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瑞沒有看一眼地上的屍體,而是手腳慌張的看著初一,她蒼白的臉色和腹部的匕首讓他手不停地顫抖。
“初一,初一...”鳳景瑞看著初一昏昏迷迷的眼睛快要閉上了,他著急的摟她在懷,絲毫不介意鮮血染紅他的盔甲,現在的他剩下的隻有著急,眼色很是慌張。
初一感受到背後的溫度,隻是身體卻越發的冰冷,她腹部的匕首並沒有被她拔出來,她雙手緊按腹部出血處,血稍微的流的慢一些,可是依舊擋不住失血過度,初一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
衣服被血染紅,匕首刺進衣服內,血有些黏糊沾著血肉十分難受,初一痛苦的低喃了幾聲,鳳景瑞手慌腳亂,他十分害怕初一就這樣睡了過去。
他抱著初一手足無措,幫著初一按著腹部,“初一你要堅持住!不能有事,不能有事...”鳳景瑞語無倫次的一遍邊重複著這句話。
懷中的初一虛弱的強撐著雙眼,腹中的疼痛開始麻痹,她手握著匕首試圖把它拔出來卻被鳳景瑞阻止了。
“你幹什麼,你好好的呆著,千萬不要睡著了。”鳳景瑞感受到了懷裏人兒的反應有些驚喜同時又很是心疼,他為了避免碰到初一,一隻手微微抬高用嘴巴在衣袖處撕下了一片布縷,小心的為初一堵著傷口。
初一身上的白衣早已被血跡染紅,她本是想拔出匕首,可是不知牽扯到了什麼部位甚是疼痛,額頭已經開始冒出了冷汗,手中的血液很是黏糊,嘴唇似一張白紙一般。
鳳景瑞用另外一塊布小心的為初一擦拭著汗水,他四處張望著,試圖找到人或者倚靠的東西。
還好柱子離他們不願,鳳景瑞柔聲的道:“等我抱你過去,有痛就跟我說一聲。”
懷中的人兒輕輕的點了點頭,鳳景瑞這次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來,許是牽扯到了傷口,初一呻吟了一聲,牙齒緊咬著下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鳳景瑞看她的睫毛微顫,似要睡著一般,他心跳的特別的不安,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他害怕,害怕失去初一。
為了轉移初一的注意力,鳳景瑞邊走便跟初一說著話,初一勉強的笑,這個笑容讓鳳景瑞很是心疼。
他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把初一輕輕的放在了柱子邊,讓她依靠著柱子,紅色的柱子已然被鮮血染紅,一塊塊深色的血印記錄著不少人的死亡。
鳳景瑞替初一整理了下頭發,隻見初一眼皮微微的閉上,他手足無措,很是慌張喚著初一的名字可是初一卻沒有半點反應。
這時幾個士兵正往這邊趕來,鳳景瑞如抓狂般道:“去找大夫!去找大夫!”
士兵見到娘娘這般模樣便急忙的領旨前去找大夫,正巧路上遇到了郡王等人。
郡王見他們這般慌張的模樣便問道,得知初一受傷的消息,郡王等人鳳鳳火火的前往宮門。
空曠的殿內,還有未處理的屍體,離初一不遠處那具不大的女子屍體稱一種怪異的模樣,表情十分驚恐。
郡王趕來之時正巧碰到鳳景瑞猶如一個孩童一般抱著初一哭喊道:“丫頭,你還沒有成為朕的皇後...”
“朕命令你快點起來...”
“丫頭,別拋棄我...”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時的鳳景瑞猶如嬰孩一般,十分的讓人心疼,完全不像戰場上那個所向披靡的金鳳國皇上。
此時的鳳景瑞脆弱不堪,連其他人看的都格外的心疼,郡王上前安慰道:“士兵正在去找大夫,皇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一時眾人沉默了,此時的鳳景瑞完全聽不見別人說的話,他喚著初一的名字,手輕拂著她的麵龐,“丫頭,快醒醒,這天下我還沒有給你當嫁妝呢...”
初一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耳邊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在召喚自己,即便那聲音離自己很是遙遠,但她依舊能分辨的出聲音的主人。
“鳳景瑞...鳳景瑞...”她在黑暗中呼喚著。
鳳景瑞明顯感受到了懷中人兒的動靜,他欣喜的看著初一的臉,隻見初一臉色蒼白神色緊張,嘴中不停的低喃著自己的名字。
“我在這,我在這。”鳳景瑞回答著她,眼中開始充滿著希望。
這時士兵帶著大夫急忙的趕到,隻見大夫年過半旭,滿頭白發,因為來的太急手上提著藥箱,手不斷的擦拭著細汗。
鳳景瑞見大夫來了,便對初一說:“沒事了,很快就沒事了,丫頭別怕。”
大夫接到郡王的示意,便顫抖地走上了前去試圖替初一把脈,這時鳳景瑞才正視他的存在,眼神有些狠厲讓大夫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
初一被要求放平,這個地方成了簡單的手術台,隻見大夫從藥箱內拿出了大大小小的藥罐,還有一些鑷子。
他幹脆的拔出了初一腹中的匕首,血一時濺的滿地都是,初一痛苦的呻吟著,讓邊上的鳳景瑞看的十分的焦急,欲上前去被郡王攔截。
“皇上還是在殿外等待著吧。”郡王歎了口氣,這血腥的場麵他怕鳳景瑞會控製不住自己。
“朕就呆在這裏,哪都不去。”鳳景瑞手掌緊握,臉上狼狽不堪,他卻無意這些,此時的他眼中和心裏隻有初一,他擔心著她的安危。
大夫畢竟是半路上被拉過來的,隻能簡單的幫初一處理著傷口,他用剪刀把傷口邊上的衣物剪開。
還好先前沒有拔掉匕首,要不然畢竟失血過多而死,也堅持不到現在,看著這個女子竟如此頑強,大夫一大把年紀自是見過幾番世麵,十分的佩服這樣的人。
初一手緊緊的抓著地板,手上的指甲已是生疼,但跟腹部的傷口來看,卻是好了許多,她緊緊的咬著下嘴唇,本來發白的嘴唇硬生生的被她咬出了幾道血痕。
因為沒有麻藥,所以初一隻能硬扛著疼痛,換做一般人早已暈死過去,其意誌也很難堅持到現在,可況初一還是一個女子。
她的內心呼喚著她活下去,她還沒有和鳳景瑞成親,還沒有...她似乎還有很多沒有做的事情,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她不甘心。
可是再頑強的意誌力也不能讓自己不合眼,在包紮的最後一個階段,初一終是昏迷了過去,但是意識任在。
鳳景瑞第一時間便衝到了初一的身邊,大夫的額頭早已大汗淋淋,他顫抖地收拾著藥箱。
“在下隻能幫到這裏了,至於後麵,還是請禦醫來處理吧。”大夫搖了搖頭,他估摸著匕首的深度,恐怕是傷及到了什麼,看他們的打扮和說話的方式,便能猜出一個大概。
能為皇室治病對於他來說已是這一生的榮耀,不過這個女子真心讓他產生了敬意。鳳景瑞一心隻想著初一已顧不到其他,郡王搖了搖頭示意大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