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四處張望著生怕白天的人又來訪,她看著外麵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絲人影這才放下心來,門被拴住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被洗的發白的衣裳已經皺巴巴的,她已然沒有心思顧著其他的,戎盧君看著嬤嬤神神秘秘的樣子有些疑問,肺部又開始不舒服起來,一股氣卡在喉嚨開始不斷地咳嗽起來。
嬤嬤聽到咳嗽聲連忙端著手中剛剛熬好的湯藥走到了床邊,混黑色的湯藥摻加著一絲難聞的異味。
戎盧君因咳嗽的原因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紅,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像打了結一般,嘴邊的湯勺遞了過來,他看著勺中的藥水不知在想著什麼,手緊緊的握著被褥終是喝了下去。
嬤嬤一邊為戎盧君拍著背部一邊喂著藥水,咳嗽聲漸漸平緩了下來,戎盧君喉嚨動了動推了推藥碗,便道:“嬤嬤不是說了不必再為我的病操心了嗎。”他看著嬤嬤的眼神很是複雜,雖然自幼便跟嬤嬤一起卻總覺得她似乎有意瞞著他什麼,尤其是這段時間神神秘秘的更加的讓他好奇。
“傻孩子,說什麼呢。”嬤嬤放下手中的湯藥,慈祥的摸著戎盧君的臉,眼中的慈愛和疼惜是那麼的真誠不慘和半點虛假,看著戎盧君的眼神她的手頓了頓,心有些酸,眼眶中含著淚水。
都怪自己,當初夫人把王子托付給我,必是信任自己,如今卻讓王子受如此之罪,何況...想起自己手中不剩多少的銀子,嬤嬤深深的歎了口氣。
待嬤嬤欲走出房門時,戎盧君撐起身體眼神複雜的道:“嬤嬤家裏的麥子不多了。”
嬤嬤的腳頓了頓,依舊撐起笑容道:“嬤嬤明個就去買,不早了,王子早點睡吧。”說完就熄了房中的燈。
門吱哢的關上了,夜色中的葛爾丹深深的歎了口氣,從小就要嬤嬤不要叫自己王子她卻依舊改不了口,想起當年在皇宮的場景戎盧君有些恨,恨父皇的無情恨可敦的殘忍。
雖然在家中但是外麵的傳言多少都聽得到一二,這幾天來自己家造訪的人一看便身份不凡,想起如今的處境,戎盧君似乎心裏已然有了打算,他安靜的閉上眼睛似乎等待著什麼。
次日嬤嬤一大早便抓了院中的母雞打算拿出去賣,摸著母雞的腹部裏麵還有雞蛋,心跟揪了了一般,雖然心疼但也無可奈何,一路來到了醫館卻見李大夫正打包著藥材。
“嬤嬤今個怎麼那麼早。”李大夫有些驚訝,現在隻是開門時間,路上的人不過是零零散散的,聽到了雞叫聲視線這才轉移到了嬤嬤的手中。
母雞隻是悲慘的叫了幾聲卻沒有一絲的掙紮,嬤嬤養這幾也有好些日子了,算是有了些感情,可是實在沒有辦法,看著李大夫心裏想著還在家裏躺著的王子便狠下了心,手中的雞遞給了李大夫。
李大夫有些惶恐推讓著,額頭滿是汗,“嬤嬤這怎麼使得,這是折煞老夫啊!”經過昨晚某人的警告李大夫哪敢怠慢嬤嬤,本來平常的事情讓他整個心都懸著的,昨個的銀子簡直是個燙手的山芋。
“李大夫您就收下吧,算我的一點心意,這段時間可是麻煩李大夫了。”嬤嬤把母雞硬塞給了李大夫便匆忙的走了。
李大夫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幹站在這,這時李夫人從內屋出來看到自家夫君手中的雞尋問幾句,兩人無奈的看著母雞,不知怎麼辦才好。
就在嬤嬤離開的這段時間,劉山暗中潛入了屋中,打算直接找王子好好談談。
戎盧君咳嗽了幾聲手握著床杆勉強的撐起了身體,這些日子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昨夜怕驚擾嬤嬤引起她的擔心,盡量控製著自己的咳嗽聲,沒有睡個好覺,看到來人戎盧君似乎並不意外,眼神堅定的看著劉山。
劉山微微愣了愣,倒是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佩服,不愧是王子處事不驚,他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了起來,兩人聊了一些事情,劉山也懂得一些醫術為戎盧君把了脈卻並不樂觀,這是西域才有的毒,不過早已失傳隻是在西域皇宮中少有所聞,沒想到這次卻在戎盧君身上,依脈搏早已中毒很深。
他皺起了眉頭,戎盧君深知自己的病,大多數銀兩都是花在這病上,要不然依靠宮中帶出來的東西自家哪會如此窮迫。
