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初一打量著陳岩背上所背著的大包袱,問道。
陳岩嘿嘿傻笑兩聲,盤腿席地而坐,一邊將背上的包袱卸下來隨手仍在馬車內,一邊回答道:“此番前往南方的路途凶險,我來護你平安。”
“就你?”初一有些嫌棄的看著陳岩,顯然是不相信他這把瘦弱的身子骨能夠保護得了她。
但是,她的心卻因為陳岩所說的這句話而變得暖暖的,即使他可能沒有能力護她周全。
許是初一嫌棄的太過明顯,陳岩大受打擊:“雖然我長得不那麼壯實,但是我的武功可是極好的。若是你不相信的話,咱們可以暫且走著瞧。”
“你這次出來,你爹知道嗎?”初一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討論太久,於是急急轉移了話題,“該不會,你是偷著跑出來的吧?”
陳岩不滿的拋了一個白眼給初一:“依著我爹那精明的腦袋,我偷跑能盲得了他?”
“實話告訴你吧,這次是我爹特意讓我來的,他囑咐我這一路上不論發生什麼事兒,都定然要護你周全。若是你有什麼閃失,他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陳岩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扁著嘴陳述自己有多可憐。
“姑娘,我們何時啟程。”馬車外,鳳景瑞指派給初一的人馬催促道。
初一沒有多想,回道:“即刻便可啟程。”
“可……”那領頭的侍衛頓了頓,似乎在想著該怎樣開口說這件事。
聽出了領頭侍衛欲言又止,初一未曾多加猜測,隻追問道:“可什麼?還有何事?”
領頭侍衛翻身下馬,單膝跪在馬車外:“姑娘請恕小的直言。這陳公子與姑娘共乘一輛馬車於理不合。”
其實,那領頭侍衛想要說的是,皇上並沒有指派陳公子跟隨他們的隊伍前往南方,他這樣貿然的隨行,不知會不會惹得龍顏大怒。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陳公子能夠進得了初一姑娘的馬車,想必他們的關係定然是不淺的。若是日後皇上怪罪下來,他們這些隨從應該不會受太大的懲罰吧?
於是,便退了一步,禮部尚書家的陳公子可以與他們這隊伍同行,但是,絕對不能與初一姑娘共乘一輛馬車。初一姑娘怎麼說也算是皇上的女人,哪裏能與除了皇上之外的男子共乘。
“是我唐突了。”初一還未答話,一旁的陳岩便一邊這樣說著,一邊起身走了出去,同馬車夫並排坐著,對那跪著的領頭侍衛說道:“我的坐騎已讓家仆牽到城外,這城中的路途,可否讓我暫且先坐在馬車外?”
“初一姑娘。”領頭侍衛不敢貿然給出回複,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他可擔待不起。
初一撩開簾子,看了陳岩一眼,對那個還跪著的領頭侍衛道:“一段路途而已,就讓陳公子這樣坐著吧!”
“是。”領頭侍衛應了一聲,站起身,躍上馬背,帶領著不甚壯觀的隊伍朝著南城門的方向行去。
“這一段路隻能讓你委屈一下了。”隊伍緩緩開始移動,初一略帶歉意的看向陳岩道。
陳岩大手一揮,滿不在意道:“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反正都是要到城外,如何去,目的地都不會改變。”
“有道理。”初一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縮回到馬車裏,放下馬車的簾子。
初一靠在馬車內閉目養神,腦海中不自覺的又浮現出她去找鳳景瑞時,看到戎盧飛揚就坐在他身側的畫麵。
說實話,若是僅憑戎盧飛揚一個人說她與鳳景瑞的關係如何如何好,初一都不會去在意。她唯獨在意的,是鳳景瑞對戎盧飛揚的態度是否已然發生了改變。她有些擔心,鳳景瑞與戎盧飛揚之間,到底發展到何種地步了?
此前,初一隻覺得那些幾個女子爭一個男人的戲碼有些不可思議,天底下的男子何其多,為何偏偏單認定那一個。
但是現在初一卻是知道了,幾個女子對那個男子都是有情的,若是要讓其中一人放下這份情,她不僅不舍,還會不甘,憑什麼要她放棄這個男人,而是另外一個女子放棄?
要怪隻怪這緣分,它分明已然安排兩人相遇,可是從中卻又多接兩條紅線,使得最先相遇的兩人不斷猜忌,互生嫌隙。若是兩人未過了這坎,那兩人之間的緣分也隨之散盡。一旦過了這坎,日後誓必還會有其他的坎在前等著。
其實如今一想,初一倒是有些能夠體會當初清雅與楊之遙的感受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換位思考了一番,初一竟有些佩服起楊之遙那個時候那種願意成就陳之祥與清雅幸福的舉動,若是她初一,定然是做不出這種決定的。
可是,若是有一天,鳳景瑞煩了她,厭了她又該如何,她還能如此死皮賴臉的祈求留在他的身邊,然後看著他與新歡你儂我儂嗎?她顯然做不到這樣。
馬車在平穩的路上行駛著,初一靠在馬車內,搖著搖著,竟昏昏睡了過去。
夢中,她見到鳳景瑞正負手而立背對著自己。這幾日來初一都未曾和他好好說過話,就見麵都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如今,見到鳳景瑞難得靜靜的站在自己眼前,初一瞬間委屈的掉下了眼淚:“阿瑞。”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沒有聽到她的互換一般,依舊直挺挺的站著,連頭也未曾回。
這樣一來,原本就有些委屈的初一更加委屈起來,眼淚也掉得更凶:“你當真要一輩子都不理我了嗎?”
“皇上,聽聞禦花園裏桃花正豔,咱們去賞花可好?”就在初一正欲上前擁住鳳景瑞的時候,像是戎盧飛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順著聲音望去,戎盧飛揚正巧笑倩兮朝他們的方向款步行來。
初一還未來得及細想戎盧飛揚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她身旁那個曾經許她海誓山盟的男人便應了一聲好,隨後從她的身邊走過,當著她的麵攜起戎盧飛揚的手。