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白話音剛落,就從暗中走出一個人來,對著蕭墨白單膝下跪,沉聲說道:“屬下護主不力,還請公子責罰!”
原來來人是蕭墨白的貼身侍衛,崔尚浩。
蕭墨白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崔尚浩,走上前扶了一把,說道:“起來吧,這是我的意思,不怪你。”
他如果不受點傷,怎麼會釣出來大魚呢?
崔尚浩就著蕭墨白的手站起來,想了想,問道:“主子是被江家小姐所救?”
“救?”蕭墨白聽到這個詞,想到江晚晚那天還想把自己扔下,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道:“算是吧。”
“主子身上的傷還好嗎?”崔尚浩關切地問道。
“無妨。”蕭墨白說著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崔尚浩想到剛才在屋裏看到自家公子跟江晚晚相處甚是融洽的畫麵,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聽聞這江家小姐喜好男色,在京都為了一男子不惜犧牲自己清譽,可兩人訂婚第三天這江小姐又莫名的退了婚,京都都傳是摔壞了腦子。”
說到這,崔尚浩感受到蕭墨白周身冰冷的氣場,便識相地不再說下去。
過了一會兒,隻聽蕭墨白的聲音又響起,卻是譏諷的口吻:“腦子是有點不好用。”
“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蕭墨白不想再提江晚晚,輕聲問道。
崔尚浩握了握拳頭,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兩天,京都中有對公子不好的傳言。”
蕭墨白坐在椅子上,就算黑暗中眸子也十分明亮,“哦?”了一聲,手指點了點桌子,又問道:“怎麼說?”
“不知是誰傳出謠言,說主子跟江家小姐好上了,並且……”
崔尚浩頓了頓,給蕭墨白一個心理暗示,才接著說道:“並且已經睡到了一處。”
其實傳言更活色生香,隻不過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崔尚浩不敢說,怕說出來主子捅他兩刀。
本來以為蕭墨白會發怒,誰知道蕭墨白聞言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後輕飄飄地說道:“你說,想讓一個人憑空消失的最好辦法是什麼呢?”
崔尚浩知道自家公子真怒了,擦了擦腦門上虛無的汗珠,謹慎地提醒道:“如果江小姐此時失蹤,怕跟主子脫了不幹係,不如過一陣子,屬下再……”
蕭墨白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說道:“也罷,看在她還算識趣的份上,且讓她再多活幾日吧。”
崔尚浩生怕自家主子一怒之下屠了這別院十幾口人,聞言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主子準備何時回去?”
“這幾天有人來找我嗎?”蕭墨白淡淡地問道。
“隻收到一封信。”崔尚浩說完從衣袖裏掏出一封信來,遞給蕭墨白。
蕭墨白伸手接過,卻也沒讓崔尚浩點燈看信,隻是摸了摸,就收了起來,說道:“明天就回,你在外麵等我。”
崔尚浩自然知道這個“外麵”是別院以外,應了一聲,便翻窗走了。
這邊江晚晚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在別人三兩句談話間差點沒了,晚上睡覺前想到被蕭墨白像下人一般指使來指示去,心中就一陣煩悶,到底怎麼才能將自己跟蕭墨白的聯係切斷呢?
“素秋。”江晚晚翻了個身,對睡在隔間的素秋喚道。
素秋應了一聲,走過來問江晚晚怎麼了,江晚晚沉思地問道:“你說現在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讓人沒有痛苦的死掉?”
素秋被自家小姐嚇了一跳,趕忙說道:“小姐,殺人是犯法的。”
江晚晚知道問素秋也白搭,煩悶地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江晚晚起床後,在院子裏又遇到站在梨花樹下的蕭墨白,莫名的一哆嗦,心想不知道還要遭受蕭墨白多少折磨的時候,就感覺身邊的素秋推了推自己。
“小姐,蕭侍郎在跟你說話。”素秋小聲提醒道。
江晚晚的目光這時才投到蕭墨白的身上,下意識問道:“蕭侍郎今天想吃什麼?”
蕭墨白挑眉看著迷迷糊糊又有點害怕後遺症的江晚晚,扯著嘴角說道:“蕭某今天就要京都了,打擾江小姐多日,心中甚是不安。”
江晚晚在心裏翻了個超級大白眼,你不安個屁,但臉上卻一臉關切地道:“蕭侍郎的傷都好了嗎?”
蕭墨白略一頷首,說道:“不礙事。”
江晚晚見蕭墨白果真要走,心底高興得要蹦起來,但臉上卻一副不舍的表情:“我還想著今天給蕭侍郎做點別的吃,誰知道蕭侍郎今天就要走,太可惜了。”
蕭墨白聞言挑了挑眉,順著江晚晚的話說道:“既然江小姐這麼有心,不如蕭某再留一天吧?”
江晚晚心裏直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抬頭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天色,忙說:“看情形蕭侍郎是有要事在身,吃飯的事來日方長,我就不耽擱蕭侍郎了。”
蕭墨白眯了眯眼睛,心中對江晚晚又多了四個字的評價:表裏不一,巧言令色。
“我讓董大趕車送蕭侍郎吧?”江晚晚見蕭墨白表情莫測,小心地賠著笑說道。
蕭墨白搖了搖頭,說道:“不必,江小姐借蕭某一匹馬即可。”
蕭墨白話音未落,江晚晚扭頭忙不迭地衝院子裏的董大喊道:“董大,把馬廄裏最好的那匹馬牽過來!”
蕭墨白表情淡淡地盯著眼前的江晚晚,心中卻越發的看不懂眼前的女人了。
平日裏明明擺出一副十分貪慕他皮囊的樣子,此時卻又恨不得趕緊讓他離開。
董大把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牽過來,江晚晚就把牽繩遞到蕭墨白的手中。
想到自己跟蕭墨白的聯係,她還是沒忍住,十分鄭重地叮囑蕭墨白:“蕭侍郎,一定要平安的回到京都,以後切記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不要受傷。”
說完像是怕蕭墨白記不住似的,又重複一遍:“一定不要受傷啊!”
蕭墨白牽著馬,在心裏品了品江晚晚“情真意切”的話,伸手掏出一塊玉佩出來,遞到江晚晚的麵前,淡淡地說道:“大恩不言謝,以後用得著蕭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江晚晚看著眼前成色上等的玉佩,腦袋靈光一閃,這塊肥肉自己送上門來,不吃白不吃啊!
隨即接過玉佩,毫不客氣地笑道:“一定,一定。”
蕭墨白看著眼前把心思都擺在臉上的女人,譏諷從眼中一閃而過,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