戎盧君勉強的笑了笑道:“劉大人也莫要為我這病煩憂,想必在下是幫不上金鳳國什麼了。”
劉山聽他這般說話倒是笑了起來,搭脈的手收了回來,似很有信心的說道:“本官來找王子自是有辦法為其治病,隻是這病有些棘手,還需等些時日,王子還是放寬心的好。”
戎盧君以為他隻是安慰自己欲要說些什麼,便聽到了院內的聲音,想必是嬤嬤回來了,劉山微微點了點頭便推開門走了出去,嬤嬤正好和他打了個照麵,看著劉山的身影一臉的惶恐。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在可敦還沒有下手之前還是草草的走了是好,卻被劉山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計劃,戎盧君跟嬤嬤粗略的解釋了一番這才安撫了她的心。
夜晚,刺客來訪驚動了屋中之人,還好劉山早有一手派人保護戎盧君這才阻止了這些黑衣人的暗殺,不過這次暗殺讓戎盧君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必須得活著。
劉山接到了消息,長時間在朝政中徘徊倒是讓他忘了一個人,可敦,說起來這女的倒是有幾分頑強,想必是這幾日他們動靜太大消息走漏驚動了某人吧,不過他們金鳳國要的人啟是區區一個女子能了結的。
劉山在侍衛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便揮了揮手示意他撤下,待屋內已沒人,劉山便提起了筆寫起了信,哨聲響起一隻白鴿從窗戶外飛了進來,腳上還綁著一個細小的竹筒。
這邊初一接到了消息欲連忙前往西域卻被鳳景瑞給阻攔,可是這中毒之事卻是拖不得,兩人便大吵了一架。
“鳳景瑞你這是怎麼了!”初一甩開了鳳景瑞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最近西域探子來報,西域動亂不安,何況其他大國也欲分一杯,你這會去怎讓我的下心?”鳳景瑞當然知道初一的心意,隻是局勢緊迫哪是她說去就去的。
初一知道鳳景瑞的擔心,但是西域畢竟現在隻是暗中局勢混亂,還沒有到真正混亂的地步,何況即使到了那時也來不及了,劉山來報,王子戎盧君中毒已傷及五髒六腑,可況是失傳已久的毒,劉山沒有把握她怎麼能袖手旁觀。
況且不說戎盧君是他們金鳳國控製西域的重要關鍵點,單單她知道有人需要醫治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如果戎盧君堅持不到最後,我們又該如何?現在的局勢你不是不知道,況且我不能做到見死不救!”初一撇了撇嘴,一副堅持的模樣,醫者父母心。
鳳景瑞皺了皺眉頭,思索了很久這才開口道:“容我幾日。”
這邊沒有達成共識,劉山隻能靠著上好的藥物吊著戎盧君的命,因為住所已經不安全,劉山和軍師商議決定偷偷地對王子進行轉移。
霍達將軍那邊已經有了消息早已在暗中布下了暗哨不過卻沒有發現異常,原來劉山早已猜測到這點便派人偽裝成嬤嬤和戎盧君兩人迷惑其他人。
宮中,可敦因為子女逝去傷心不振得知派去刺殺戎盧君的人下手失敗,瞬間把悲傷轉為了憤怒,如果不殺了這個孽種,待他回來之時她怎麼會有好果子吃,想到這裏她又雇傭了新的一批殺手進行輪番的刺殺,卻一一失敗讓她心裏十分恐慌整日急慮不安。
初一每次在皇宮蕩悠欲遭突破的方法,每次的花招都被鳳景瑞拆穿還派人暗中監視自己,讓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看著宮中的城牆,初一歎了口氣還是密道折返了回來,德公公正笑眯眯的恭候在一邊,讓她心燥不安,這些日子早就出宮好多回,但是總是能讓德公公捉個正著卻又不言不語的跟著自己,讓她心裏總不是滋味,幹脆直接坐了下來,看著候在一旁的德公公。
“身為宮中大總管卻如此清閑,本宮是不是該稟告皇上?”初一瞪了德公公一眼,狠狠的說道。
德公公抹了抹額頭的汗,這主子的事怎麼竟連累到奴才,唉,說起來這娘娘本是可以走的,隻是每每又折返過來,皇上倒是算計到這點打著心理戰,娘娘總是不喜歡不告而別的。
“娘娘倒是折煞奴才了,這不小李子正好閑著沒事幹,皇上便讓他暫時頂替了奴才的位置。”德公公不緊不慢的說道,把問題拋到了皇上的身上,這不可是皇上讓他閑著的。
初一便知鳳景瑞是算定了自己不會不告而別跟自己打著心理戰呢,那她直接去找他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