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隻有林珂珂一個人聲音的房間忽然響起一聲回應。
“好啊。”常老頭醒了。
“外公你醒了！”林珂珂大喜。
常老頭睜開了眼睛，他這次目光格外清明，精神特別的好，好像一下子病全好了，沒有半點的病態，他坐了起來，摸著林珂珂的頭，“可惜外公沒有時間帶珂珂去玩了。”
“外公，你說什麼呢，你這不是好了嗎？而且精神這麼好，”林珂珂看著這麼精神的常老頭，心裏卻是慌了。
有個詞叫回光返照，她曾經見過。
她聲音發顫，“外公好好的，我去叫醫生。”
常老頭和藹一笑，“不用了，把你姨媽舅媽幾個哥哥都叫過來。”
“好，外公好了，我讓他們來接外公出院。”林珂珂低下頭，壓下心裏的慌張，逐個給他們打電話。
“小珂珂。”
“嗯。”
“把外公的軍裝拿來，幫外公穿起來。”
“好。”林珂珂點著頭，她在常依蘭送來的東西裏麵找到了一套軍裝。
她幫常老頭換上軍裝，穿上軍裝的他更精神了不少。
“外公帥不帥？”常老頭衝她笑。
“帥炸天際！”林珂珂打起精神來，鼓掌。
一句話很討常老頭開心。
“外公，我再幫你梳個頭吧。”
“好，外公就喜歡小珂珂給外公梳頭。”
林珂珂給他把頭發都梳在一起，攏了一個小揪揪，拿皮筋紮起來想逗他開心。
“好看，這樣外公更帥！”
常老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精神的臉上慢慢淡了好幾分，他悵然著，“以前，寶寶也把我頭發紮起來了。”
“我外婆？”
“嗯，那個時候我很生氣，嚴肅的跟她說，男人的頭是不能輕易碰的。”常老頭反過來開始哄她開心，“你外公就不一樣，他就會說，寶寶摸我的頭吧，你摸了我的腦袋，我的頭就開光了。”
“哈哈。”林珂珂笑了起來。
看她笑了起來，他摸著她的腦袋，“我們珂珂笑起來真好看，以後都要笑，不許哭。”
“嗯。”林珂珂點著頭。
她陪他麵向著陽光坐著，外麵陽光已經透著將要來臨的春意，沒一會兒，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爸！”
“爸！”
常依蘭和沈芸先到了。
常老頭一臉柔和的看著她們兩個，“好啊，你們來了。”
“爸。”常依蘭走了上來，握著他的手蹲在他麵前。
“爸。”沈芸蹲在他另一邊。
“依蘭，芸兒，以前的事爸爸做得不夠好。”
常依蘭臉色很沉重，她搖著頭，“爸，我不怪你。”
“爸，你做得夠好了。”沈芸的臉色也很沉。
“你們不怪我就好，以後的路還要你們自己走。”
門又被推開了，這次常思蟄，常思辰和楚天舫都到了。
常老頭看著他三個大孫子大外孫，又嚴肅起來，“依蘭，芸兒，珂珂，你們都先出去。”
“好。”
林珂珂跟著常依蘭兩人出門，經過楚天舫的時候，把頭一低，當做看不見他。
他好像也沒有看她。
就像最早他那副高冷樣子。
這是好事。
走廊上落了一地陽光，常依蘭又拿出煙來抽。
“姨媽。”林珂珂走上前。
“我沒事。”常依蘭長長吐了口煙，她就在抽煙，很快把最後一根抽完。
病房門打開了，楚天舫先出來了。
他徑直向著她們幾人方向走來，或者說，向著林珂珂走來。
林珂珂往常依蘭身後退了一步。
常依蘭把煙掐滅，看了眼走過來的楚天舫，“阿珂去幫我買盒煙吧。”
“好。”林珂珂立刻離開。
楚天舫也跟著她走，常依蘭擋在了他麵前，“陪我一會兒可以嗎？”
楚天舫看著他媽媽，淡淡的吐出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