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放下酒杯,看向戎盧飛信,裝作疑惑的樣子:“哦,三皇子倒是說說,怎麼個沒命法?”
“自然是……”正說著話,突然停頓下來,戎盧飛信一動不動,雙手捂住小腹,腹痛難忍,嘴角也流出血液。
他看向歐陽初一,又看向酒杯:“你……酒裏有毒……”話未說完,戎盧飛信就支撐不起,半跪在地上,沒了力氣,眼睛卻瞪著歐陽初一,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是不是很疑惑,明明是你在我的酒杯裏下了毒,又怎會被你喝了?”初一起身,走至戎盧飛信身前,俯視著他,微笑著。
“你……你……”戎盧飛信已經說不出話,他知道自己這個藥的毒性,雖然不會立刻就死,可會讓人腹痛難忍,七竅流血,一刻鍾後才會死亡。
戎盧飛信不相信,明明歐陽初一已經喝了酒,為什麼出事的是自己,怎麼會這樣?
初一看出他的疑惑,也不解釋,隻是問了句:“戎盧飛信,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仔細想想,方才有什麼不對勁?”
看著他的樣子,初一也慶幸著識破了戎盧飛信的計劃,否則,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看著歐陽初一的樣子,戎盧飛信回想著之前的發生的所有事,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變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歐陽初一。
戎盧飛信這才明白,原來這都是歐陽初一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讓自己自食其果,怪不得之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戎盧飛信心中悔恨,若不是自己太過心急,著了歐陽初一的道,雙手捂著小腹,整個小腹像是被刀絞著,難以忍受。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覺得我怎會知道你會毒害我?”初一蹲下身子,看著戎盧飛信的樣子,微微皺眉:“三皇子,今日你會落得如此下場,也都是你自找的。”
戎盧飛信顫巍巍地舉起一隻手,指向歐陽初一,想說話卻說不出話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滴答滴答,像是預示著什麼。
“戎盧飛信,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初一看著這樣的戎盧飛信,突然覺得他也可憐,雖說以前做的事讓人可恨,可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沒有登上王位,以這種的方式死去,確實讓人可憐。
戎盧飛信閉上雙眼,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這才醒悟,原來自己也做了許多錯事,可這一切,也是他們逼自己的。
睜開眼,戎盧飛信看著初一,眼底有些濃濃的恨意,腹痛不止,卻抵不過戎盧飛信對初一的恨。
初一觸及到戎盧飛信眼底的恨,竟有些害怕,沒想到,戎盧飛信臨死前仍舊不知悔改,初一無奈的搖搖頭,覺得感到他很可悲。
“三皇子,其實我本不會讓你死,我想的,隻是把你關在這,可沒想到你卻想要害我。”說著,初一的語氣加重,“若是你沒起害人之心,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戎盧飛信無力地閉上眼睛,現在已成定局,這毒藥也沒有解藥,仔細想想,若是自己小心一點,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正想著,突然小腹愈加疼痛,嘴,眼睛,鼻子,耳朵均流出了鮮血,戎盧飛信突然笑了,緊盯著歐陽初一,一字一句地說:“我在陰曹地府等著你……”
話音剛落,戎盧飛信頭一歪,便斷了氣,可眼睛仍舊睜大著,看著初一所在的方向。
突然雷聲大作,初一還沒緩過神來,被雷聲嚇了一跳,回想起戎盧飛信死前最後的那個笑容,心裏很是震撼,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
初一轉過身,一刻鍾後,這才緩過來。
看向身邊的宮女,那名宮女也有些害怕,初一走到她身前,拍了拍宮女的肩膀,細聲吩咐道:“等會讓人將屍體處理好。”
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初一也不在意,從桌上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等了片刻,宮女才反應過來,回答了聲是,便不敢再看戎盧飛信的屍體。
“沒想到,戎盧飛信臨死都不知悔改。”初一坐下後,捏緊雙拳。
很快,就有侍衛過來處理屍體,初一不想留下來,便帶著宮女走出房間,站在房門口,看著屋外的大雨,頓時覺得壓在胸口的悶死一掃而光。
大雨傾盆,雷聲斷斷續續地響著,大雨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落,方才還明朗的天空變得黑沉沉的。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烏雲片片,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仿佛想要趕走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看著這樣的天氣,初一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釋懷了什麼,心裏一下子覺得好輕鬆。
仰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臉頰上似是有什麼劃過,初一伸手一摸,將手指放入嘴裏:“鹹的,是淚,我哭了嗎?”
初一笑著垂下手臂,沒想到自己真的哭了。
“主子,你……”身後的宮女見狀,連忙詢問初一,卻被初一揮手打斷。
房間內,侍衛們整理著房間裏的東西,也用濕帕子擦幹淨地上的血跡。
“你們說,這三皇子還真是可恨,竟然敢對主子下手,現在落得這般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其中一名侍衛一邊擦拭血跡,一邊說道。
“那可不是!”另一名士兵接過話,“主子對他算是仁至義盡了,沒有將他關入大牢,沒想到他卻想要害主子性命,真是狼心狗肺。”
幾人將地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後,一人將桌上的毒酒拿上,另外幾人就抬著屍體,離開了。
初一站在那,許久之後,這才轉身對著宮女說:“準備回宮,換件衣服,然後去見皇上。”
“是。”宮女跟在初一身後,兩人一同離開了這裏。
房間外,之前抬走屍體的那幾人處理好了屍體又回到這裏,其中一人從懷裏拿出一把鎖,將房間鎖上。
另外兩人拿出封條,貼在房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