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戎盧飛揚來訪已經過了兩天了,這兩天初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隻是靜靜的坐在院子裏,看著花,看著草,看著天……。什麼都不去想,也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直到負責采購的下人跟她說碰見了陳岩的家人,初一才想起來自己到底遺忘了什麼事情。看著人離去安排,初一想起了尋找解藥配方的日子。
那次遇襲,如果不是陳岩舍身相救,為自己和小賢子擋了一劍,她恐怕早就不在這世上了。所以,當鳳景瑞說她跟陳岩之間有什麼的時候,她才會那麼的生氣。
“初一小姐,已經安排好了。”
“嗯,這就出發吧。”
“是!”
初一收拾了一下,坐上了前往陳岩家裏的馬車。就在初一所坐的馬車離開後沒多久,另外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前……
在聽到下人的回答後,鳳景瑞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難看。
這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剛剛跟他吵完架,結果轉身就投向別的男人。之前明明還質問他跟戎盧飛揚的關係,現在,她又該如何解釋她跟陳岩的關係!?
“走!去陳岩家!”鳳景瑞用力一甩車簾,咬牙切齒道。
轉回初一那邊,當事人初一完全沒想到鳳景瑞會過來找她。不過,就算知道了,初一也一樣會決定過來看望陳岩。
陳岩雖然是在皇宮裏工作,但俸祿並不算太高。所以,他的家裏依舊還是那幾間屋子,並沒有什麼改變。
初一剛剛走進院子,便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便從屋裏傳來,說話人正是陳岩。
“是初一小姐麼?快進來吧。”
早已領略過陳岩厲害之處的初一完全不驚訝,但陳岩的狀況倒是跟她想的不太一樣,雖說及時得到治療,但時間較短。她本以為,陳岩應當躺在床上好好修養,但是……現在的陳岩是站在那裏的,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問題。
“過來!”對於病人,初一從來不會鬆懈。
知道初一個性的陳岩立刻坐下來,將手放到桌子上,等著初一給他把脈。經過檢查,陳岩雖然還有些血虧,但確實已無大礙。
“還有些血氣虧損,不過沒什麼問題了。”真正了解情況後,初一才放下心來。
“多謝初一小姐。”陳岩道謝道。
初一搖搖頭,示意陳岩不必說謝謝。當初若不是他,初一和小賢子都活不下來。
“陳岩,這裏並沒有外人,你叫我初一就好。”既是救命恩人,又何必再用敬語。
“陳岩不敢!”尊卑之別,不可逾越。
“不必顧忌那麼多,一個稱呼而已。”
“……”陳岩沉默下來。
“……”初一也沉默下來。
“初一……。”許久,陳岩小聲的說道,隨即嘴角牽起,形成了一個傻笑,看的初一心中一樂。
“嗯,陳岩。”
不說屋子裏的氣氛有多麼多麼好,反正屋外可是一片黑暗。
身為皇上,鳳景瑞所乘坐的馬車也是萬裏挑一的快。所以盡管比初一晚出發,也還是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而他一踏進院子裏麵,就聽到了那句“初一……。”語氣溫柔,欲語還休。而穿過打開的窗戶,還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兩人坐在桌前,初一對陳岩笑的溫柔無比,一雙秋瞳瑩瑩發亮。纖長的手指搭在陳岩手上,白皙的皮膚與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那麼和諧……
鳳景瑞抿緊了嘴唇,雙手握拳,青筋暴露,一雙星眸中像是刮起了風暴。
“初一,你可把解藥配方交給皇上?”
“嗯,已經給他了。你放心吧,不會有事了。”
“那就好。”
不會有事了?什麼叫不會有事了?像是忍無可忍,鳳景瑞一腳踹開了門。門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嚇了屋內兩人一跳。
“鳳景瑞?”初一定睛一看,門外站著的黑衣男子不是鳳景瑞是誰。
可他為什麼會在這裏?有為什麼,臉色如此難看?
“參見皇上!”陳岩一見是鳳景瑞,馬上變跪了下來。
“起來吧。”風景瑞強壓著火氣開口,陳岩遲疑的站起來,心中有些不安。
“陳岩,你,很好。”鳳景瑞淡淡的吐出一句。
這是,什麼意思?不僅陳岩楞了,就連初一也是困惑不已。
“大膽陳岩!你可知罪!?”鳳景瑞怒喝一聲,陳岩撲通便跪下了,心中卻疑惑自己犯了什麼罪,讓皇上如此生氣。
“朕讓你跟隨歐陽初一去南方尋找卡卡草解藥配方,你卻陰奉陽違,該當何罪!?”
“回皇上,屬下沒有!”
看著鳳景瑞質問陳岩,初一越發覺得心裏不舒服。而鳳景瑞看見初一緊皺著眉,也是冷笑一聲,這就心疼了?
“陳岩,朕問你,你與歐陽初一可有關係?”
……什麼意思?初一眨眨眼,他是在說……。她跟陳岩?
“回皇上!陳岩跟初一小姐沒有任何關係!”皇上怎麼會這麼想!?
“嗬,好一個沒有關係!你當朕的眼睛是瞎的麼!?”鳳景瑞一甩衣袖,重重的踢在陳岩胸口。傷勢還未痊愈的陳岩怎禁得起如此對待,當下便吐出血來。
“夠了!”初一冷著一張臉站起來,她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
“鳳景瑞,我告訴你!我歐陽初一,跟陳岩沒有半點不當的關係!”
說完,初一便繞過鳳景瑞走出了陳岩家。等鳳景瑞追出來時,初一已經坐上了馬車,回去了。當天晚上,鳳景瑞就拿到了一封信一一歐陽初一的信。
鳳景瑞,你曾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我。
我不是聖人,我也會難過。
以前,我隻會忍耐你的冷落。
這一次,我不會再等你原諒。
錯了就是錯了,放任你繼續下去,隻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在你認清楚自己的心,明白自己的錯誤之前,我不會見你,你也別來找我。
歐陽初一
鳳景瑞緊緊的盯著信,手在紙上拽出了道道痕跡。許久,他將信扔到桌上。起身來到窗前,望著沒有一絲光亮的,猶如黑鴨絨一般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初一在將信送出去以後,就來到院子中。呆呆的望著天空,望著那一輪明月,冷冷清清的掛在那裏。
是夜,風起,今晚又有多少人不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