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城牆外,一位士兵拿著懿旨貼在公告欄,隨後就有一大群人“呼啦”的圍攏了過來。
“為保皇家子嗣綿延,特準廣納嬪妃。”
懿旨上隻有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沒有自稱,沒有格式,看不出人之喜怒,於是,周圍的人便理所應當的議論了起來。
“喲,皇後肯鬆口了?”
“這樣才對嘛,皇後就是要母儀天下才對,否則終究會被推翻的。”
“是啊,之前皇後一直不給皇上選秀的呢……”
“大概是那麼久了肚子裏也沒個動靜吧?”
人群中站著一個女子,衣著華麗,臉上卻帶著麵紗,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看著這周身的貴氣,還有身旁的婢女,就知道並非閑人。
身旁百姓們討論的聲音都一一的傳到耳朵裏,初一始終都表情淡淡的,雖然沒什麼表示,還是讓身邊的婢女驚出了一身冷汗。“夫人……”
初一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回吧。”婢女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默默的跟在初一身後回了宮。
剛入宮門,那婢女終是忍不住了,小心的開頭:“娘娘,奴婢就不明白了,您為什麼要鬆口讓旁人進宮?您就不怕皇上變心嗎?奴婢覺得,您此舉真是錯了……”
歐陽初一緩緩的轉過身來,盯著那婢女,一眼不發,那婢女的腳都有些打顫了,自己本就是新來的,今天想必皇後是心情不好,萬一一個不小心被關進冷宮或是被處死可怎的辦?自己還指望著能夠在二十八歲之前能出宮去呢,於是便急忙磕頭道:“奴婢是新來的,規矩還不太懂,萬一奴婢說錯了什麼話,惹了皇後娘娘不開心,還請皇後娘娘饒了奴婢。”
然後禁閉著眼睛,等著聽候處罰,誰知竟沒了動靜,於是那婢女好奇的抬起眼睛,隻看見皇後從自己身邊走過,然後一個“好”字輕飄飄落在自己的頭上,那婢女心下一喜,連忙起身隨皇後而去。
……
人群中有一個黑色的背影愣愣的盯著公告欄上,看了許久,然後把遮擋住其麵容的黑紗放下,露出其清秀的麵容,隻見有兩行清淚從那人臉頰滑過,她哽咽道:“風景瑞,我李沁來找你了,你要等我……”
隨後,李沁慢慢的走回府裏,她似乎在商量該如何與自己的爺爺說這件事,然後怎樣才能使爺爺同意了才比較好……
畢竟自家老爺子的脾氣還是能熟悉點的,老爺子極其厭惡皇宮,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那時被皇上救起後也有過想入宮的念頭,但是每每與老爺子提起,老爺子就會發脾氣,當時自己也就還小,不敢反駁,現在看來,說服老爺子看來是難上加難啊!想到這裏,李沁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回到府裏,李沁直接去爺爺的書房,然後輕輕的叩了叩門,聽到裏邊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李沁才推門進去。
老爺子一看是自家孫女,放下手中的茶杯,見自家孫女失魂落魄的,臉上還有淚痕,於是便好奇問道:“沁兒過來有何事啊?”
李沁也不繞彎子,坐下來直接說道:“爺爺,不知您看到外邊的公告欄了沒有,現下皇後娘娘己鬆口,允許皇上納妃了,所以……孫兒不孝,想入宮尋求皇帝寵愛!”
“你……”老爺子聽後直接被嗆了一口水,臉色瞬間就變了,隻見他咳了咳,順了氣後,猛地放下茶杯,怒聲說道:“沁兒,你怎麼就想入宮?”
李沁見老爺子這種態度,知道說服老爺子肯定很困難,於是直接跪下來,說道:“孫兒不敢瞞了爺爺,隻得如實告知爺爺,孫兒之所以想要入宮,隻因為小的時侯被聖上所救,從此暗生情愫,想著非皇上不嫁,那麼多年就隻是想入宮報答當年聖上的救命之恩啊!而且,孫兒也不止一次的與爺爺提起過,說想要入宮,但都是屢次被爺爺駁回,但是孫兒還小,雖是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孫兒喜歡皇上的那顆心還一直都在,所以……孫兒希望爺爺能成全,畢竟孫兒是真心喜歡皇上的啊!”說完,還向老爺子嗑了個頭。
老爺子也是被嚇了一跳,想將李沁扶起,哪知其如此倔強,竟想長跪不起,於是老爺子也有些怒了,對李沁說道:“不是爺爺不想讓孫兒入宮,沁兒有自己喜歡的人,這很好,但是沁兒從小就被寵在府裏,也不知深宮的厲害,明裏暗裏不知會受多少欺負,爺爺不忍心,也不願去看,更不願沁兒遭受這些,不然爺爺會心疼的!”
李沁抬起頭,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木製的地板上,隻聽見她說:“爺爺,沁兒知道您是三朝元老,我們的家族地位也是排得靠前的,有了地位與權勢,在宮中還愁些什麼?怕是皇後娘娘也不敢動我們三分啊!孫兒深知宮中的爾虞我詐,但是孫兒也並非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孫兒也會反抗!”
老爺子猛地一排桌子,力氣大得連茶水都被震出來了些許,隻見他說道:“沁兒,你怎麼就不聽爺爺勸呢?家族勢力在宮中並無多大用處,在宮裏神不知鬼不覺的處死一個人很是容易,況且皇上和皇後娘娘恩愛無比,並且皇上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寵幸那個揚晚櫻。所以,沁兒,你這又是何必呢?”然後,又像是累及了似的,癱坐在椅子上,疲憊的輕揉著太陽穴,說道:“沁兒,你爺爺也是見多了這樣的深宮爭鬥,所以才會怕極的,爺爺知道沁兒會反抗,但是沁兒何曾想過,自己若是這樣了,那再見時,爺爺還會見到現在這個單純的沁兒了嗎?後宮啊就像是個大染缸,白的進去了,不是黑的也成黃色的了……
李沁聽著老爺子這一席話,跪在地上拿著帕子抹著眼淚,自己覺得老爺子說得有道理,自己也確實忌憚著皇後以及日後比自己家世更加顯赫的小姐們,但是自己卻又不甘心放棄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