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相互折磨

月色透過薄海棠的花瓣,細細傾瀉在那人華裳,案前之人,墨發高束,劍眉利落如同粗豪淺淺一勾,擱筆,他抬眸間,烏色的瞳眸皆烙刻下身前幾步遠女子的一瞥一笑,他眸色迷朧,像是酉時被叢陰遮住,毫筆一撥二提揮出的墨色,初一在窗外看的愣住,薄薄的螢窗就隔了那麼一紙,她連他的呼吸和溫度都摸不著,就像是雲卷雲舒,似水無痕。

戎盧飛揚彎月眉柔軟的輕揚開,她裏麵一件白儒長裙,外麵褂著一件絳紫色的廣袖長衫,她神色迷離,似乎就是月亮午夜在墨雲間暈開的柔和的光華,氫氧著一絲晨間霧氣,戎盧飛揚腰肢柔軟的似乎不堪於折的柳枝,她懶懶的依在鳳景瑞的身上,鳳景瑞麵色不動,不拒絕也不接受,隻是一種若遠若離的姿態微睨著戎盧飛揚,戎盧飛揚的神色不動,掌心早已沁出了冷汗,浸濕了掌下的衣衫,鬢角也閃出柔和的光,她看著風景瑞,忽的揚唇,俏皮嗔道:“將軍,怎麼,這時候都紅燭冉冉,帳前你我,不做些什麼?”話落後,似乎是無意般的臉上飛上一抹紅暈,她捂著嘴巴,不禁笑了幾聲,眼底卻無笑意。

風景瑞曲指叩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滑上戎盧飛揚的腰肢,他眼底慢慢浮上一絲若同寒雪的冰冷,他對著戎盧飛揚勾唇笑了幾聲,“飛揚可真的熱情,本將軍是不是該謝謝你?”他話落,有哈哈大笑一聲,頓時臉上綻發出一絲光彩,連局中人戎盧飛揚都看的不禁失神,她這次是真的有些害羞的咬了咬下唇,有些羞澀的偷偷瞄了風景瑞一眼,見他少年風姿,著實不凡,便心裏暗暗的想.....戎盧飛揚害羞之餘,卻未發現風景瑞的神色一點點的冷下,衣袖內有一角青芒露出,戎盧飛揚扭扭捏捏的走到了風景瑞的身旁,低著頭,是不是偷偷喵喵他。

初一在外麵看的一愣,額角的青筋隱隱暴起,她狠狠的咬了咬牙,指甲被包在柔軟的掌心裏,也早已被挖出了血,她瞪著雙目看著一紙內人案前之人如何反應,心也似乎在那麼一瞬那在寒風北夜裏被鞭撻的鮮血淋漓,初一抬眸看看被烏雲掩蓋,沒有月色的天空,頓時覺得自己的內心就像是如此,沒有光明,卻等待所謂的光。

終於,那案前之人抬手,他輕落在戎盧輕揚中衣的衣領上,慢慢滑下,初一覺得自己喉頭堵塞,像是被硬生生灌下一瓶辣椒一般,氣的雙頰通紅,她手原想重重捶向灰牆,卻動作一刹止住了,她輕輕在上麵輕打幾下,一次又一次,心裏卻在追問那個躲在心房,將門關的嚴嚴實實,不讓門外光照在她青白的臉上的自己,縮在角落裏,想自己縮進塵埃為好,她抬起頭來,看著螢窗上倒影著的燭火冉冉,像是一隻隨時要飛走的蝴蝶,她最終捉不著,摸不著,在迷宮裏,一遍遍舍棄自己,最終看著別人的結局與他。

她忽的抬目,炯炯有神凝視著窗內,她不相信,那個男人會言而無信,他既然,答應自己了終身,那麼一定會做到,她,信他,無條件。

“為何要在此處,”裏麵的人輕歎一聲,像是落花於水的透明,將初一確確實實拉回了現實,她定定的看著那窗戶,似乎能想象到金男玉女,紅帳之內綽綽約約倒影出那麼幾些,月光出來了,照在她有些落寞的影上,她感覺自己的腳似乎紮了根,還是灌了鉛?抬也抬不動,她提步勉力才走出一步,身後,影子拉出老長,似乎世上隻有形影相吊才是最真實的諾言,所謂山盟海誓,不過鏡花水緣,她一下子踉蹌在地,屋內的人似乎被這聲響驚動,好久,初一窸窸窣窣的爬了起來,衣擺在地上拖拖曳曳,也沾上了不少的塵埃,她輕輕推開了木門。

嘎吱一聲,屋內兩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初一臉色蒼白,她有些有氣無力的倚在門上,眼神望向風景瑞壓在戎盧飛揚的身上,初一如果不忍般的晃了晃頭,闔上早已酸疼的雙目,烏睫亂顫。

風景瑞暗暗收回了衣袖裏藏著的冷芒,他直起身來,麵色不動,似乎冷硬的側麵棱角上還帶著些戰場上的鐵血無情,他看了初一一眼,便起身坐回案前,初一看著床上的戎盧飛揚有些無力的起身來,那下擺上沾染上去些觸目驚心的如同梅花顏色的花瓣,初一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戎盧飛揚嫵媚的對著初一捂嘴笑了笑,“以後,飛揚要和姐姐一起伺候將軍了呢,怪說當初姐姐為何喜歡將軍,那也怪不得,”戎盧飛揚道,還如閨中女子般俏皮的向初一眨眨眼。

“......”

風景瑞聽她一言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平靜無波的翻弄案上的書籍,見她無措的看來,最多也是一個平淡的眼神,這使初一真的崩潰了,她帶著一種莫名其妙被侮辱的心情倚著木門爬起來,她說話都有些結巴,肚中的火冉冉燒起,燒的她眼淚都冒了出來,她指著戎盧飛揚道:“你喜歡這種?”初一眼淚順著雙頰滑下,卻唇邊起著苦澀的笑意。

風景瑞沒有答言半句,初一掀門決絕離去。

“你敢與她說?”這是風景瑞的。

戎盧飛揚捂嘴笑笑,“有沒有那種事,你我都知道,何必,再何況對我自己好,不是麼?”她笑意裏也有些黯然失神。

回憶如波濤洶湧,衝擊著初一的神經,讓她不顧一切的大喊:“你與戒盧飛揚卿卿我我,就不許我和陳岩曖昧不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