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碧這話說的就有點沒大沒小了,江晚晚初來乍到不想新婚第一天就惹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況且蕭墨白還存著殺她的心思,於是擺出一副十分受教的姿態說道:“說吧。”
“咱們大人父母早逝,年紀輕輕就當了家主,但是夫人也不應該起的這麼晚,其他少爺和小姐都在正廳等著您呢。”
卷碧說完這話,還翻了個白眼。
江晚晚看著有點好笑,就這樣的丫鬟,是怎麼活著伺候蕭墨白這麼久的?這麼個性子在古代恐怕活不過一集吧?她莫不是覺得自己好欺負,新婚第一天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卷碧身後的彩雲拉了一下卷碧,然後恭敬地對江晚晚福了福身子說道:“卷碧性子耿直,不會說話,希望夫人不要怪罪。”
江晚晚抬頭看了一眼有禮貌的彩雲,小丫鬟長相一般,但身上沉穩的氣質是別人比不來的,彩雲見江晚晚不說話,抬頭看向江晚晚,見江晚晚盯著自己看,露出一個笑容來。
“夫人?”
別看長得一般,笑起來還挺好看。
江晚晚點點頭說道:“我起的太晚了,都怪夫君沒有喊我起來。”
說完還裝作一臉嬌羞的樣子,素秋的臉色有點複雜,然後貼在江晚晚的耳邊輕聲問道:“小姐,昨天你跟姑爺怎麼沒用喜帕?”
江晚晚想了好久才記起來喜帕是個什麼玩意,就是新婚夫妻洞房後需要檢驗女子是否貞潔的白帕子。
昨天她魂兒都要被蕭墨白嚇丟了,哪裏還來得及弄虛作假?而且小榻上那床被褥也沒被收拾起來,丫鬟婆子進來的時候早就看在眼裏。
啊……
江晚晚的目光朝著卷碧,隻見卷碧眼裏譏諷的目光十分刺眼,就因為這個,這小丫鬟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她?
江晚晚洗完臉,對卷碧說道:“卷碧,你把小榻上的被褥收拾起來吧,昨天夫君惹我生氣了,我一時沒忍住,就讓他在小榻上睡了一夜。”
話音剛落,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坦蕩的江晚晚。
“夫……夫人,沒跟大人洞房?”彩雲小聲的問道,接著又問:“還把大人趕到小榻上去睡了?”
偌大的蕭府,誰不曾感受過蕭墨白的雷霆手段,哪一個見了蕭墨白不膽戰心驚,此時剛進門的夫人竟然說她在新婚之夜把蕭墨白趕到小榻去睡,怎麼不讓人震驚?
難道傳言根本不是真的,自家大人對夫人已經愛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了?
江晚晚心想反正蕭墨白也不在這,她根本沒什麼心理負擔,狐假虎威誰還不會了?
於是十分理所應當地說道:“是呀,你們不會以為是夫君不疼我吧?”
怎麼會?昨天夫人在床榻之間被自家大人逼著學狗叫的事,早就在熟知的丫鬟中傳開了,怕是夫人氣惱,才沒同意圓房的。
眾丫鬟婆子終於都十分識相的閉了嘴,就連卷碧也一臉不甘心的退到一邊,再沒多嘴。
江晚晚穿好衣服,才終於問了一句:“夫君呢?”
素秋說道:“姑爺一大早就起床練了會兒功,就去書房了。”
江晚晚點頭,說道:“去喊一聲大人,少爺小姐們不還在正廳等著嗎?”
不一會兒,去叫蕭墨白的丫鬟就回來了,蕭墨白不久也回來了,身上穿了一套深藍色的便服,看起來神清氣爽。
隻不過一進房裏,蕭墨白就感受到丫鬟婆子們都用一副複雜的神色看著他,當蕭墨白皺了皺眉頭,想要認真研究一下的時候,那些人又都低下了頭,跟平時一般無二。
江晚晚見到蕭墨白的時候,氣勢就已經矮了三分,又怕丫鬟中有誰衝動,把剛才的話說出來,想到剛才吹出去的牛皮,現在硬著頭皮也要在人前跟蕭墨白扮一扮恩愛夫妻。
於是走到蕭墨白麵前,伸手挽住蕭墨白的胳膊,乖巧地笑問:“夫君昨夜睡得還好嗎?”
蕭墨白感受到胳膊上柔軟無骨的小手,扯了扯嘴角話裏有話地問道:“娘子睡好了嗎?”
“托夫君的福,睡得很好。”
江晚晚見蕭墨白嘴角抹過的冷笑,在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趕忙說道:“聽聞弟弟妹妹們還在正廳候著,我們快去吧?”
蕭墨白不再說話,帶著江晚晚踏出房門,往正廳方向去,一眾丫鬟跟在兩人身後。
昨天進門的時候,江晚晚是蓋著蓋頭的,隻能看到腳下的一畝三分地,至於蕭府長得是圓是方她根本不知道,今天走在蕭墨白身側,用餘光一路打量著蕭府的設置。
蕭府的院子很大,但是裝飾都很樸素,跟江府比都有點寒磣,要不是知道這是禦侍郎的家,還以為是某家買下備用的別院呢,江晚晚心中思量著,忽然覺得不可思議。
蕭墨白不是很有勢力嗎?按理說給他送禮的人應該很多啊,為什麼搞得這麼清貧?難道說蕭府本來就是外強中幹的草架子?
想到這,江晚晚好像覺得自己能明白蕭墨白為什麼要娶自己了,是看中了江家的財力?
帶著疑惑,江晚晚跟著蕭墨白一起走到了蕭府的正廳。
一入門就看到三個跟她半大半小的男女分別坐在正廳的椅子上,見到蕭墨白和江晚晚都痛快的站了起來,神色十分恭敬地低頭作揖(福)的朝他們喊道:“見過大哥,大嫂。”
江晚晚聽到蕭墨白從鼻子裏發出個單音節,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那三個人才又站好,朝著江晚晚看過來。
江晚晚十分大方的任由他們打量,也朝他們打量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看到兩個長得一樣的少年,站在一起,看她的神色中,充滿了複雜,還有那麼一點點鄙視?
江晚晚穿的這本書,並沒有過多的提到蕭墨白的家事,對眼前的雙胞胎隻提了幾次,都是些不省心的,喜歡鬥雞遛狗借著他們大哥的官威作威作福的,因為是庶子,蕭墨白也不喜管他們,隻要不犯事,都是處於放養狀態。
而那對雙胞胎旁邊站著的像個紙片人好像風一吹就走的,存在感極低的小姑娘也就一句“因情自殺”了事,所以江晚晚對他們並不了解。
可是為什麼那對雙胞胎的眼裏對她還有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