眶中掉落,砸在麵前的地麵上。
“爹爹,我走之後,希望您能安慰母親,您和母親一定要好好的。”徐天驕說完這話,朝著徐尚書砰砰就是兩個頭,磕在地上。
徐尚書果斷地說道:“好了,事不宜遲,趕緊準備吧。”
等徐家傳出徐天驕自盡身亡的消息,徐尚書已經紅著眼眶跪在了大周皇帝的麵前。
大周皇帝本來聽到蕭映雪和蕭弘章被救走的時候,就大發雷霆,摔了一些東西,現在見到徐尚書跪在自己麵前,痛哭自己的失去愛女,竟然隻能氣的哆嗦,連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
徐天驕“去世”的消息在京都傳來,震驚了京都,甚至有不少看不慣徐天驕的貴女都覺得不可思議,轉眼再看張子儀,更是一連兩天沒有上朝,朝堂上徐尚書和張尚書也一改往日要當親家的姿態,開始針鋒相對起來。
後來大家都傳,張子儀去醉春樓跟徐天驕一刀兩斷是壓垮徐天驕最後的一顆稻草。
甚至對張子儀議論的很難聽,但是也有人替張子儀說話,甚至說徐天驕就是自討苦吃,明知道張子儀不喜歡她那一款,非要自己飛蛾撲火,這回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簡直活該。
而張子儀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每日都去醉春樓花天酒地,就想徐天驕的死除了開始那兩天,根本就沒什麼影響似的。
這天正逢徐天驕“出殯”,張子儀照常去醉春樓“買醉”,等進了醉春樓,就在小桃紅的房間裏換上了衣服,還讓小桃紅給他易容。
再次出去的時候,就變成一個三四十歲平平無奇醉醺醺的佝僂男人。
徐家出殯的陣仗很大,徐夫人甚至在路上哭暈了兩次,徐尚書並沒有告訴徐夫人徐天驕假死的消息,他怕自己夫人演的不像,從而讓人看出什麼貓膩。
他照著徐天驕的交代,真的把徐天驕埋進了徐家的祖墳裏,等徐天驕下了葬,徐尚書站在徐天驕的“墳”前,摩挲著徐天驕的墓碑好久,直到天色黑了下去,這才讓人扶著回了城。
直到半夜,徐家的祖墳周圍出現了一夥黑衣人,找到徐天驕的墳墓就開始挖了起來。
等徐天驕被黑衣人從墳墓裏挖出來,長長的喘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再慢點我就要被憋死了!”
黑衣人領頭的說道:“徐小姐,主子正在不遠處等您,我們走吧!”
徐天驕點頭,換上他們給她帶的黑色夜行衣,這才跟著黑衣人頭領走了,剩下的黑衣人又把徐天驕的墳給埋上,這才匆匆散去。
徐天驕一路上騎著馬,跟著黑衣人飛奔到陳向禹的落腳點,在一處不起眼的人家停下,翻身下馬就直接跑進屋子裏。
徐天驕一進屋,蕭映雪就撲到了徐天驕的懷裏,徐天驕抱著蕭映雪好一會兒,這才把蕭映雪從懷裏拉出來,看到蕭映雪易容成一個扔到人堆裏都找不到的模樣,紅著眼眶笑著說道:“誰給你易的容,怎麼弄的這麼醜?”
旁邊的陳向禹抿著唇忍笑,蕭映雪一點都沒怪徐天驕說她醜,隻是緊緊拉著徐天驕的手紅著眼睛說道:“驕驕,你何必呢!你這樣跟著我們出來,你讓張大人怎麼辦?你讓徐家怎麼辦?”
徐天驕聽到蕭映雪提到徐家,輕聲歎了口氣,然後表情又開朗起來,故作輕鬆地說道:“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啦!徐家再也沒有我這個惹禍精,你不知道我爹能有多開心呢,至於張子儀,讓他好好在京都呆著做內應吧!”
這話剛說完,陳向禹身後的一個男人就咳嗽了一聲,徐天驕瞥了一眼他,本來已經挪開的目光忽然又轉回去,看著那個男人的眼睛,一下子衝到他麵前,伸手揪住了那個男人的耳朵,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呼痛。
徐天驕的眼眶又紅了起來,罵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敢冒著風險出京都?”
張子儀的耳朵被徐天驕揪在手裏,徐天驕手裏的力度不大,但是為了讓徐天驕心疼,故意倒吸一口冷氣,可憐巴巴地說道:“疼,驕驕。”
陳向禹見張子儀當著他們倆的麵還能鎮定自若的撒嬌,受不了的攬住蕭映雪的肩膀,說道:“樂樂,我們先出去,這裏有人不要臉。”
張子儀聽到陳向禹這話,不滿地瞪向陳向禹說道:“你說誰不要臉呢?要不是為了救你媳婦,我媳婦能這麼就跟你們跑了嗎?留下我一個孤家寡人在京都,你的心難道都不會痛嗎?”
“誰是你媳婦兒?你給我說清楚!”徐天驕聽到張子儀當著陳向禹的麵喊她媳婦,臉上一紅,手下可真用了力氣。
陳向禹抿著唇帶著蕭映雪出了門,把空間留給他們倆,張子儀耳朵吃痛,這回呼痛的聲音多了幾分真實,偏著臉伸手拉住徐天驕的手,小聲說道:“我的小祖宗你還真使勁兒啊,我真疼。”
徐天驕知道這回張子儀說的是真的,心疼的把手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